明濁緩步登上臨香塔的頂層,摘了僧帽垂下滿頭青絲,跪伏蒲團之上雙手合十。
等待著結丹的時機,也等待著師尊的到來。
臨香塔平時有金光陣庇護,唯有結丹之時才會打開一道缺口。
而所有留守塔中的女弟子,結丹之日也是被采摘之時。
這是她們的命數,也是逃不過的終點。
覺遠那略顯蒼老的身軀登臨塔頂,伸手撩起明濁的秀發,一縷清香擴散開來,令人頗感心情愉悅。
上來之前,她便已經焚香沐浴了,這是規矩。
“脫了衣裳。”
覺遠面無表情的吩咐著,看著明濁寬衣解帶露出誘人胴體時,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這種事情太過平常了,在過去的無數年做過無數次,覺遠已經很難在心中再起什麼波瀾。
明濁褪去衣衫之後,便開始幫師尊寬衣。
覺遠的身體上早已布滿了褶皺和老年斑,即便是有秘法采補,時間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
赤身裸體的覺遠盤坐在蒲團上,明濁心領神會,跨坐于他的懷中。
一邊忍受初經人事的痛楚,一邊締結金丹。
澎湃的靈氣宛如氤氳水汽彌漫在整間閣樓,隨著明濁的呻吟有節奏的張弛,金光漸漸凝聚在她的眉間,形成了一個繁花似錦的圖案,像是額頭上開闢了第三只眼楮。
隨著明濁的仰頭嬌喘,額頭爆射而出的金光穿透了屋頂,飛向無盡的高空,照亮了天際的黑雲。
力竭的她癱軟著身子,歪倒在一旁,面上的紅霞遲遲不肯消退,體表金光流轉,襯著雪白的肌膚,煞是好看。
一滴清淚從明濁的眼角滑落,她知道,她金丹了,但也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那被她守護了數百年的東西。
覺遠雙手合十,低吟佛號,他的皮膚好了許多,斑紋和褶皺也都消退了不少,目光也更加炯炯有神一些。
今夜過後,增壽十年。
臨香寺內的一間禪房中,慧明重復背誦著經文,只是手中握緊的拳頭中,指甲劃破了手掌,早已是鮮血淋灕。
心若是亂了,念再多的經文又如何得以平靜呢?
木已成舟,現在他唯一的寄托便是,那位神秘的前輩能夠抓住這個機會。
“明日我再來找你,你且精心潛修,穩固境界。”
果實的采摘斷然不止一次,接下來的九日加上今晚,方能湊夠一旬。
這一旬,便是百年的壽元。
只是,待這一旬過後,便是明濁的死期了。
覺遠在明濁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衫,看著高塔的窗外,點點星火的臨香城。
今晚的臨香城,似乎變得朦朧了些。
“大師果真艷福不淺,金屋藏嬌真可謂羨煞旁人啊。”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塔頂的閣樓之中,覺遠面色一凜,沉聲喝道,
“何人擅闖?還不速速現身!”
覺遠和明濁只覺眼前一花,方才空無一物的窗邊,站著兩位陌生男子,正是楊昭和溫良。
明濁愣了片刻,連忙撿起衣裳退到角落。
雖然她不知道這二人是何許人也,但想必他們就是慧海所說的萬全準備了。
覺遠臉色微冷,兩位金丹,還能在自己未曾察覺的情況下進來,顯然神通不淺,絕非臨香寺里那些普通金丹可以比擬的。
“二位深夜造訪寒寺,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來此自然是為了殺你。”
楊昭上前兩步,語氣冰冷。此間閣樓已經被溫良的陣法籠罩,他二人來此,自是不會給覺遠再留後路。
“本座與你二人並無仇怨,何故要取我性命?”
覺遠尚且鎮定,在他看來,即便是兩位造詣深厚的金丹,他也有機會逃生。
可閣樓中剛剛成熟的果子,只采摘了一次便就此放棄,難免有些可惜。
“本座殺人,無需緣由。”
雷霆在楊昭的身邊匯集,他的氣勢也接連攀升,來到了金丹境的頂峰。
覺遠心中駭然,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你?焚毀南方寺廟的妖道!”
頓時,一股怒火在覺遠的心中熊熊升起,慧海竟敢欺瞞我?!
“想不到,我最青睞的弟子竟然私通外敵,謀害本座。。。”
覺遠冷聲獰笑,他已經在想著之後該如何懲罰慧海這名逆徒,抽筋剝骨不夠解氣,他的家族後人也得連坐!
“你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坐得夠久了,也該為後人讓讓位置了。”
楊昭揮拳沖出,攜雷霆之勢直沖覺遠面門而去。
覺遠出掌,金光萬丈。
拳掌相擊,暴亂得氣流掀翻了閣樓中的各式擺件和經書。
一股蒼茫浩瀚之息降臨,覺遠渾身已被金光覆蓋,好似一位降臨人間的金剛羅漢。
明濁在牆角苦苦硬撐,閣樓中的靈壓幾近令她窒息,才結金丹的她根本無力抵御靈氣亂流,只怕楊昭與覺遠多對上幾招,明濁便會慘死路邊。
一道溫暖的氣息拂過,明濁頓時感覺靈壓消失不見,她轉頭看向窗邊那美若女子的男人,點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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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溫良出手,將她納入了星辰驅動的庇護之內。
“姑娘客氣了,還是快些穿好衣裳吧。”
雖然溫良並不在意這名女子的生死,但想來仙尊大概是不願看到無辜路人受到牽連,索性一同護住了。
他今晚的工作很簡單,扭曲這片閣樓的空間,讓覺遠無法輕易逃脫,也使這里的一切都變得悄無聲息。
夜涼如水,整座臨香城漸漸開始沉眠,只有那在外面看不出絲毫異常的臨香塔頂層,正在上演一場風雷與金光的對決。
和弟子慧海相比,師尊覺遠法力深厚,金身凝實。與雷霆環繞的楊昭對拼數十拳卻依舊不落下風。
同為金丹境巔峰,不使些手段確實難以擊殺對方。先前的對拼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些許試探。
苟活了萬年的覺遠,收斂了大量生靈仙草,在這靈氣貧瘠之地竟然也積攢了海量的靈力儲備,繼續對著消耗只怕短時間內看看不到結果。
長刀自虛空中拔出,金銘刀出現在楊昭的手中,讓他的攻勢更加凌厲。
揮刀劈砍,帶出數滴金色的血液。覺遠心驚不已,手掌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血痕。
什麼兵器?竟然能夠破開金身?!
中品靈寶還是上品靈寶?
任憑覺遠想破頭也想不到,楊昭手中的金銘刀乃是仙寶。
只是一刀過後,楊昭卻皺起了眉頭,郁悶至極。
金銘刀品階過高,修為降到金丹境之後竟然無法發揮其功效!
剛才那一刀竟無法激發雷霆威能?
這表現竟然還不如那根自己臨時熔的劍條。。。
覺遠後撤避開楊昭的繼續追擊,一把扯斷胸前掛著的念珠,金色的血液將那一百零八顆佛珠全數染上了金光,漂浮在空中四散開來,向著楊昭射殺而去。
“去!”
叮叮當當的聲響接連不斷,楊昭身影騰挪,將那些飛來的佛珠全都彈了出去,卻也失去了繼續追擊覺遠的機會。
金丹境修為真是過于低微了,楊昭的諸多手段無法施展開來,一時間竟落入了下風。
神霄應雷法體用不了,仙寶無法正常發揮威力,拳法和雷法又被對方的金身克制,若是想要拿下對方,楊昭就得重新想辦法。
這場戰斗打得如此憋屈是他完全想不到的,就算是很久以前自己尚且還是金丹境的時候,與人對敵也沒有這麼被動過。
見楊昭被念珠之陣困住,覺遠也略微松了一口氣,只在邊緣處不斷揮掌,絕不再靠近。他絕不想再被楊昭手中的金刀多砍幾下。
掌印和佛珠縱橫,將楊昭牢牢的壓制住了。
“不用出手幫忙嗎?”
明濁心中略微有些焦急,比起楊昭和溫良,她顯然是更加希望看到覺遠身死道消的。
“不用,我只要守著不讓覺遠逃走就行。”
溫良不假思索的回道,在他看來,仙尊是不可能敗給對方的。
明濁有些不解,明明已顯頹勢,何來這種莫名的自信?
金剛尊者可絕非浪得虛名啊!
也不知這二人是慧海從哪里找來的,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的兩名陌生人身上,真的靠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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