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
陸遠用這一批建中通寶,給龜茲城中的三百一十七人,發了最後一次軍餉。
因為就在昨日,有商隊前來告知,吐蕃再次出兵龜茲了。
這次的軍餉,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郡王,又是一個月圓夜,您什麼時候帶我們回去啊!”
夜,大家都喝了一些酒水。
一個老兵,看向陸遠詢問道。
“放心,本王向來是一言九鼎,喝完盞中酒,等吐蕃人來了之後,我帶大家殺出去,帶你們回家,回長安!”
陸遠舉杯豪氣道。
“回家,回長安!”
眾將士也是紛紛舉杯。
“郡王,您還記得從軍曲嗎?我們出來的時候,就是唱著從軍曲來的。
現在幾十年過去了,我們不記得了,想了許久,也就記得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還有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了....”
一杯酒下肚,又有一個老兵開口。
“從軍曲,記得,當然記得了,王少伯的從軍行嘛。
嗯,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
........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
陸遠將王昌齡的從軍行七首念誦了一下。
這些老兵的記憶,也仿佛在此時被喚醒了,一個個跟著和了起來。
.............
“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唐離不開詩詞。”
“這本來從軍時唱的,應該是青年唱出來,才會有這意境。
沒想到一群老兵唱出來,也有這般意境。”
“好家伙,要說這些老兵記憶好吧,十四句詩詞,只記得兩句。
要說他們記憶不好吧,兩句不是破樓蘭,就是樓蘭!”
“樓蘭︰不是哥們,我到底是哪得罪了你們,何必呢?大漢的時候,我國王腦袋都被摘了,還不止一次!
後面更是連名字都被改了,這都多少年了,我招誰惹誰了啊!”
“此番從軍,我要......嗯,不管了,先破樓蘭再說!!”
“樓蘭︰你們是把我當鬼子打呢?”
...........
一夜酒醉,一夜歌聲。
次日。
一同飲酒的三百一十七人,又在睡夢中走了五人。
八月下旬。
吐蕃發兵三萬,再次兵圍龜茲城。
這次,龜茲已經只有三百一十二人了,算是陸遠,三百一十三人。
孤城,老卒,瘦馬,殘陽似血。
“走啊!帶你們回家啊!”
龜茲城內,陸遠坐在追雲身上。
此時,追雲身上的第二套甲冑,已經披在了陸遠身上,另外,在追雲第一套甲冑內部,還有兩個鼓鼓的包裹。
陸遠拍了拍追雲,回頭看向一眾老卒,舉起手中斷馬刀,對眾人開口道。
“回家!”
一眾老卒舉起手中陌刀,跟著陸遠大喊了一聲。
...........
城門打開,陸遠帶著三百老兵。
在吐蕃人有些愣神的時候,直接沖殺了出來。
面對陸遠的沖鋒,吐蕃軍隊是懵逼的。
他們是怎麼都沒想到,這龜茲城中的老頭,會放棄城池,對他們發起進攻。
但吐蕃軍隊也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陸遠的陣型,依舊是如同利箭,陸遠依舊是那箭頭。
三百人一頭扎入了吐蕃軍中。
但這一次,箭頭依舊鋒利,依舊銳不可當。
所過之處,吐蕃軍士盡數被斬。
然而,那箭桿,卻失去了往日的韌性。
三百老卒,僅僅在吐蕃大軍中鏖戰了兩刻鐘不到,就已經盡數戰死。
可即便是死,一個個老兵手中,也是緊緊握住了陌刀,不曾撒手。
也不知道殺了多久。
終于,陸遠前方再也沒有了敵人。
他從吐蕃三萬大軍中殺了出來。
回頭看向遠處龜茲的方向。
陸遠關閉了神勇的效果,將身上早已經被血染紅的甲冑褪去,披掛在追雲身上。
而後從自己的甲冑中,拔下了一枚甲片,放到了追雲身上的袋子中。
“走,帶你們回家,回長安。。”
將那一枚甲片放進去之後,陸遠把身上的甲冑遺棄在了原地,拍了拍追雲身上的兩個袋子後,翻身上馬,往長安而去。
至此,安西九千七百四十三位將士,以及安西都護府節度使,武威郡王郭昕已然戰死。
死了建中二十八年的龜茲城。
現在的陸遠,只是陸遠。
系統,也沒有在此時響起任何聲音,似乎是默認了陸遠的這種做法。
...........
“淚目了,一句帶你們回家,真讓人感慨。”
“滿城白發兵,至死握唐刀,唉........”
“孤軍守土五十余年,致敬戍邊將士。”
“他們明明有機會突圍,甚至有很多機會突圍,哪怕沒有義父的扮演,就唐軍開始時候的戰力,也足以突圍出去了,可他們為了大唐領土,至死不悔。”
“義父最後還是改變了一些劇情,但我覺得這次改變的值。”
“回長安了,回家了!”
“建中只有四年,但建中通寶,卻有二十八年,唉.......”
.........
一會還有一兩章吧,反正今天更完這一段,多少都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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