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史,探明了。
那持劍之人,叫李白,蜀中人士,是同孟浩然一起來的安陸。
至于那道人,叫元丹丘,是峨眉的道人,與李白一同出游的。
對了,先前胡老神仙曾提及過他的弟子有個叫元丹丘,應該就是他了。”
在長史回到府邸後不久。
車夫便將兩人的消息全部查探了出來,倒也不是車夫有多神通廣大。
主要是這些資料入城的時候,都是會有記載的,這並不難查。
至于陸遠的背景,他登記的道牒上面就有,那玩意上面寫了師承何方,何時入道等信息。
所以這車夫想要得到這些消息,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蜀中的李太白?這人我倒是听聞過,他近兩年來多處游學,倒也頗有名聲。
至于元丹丘,既然是胡真人弟子,想來也是高人。
這樣,你以我名義送去請柬,邀二人三日後入府中赴宴,便以論道論詩為名。”
听完兩人的來歷之後,長史思量了一下開口道。
一個讀書人,一個頗有背景的道人,外加兩人都和名傳四方的孟浩然有所關聯。
面對這種人,對于長史來說,是有拉攏價值的。
至于說先前沖撞之事,
“是,府主。”
車夫應了一聲,便去準備了。
.............
“安陸長史李京之相邀?
這是為何?”
當李白收到請柬之後,人是有些懵的。
自己才來安陸兩日,第一天是陪孟浩然喝酒,第二天是睡了又睡。
這安陸長史,他也不熟啊!
甚至可以說听都未曾听過,這怎麼還送上請柬了?
于是,李白將目光看向了陸遠。
從身份上來說,陸遠這個道人,可要比他李白的身份更好使。
說不定,是陸遠和這安陸長史有故,他李白是被順便邀請的也有可能。
“別看我,我也不認識這什麼李京之。
不過,那送請帖的人,你應當認識、。”
陸遠笑了笑道。
“送帖之人?嗯.......這說起來,似乎還真有些許印象。
可我不曾記得在何處見過。”
李白皺了皺眉,細細回想了一番後,又搖了搖頭道。
“今早你不見孟夫子之際,可有下樓尋找?”
陸遠提醒道。
“好像有這般事情,可又似是在夢中一般。
我記得當時下樓後,好似與人有所沖突,你是說.........”
李白捋了一番之後,終于是想起來了,而後看向陸遠不確定的道。
“嗯,沒錯,跟你沖突的就是給你送貼的人。
不過當時,他在給長史駕車罷了。
想起來了吧,想想怎麼跟人家長史解釋吧。
你一欲要當街拔劍的醉酒狂徒,人家卻不與計較,還設宴相邀,嘖嘖嘖,這可真是以德報怨了。
若是道爺我被你這般羞辱,那道爺高低得讓你去大牢中冷靜幾日。”
陸遠很是肯定的對李白點了點頭道。
“我.......這.......唉,飲酒誤事矣。”
李白拳掌相擊,滿是懊悔之色。
“不至于此吧,人家若是真要計較你,你現在估計都入大牢了。”
看著李白這表情,陸遠詢問了一句道。
“我非是懼長史權貴,我所懊悔者,乃是因醉酒而得罪了一個真君子吶。”
李白擺了擺手,隨後來到桌案邊,取出紙幣沉思了起來。
“真君子?或許吧。”
陸遠看著李白這模樣,不由笑了笑。
若這長史真是真君子,尊以儒家之道,那根本就不會計較這個事情。
更不會去查探二人底細,就更不會有這請柬了。
若是這長史是法家君子。
那他李白當街拔劍,也應該在牢獄之中反省一二。
即便是不入牢獄,也該有所罰金。
畢竟大唐的律法擺在那。
哪有真君子,是把人先調查清楚之後,再根據人的身份,來決定問責還是請客的?
陸遠敢打包票,若這李白只是尋常百姓,沒有其他的背景,沒有和他陸遠,和孟浩然有關系。
這長史絕對不會請客,而且刑罰之事,也不會輕到哪里去,甚至可能直接就是頂格處罰。
..............
三日後。
一大早長史便又遣車夫送來了一份請帖。
在開宴前的最後一個時辰,車夫又送來了一份請帖,並且還帶來了馬車,只為將兩人迎到了長史府邸。
甚至于當陸遠他們到了長史府外後,長史還親自前來相迎。
這一套流程,走的那叫一個正式,完全是按照平輩之禮在邀二人入宴了。
這麼正式的流程,陸遠這麼多次扮演下來,都基本沒有體驗過。
當年扮演漢使安國少季的時候,南越丞相請客,那都沒這麼正式。
“李白見過李公,李公大度,白敬佩之至。”
李白落了馬車之後,見到親自相迎的李京之,李白是連忙行禮道。
在李白眼中,李京之在這一刻,完全就是古時君子的化身了。
“峨眉道人元丹丘見過長史。”
陸遠對于李京之行了一個道揖,表情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久聞二位之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凡。
二位貴客,還請移步席中。”
李京之對兩人回了一禮後,對兩人擺出了請的手勢。
“介紹一下,這位是安陸都督馬正會,今日听聞老夫邀請兩位貴客,非要前來作陪。
馬都督,這位是峨眉道長元丹丘,號丹丘生,乃是紫陽真人的門生。
這位是蜀中李白,字太白,以詩文見長,經綸滿腹,與孟浩然孟夫子乃是好友。”
入到府門,卻見府中還有一人。
李京之連忙為幾人做了一個介紹。
“見過二位了,請。”
馬正會听完介紹之後,對兩人拱手行了一禮道。
幾人紛紛入座,只是李白在听完李京之的介紹之後,臉色略有些不好了。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李京之是看上了他的才華,或者是有君子之風,這才不計前嫌,並設宴相待。
可從這介紹的語氣卻不難听出,李京之今日設宴,看中的其實是兩人身後的背景。
或者說,是陸遠身後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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