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瓦剌的窮途末路
“不是，這石亨是不是太蠢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報備呢？不應該偷偷摸摸的越過中軍，直接去京師嗎？”
“大明先帝兩個月前才被瓦剌俘虜。
現在領軍又是天子，你猜猜義父坐鎮的中軍放出了多少斥候。
石亨要是不報備能過去，那就說明瓦剌軍也有可能繞過中軍。
那坐鎮中軍的將領，官員，從于謙開始，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誅滅九族。
石亨報備一下，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渺茫的機會糊弄過去，不報備，直接干死的好吧。”
“我還以為石亨會拼一下呢，結果被義父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拼一下？你當石亨九族批發的啊！
天子的親自帶隊來了，你不會真以為天子就帶了這麼點人吧。
而且義父還給了他九族一條活路。
拼一下的話，百分百死，九族也是百分百死，。
就坡下驢的話，那就自己死，九族說不定還能領個撫恤啥的，這兩個選擇擺在面前，石亨只要不傻就知道該怎麼選。
他真要拼的話，說不定他幾個佷子都能直接跳反。”
“義父做的事情就是周到，連墳墓都給朱祁鎮早早備好了。”
“義父︰有備無患嘛。”
........
“陛下，石亨一路軍馬在未時之際，遭遇也先一部主力。
石亨貪功冒進，領本部兵馬沖殺而入。
鏖戰兩個時辰後，石亨及其親衛力盡戰死，該部兵馬損失較大。”
入夜。
在陸遠處理完朱祁鎮回到中軍大帳之後不久。
于謙送回來了一份戰報。
“石亨德勝門斬敵酋有功，此番冒進有過。
追封一個侯位吧，不可世襲。
至于石亨所部殘兵，暫且召回中軍休整。”
陸遠看了一眼戰報，而後下令道。
“是，陛下。”
于謙應了一聲後退了下去。
對于石亨之前為什麼要回京師，為什麼後面又突然冒進的事情，結合陸遠在下午時分，有一個多時辰不見蹤跡的情況。
于謙心中對這個事情，其實是有一定猜測的。
不過他為官幾十年，對于這種事情，他很清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這種事情，不是他一個臣子該問的，就當一切不知道便好。
反正天子怎麼命令，他就怎麼安排即可。
.......
時間一晃，又是三日過去。
經過六天的行軍，他們終于是到了居庸關下，瓦剌的部隊此時僅剩兩萬余人了。
這六天來，明軍一直都只是保持小規模襲擾，甚至還少了石亨一部。
但對于瓦剌軍的打擊，那可就太大了。
這六天光是投降的瓦剌軍，就有八千余人，他們是真打不動了。
如此巨大的損失，若不是大軍還處于大明的包圍圈中，說不定早就潰散了。
“太師，軍中糧草只夠明日所需了。
前方斥候來報，居庸關中有近三萬明軍精銳據守。
我們，只能拼死一戰了。”
這日夜，瓦剌副帥阿剌知院找到了也先，短短三日的時間，這兩人便仿佛是老去了十歲。
“看來，我們送回去的陛下，是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了。
備戰吧，明日與明軍決死一戰！”
也先嘆息一聲，而後目光一凝，對阿剌知院下令道。
翌日。
瓦剌剩下的兩萬人被也先組織了起來，站在居庸關下，靜靜的等著後方的明軍前來。
可惜，他的等待注定是要落空的。
半天過去，後方追擊瓦剌大軍的部隊，根本就沒有跟上來。
就連襲擾的部隊，在看到瓦剌大軍整軍備戰後，也停止了襲擾。
甚至還撤出了二十里，撤回了中軍，僅留了一些斥候，在關注著瓦剌軍隊的動向。
因為陸遠現在，根本就不想和他們瓦剌軍打正面。
開始的時候，陸遠確實想帶一支部隊沖一沖瓦剌大軍。
但已經消耗了這麼久。
打？為什麼還要打？
瓦剌糧道已斷，熬一熬就能熬死的家伙，何必要拿士兵去拼呢？
現在擺在瓦剌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麼投降，要麼攻打居庸關。
投降也先又有些不甘心，開局明明拿了這麼大的優勢，結果來這麼一手？
可攻打居庸關，此時他們在居庸關內部一側，攻打的話，確實要比從外面攻打容易一些。
但問題是再容易，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攻下的，況且守關的明軍，比他們攻城的人都多，他們後面還有追兵，軍中還沒有糧草。
攻打居庸關和送死沒有太大區別。
“太師，軍中已無糧草，軍心渙散，不如降了吧。”
又一天後，瓦剌大軍已經徹底斷糧。
阿剌知院找到也先開口道。
“不能降，瓦剌精銳盡數在此了，若是降了，瓦剌往後數十年將一蹶不振。
殺馬，吃肉。
我看他大明能圍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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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土木堡一戰，大明損失大量軍隊，物資。
這些部隊也是大明從其他各地調集而來的，他們也圍不了多久的。
即便他們能圍，也不能把馬白白留給明軍。”
也先搖了搖頭，否定了阿剌知院的提議。
“是....”
阿剌知院應了一聲，而後退出了大帳，令人開始殺馬。
........
“陛下，斥候來報，瓦剌軍中開始殺馬吃肉了。”
在也先那邊下達殺馬的命令之後，陸遠這邊沒半天就收到了情報。
“好大的狗膽，此等困境，還欲做困獸之斗，竟敢殺朕的馬匹。
令後勤收集京師所有的巴豆，石蒜，海芋，黃蟬，地韭盡快運來。
另外傳令居庸關守軍，備足半月飲水。
殺馬充饑，朕就不信他們還能引馬血止渴。”
得知也先他們殺馬充饑之後，陸遠當即下令道。
“是，陛下。”
于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
“呃......我知道義父懂醫藥，但就這些東西，投放到井里或許有點用。
但投放到流水中，怕是沒什麼大用吧。”
“其他幾樣不清楚，但巴豆這玩意，只要量大，河里的蝦米都得拉稀。”
“那得多大量啊！就瓦剌軍的士氣，兩波沖鋒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要這麼麻煩呢？”
“你們有沒有想過，大一點的河流，義父可以暫時給堵了啊！
大壩確實是個大工程，可臨時堵個三五天還是不困難的。
到時候只要給小一點溪流下點毒，那不就夠了。
至于說沖鋒，你別看這兩萬瓦剌軍，這會軍心渙散，可到現在還沒有偷跑出去投降的瓦剌士兵，也是瓦剌的精銳了。
沖鋒是要死人的，能少死點就少死點吧。”
“太師，明軍在水里下毒了。”
三天後。
居庸關外瓦剌駐地中，阿剌知院來到了也先大帳匯報道。
“下毒？這大明新帝也過于謹慎了些。
其他水源呢？軍中備有多少飲水？”
也先無奈搖了搖頭詢問道。
“幾乎所有水源都出事了，軍中只備了一日用水。”
阿剌知院回復道。
居庸關兩面臨山，從山上下來的溪流不少，所以大軍根本就沒有要存飲水的打算。
甚至他們都沒有想過，明軍會給所有水源下毒。
這次察覺到水源有毒，那純粹就是例行檢查，卻不想還真被下毒了。
只能說，也先治軍還是謹慎的，若不是一直安排人在檢查水源，那這次他們就要吃大虧了。
“大明新帝行事如此謹慎，我等再無轉圜之機了。
也罷，也罷，入此絕境，斷糧缺水。
你帶將士們降了吧，沒必要再白費性命了。”
也先嘆息一聲。
現在明軍打又不跟他們打，跑又不讓他們跑，就把他們圍在這居庸關前方的山谷中。
他就是想要拼死一搏，戰死沙場，大明都不給他這機會。
糧食斷了，還能殺馬充饑，還能去山上挖點東西頂一頂。
可水被下毒，那真是無力回天了。
總不能讓幾萬人采集露水過日子吧。
與其讓全軍再多受苦一些時日，最後再投降大明，那不如直接現在投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都到這時候了，他若是還要死硬不降的話，軍中難免會出現一兩個幫他投降的人。
反正都是降，那還不如趁早算了。
“太師，您......”
阿剌知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想要勸阻。
“去吧。”
也先卻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帳。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先可不想被俘受辱，也不想為大明帶路。
.........
“陛下，瓦剌副帥阿剌知院遣人送來了降書。”
大明軍中，于謙拿著一份降書來到了陸遠帳中道。
“副帥遣人送來的？也先呢？”
陸遠接過降書看了一下，而後放在一旁詢問道。
“也先自殺了。”
于謙回復道。
“讓阿剌知院，把瓦剌甲冑刀兵馬匹，全部都送過來，送過來後，給他們調撥一些糧草，飲水過去，”
陸遠點了點頭，這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只是沒想到也先瓦剌會投這麼快而已。
........
“哦豁，我還以為也先能有多硬氣呢？
還不是投了？”
“也算可以了，投降歸投降，最少人家也先作為一軍主將，沒有貪生怕死，最後還是自殺了，算是給了自己一個體面。
不像被他俘虜的某些皇帝，那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也先他也是飄了，以為抓了大明皇帝就能一波帶走大明，五萬人就敢不顧後勤，直接去沖二十多萬人駐守的城池。
他不死誰死啊！”
“主要還是有義父在，若不是義父及時的宣布朱祁鎮是戰死的，讓士氣提升了一波。
後面什麼走向可就難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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