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
自己在這邊等著。
也許用不了多少時間，便可以等到朝廷繼續對奢崇明用兵的消息。
卻不想，這麼一等。
居然到了天啟二年的二月。
“呼！這鬼天氣。”
張覺民看著門口淅淅瀝瀝的小雨，有些郁悶。
用手烤著火，身上還披著一件毛絨大衣。
十個月啊。
自己在這里一待就是十個月。
過完年，自己也終于到了十八歲。
按照後世的計算，自己也算是成年了吧。
十個月。
明軍和叛軍之間自然也是摩擦不斷，不過也是互有勝負。
他前段時間還去了一趟瀘州那邊。
從朱燮元那里得知。
如今遼東局勢穩住了。
所以朝廷有了繼續清理奢崇明的想法，戰事很快便會啟動。
而且朱燮元也贊成了他的意見。
明面上，秦良玉帶兵在納溪做佯攻，而他則打算安排主力從長寧這邊打過去。
而這先鋒，自然是他了。
這個也沒辦法。
畢竟白桿軍的威名在那里擺著。
要是把秦良玉給調到這邊來，傻子都明白明軍的主攻方向。
所以，只能委屈對方了。
知道不日便會動兵。
所以他這段時間，都在練兵。
只是這小冰河時期到來。
二月的川南，溫度不是一般的低。
這山頂，偶爾還會下雪。
“大人！”
一聲清脆的呼喊，打破了他的臆想。
他側頭一看。
小姨和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正是那個叫何靜的女子，何記醫館的那位女郎中。
之前張覺民不是讓對方來教醫術嗎？
這女子倒是灑脫，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于是自己親自來了。
來了後不久，她便結識了沈婉，兩人倒是慢慢混熟悉了。
“大人，你上次說的病毒，到底是什麼啊？”
何靜一來便，大大方方的烤著火，繼續追問了起來。
也怪張覺民上次嘴賤。
提示對方，說什麼病毒的事情。
到現在，對方只要看見他，百分百會問這個問題。
這個怎麼解釋呢？
又沒有顯微鏡。
“我也不知道，就是以前，看過一本古老的書，上面說過？”
他扯了一個理由。
“書？什麼書？現在還在嗎？”
何靜急忙問道。
張覺民無語。
“沒了，上廁所時，沒有廁籌，就把它撕了。”
“哎呀，你真的暴殄天物啊，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能夠•••能夠•••”
何靜一副深感惋惜的樣子。
不過張覺民卻微微一笑。
“東西雖然燒了，但是我還是記住了一些，等有時間，我在給你說。”
張覺民沒敢裝腔作勢。
之前，他本來還想教一下對方一些理論上的外科。
比如縫合傷口這些。
卻不想。
人家早就知道了。
他一問這才知道。
有一本書，叫做《外科正宗》。
這本書里面，就詳細記載了一些外科疾病的診治方法。
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傷口的處理論述。
以及采用縫合的辦法進行治療，另外還說了具體操作，以及特制的縫合針具這些。
雖說，這本書，是剛出來。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從這方面來說。
其實在中國古代，很早的時候，便有了醫學外科的臨床和理論。
並不是像後世說的那般，是從國外引進的。
而且，對于疫情，還有病毒的防疫防控。
人家都是有清楚了。
並不是說啥都不懂。
听見張覺民還記得一些。
何靜也是一臉的激動。
說著，便要張覺民現在就去寫，有著沈婉撐腰，她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而就在他打算借口公務繁忙的時候。
門口，李響卻氣喘吁吁的跑來。
“公子，朱大人派人來了。”
哦！
朱燮元有了動靜，看來剿滅奢崇明指日可待了啊。
他也有了借口，直接離開這邊。
去了公署。
他一到。
那送信之人急忙拜道︰“儉事大人，布政使大人，要你立刻去瀘州一趟。”
又去？
啥意思啊？
張覺民一愣。
自己這不是剛回來不久嗎？
“你可知什麼事情？”
他茫然的問道。
卻不想，那人也搖了搖頭。
“大人，小的哪里知道。”
張覺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自己去一趟就知道了。
于是讓李響備馬。
他去後面換了一身官服，給小姨說了一下，這才隨對方離開了文峰上。
不過半日的功夫。
他便到了瀘州城。
等佐官通報後。
他便在一個官員的帶領下，一路進了衙門後院。
然而，到了地方，卻沒看見朱燮元。
而是讓他在這里等著。
出什麼事兒了？
張覺民也是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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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他多等。
就是片刻的功夫，，朱燮元便到了，只是臉上卻沒幾分高興。
“大人，這是！”
張覺民剛開口。
朱燮元卻微搖頭。
而是從身後將一份敕書，遞給了他。
“你看看吧！”
黃色的絲綢？
這莫不是是聖旨？
看見這東西，張覺民也咯 了一下。
這和自己還有關系了？
他疑惑的展開一看。
頓時臉色一黑。
“大人，這陛下是何意？”
朱燮元也搞不懂，為啥會在這個時候，召張覺民進京。
按道理說。
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啊，怎麼會引起陛下的注意，還特意發來了詔書，讓其進京。
另外，朝廷派了一人來這邊，直接接管了敘南衛。
明擺著有搶功的嫌疑。
可他卻沒辦法拒絕。
朱燮元嘆息了一聲。
“陛下的意思，豈是我等可以揣測的，聖意難違，你即日起你放下你手中的事情，入京吧！”
抗旨？
張覺民嘆息了一聲。
自己現在可真沒這個本事。
眼看著奢崇明剿滅在即。
朝廷中，有人眼紅這份軍功，居然直接調任他離開，進京只是一個借口吧？
這狗日的朝廷。
張覺民心中暗罵了一聲。
可眼下，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心中，一股無力的感覺升了起來。
一切美夢都成空。
他心中不免對朝廷徹底的失望，臉色鐵青。
“卑職領命！”
朱燮元也無奈。
“朝廷給了你三個月時間，不著急，你可以先回一趟陝西，問一下齊大人，想來朝廷不會無緣無故召你入京的。”
齊才宗？
張覺民想了一下，確實，自己在朝中沒人，也隨便打听一下，到底是誰眼紅自己，去了京城，非得揍對方一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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