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就在陸遠付完錢之後,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聲音不大。
不多時,人群紛紛側開,兩個太監打扮的人,騎馬出現在了陸遠的視線之中。
“咦?”
陸遠看著這兩人,又看了看賣炭翁。
好家伙,看來這現場還有高手吶!
“老頭,聖人有令,這些炭我們要了,拉著牛車跟我們走一趟吧。”
兩個太監來到近前,其中穿白衫的太監扔下一個包裹,而後對老者說道。
“官爺,這太少了點.......這炭便是按兩文一斤,那也得兩千多文,您這.....”
賣炭翁打開包裹,看了一下里面的物品。
只見其中僅有半匹紅紗以及一條白綾。
這兩玩意在大唐,確實是能當錢用。
只不過現在的大唐因為先前的安史之亂,這些東西貶職的有點厲害。
兩樣加起來,在官面上的價值,大概能合算到千錢左右。
可在百姓手上,想要變現,那就只能折算到六百錢左右了,而這一車的炭,估計得有上千斤。
別說是三文一斤的零售價,就是兩文一斤的批發價。
這半匹紅紗,一條白綾屬實有點不能接受了。
“嫌給少了?能給皇家送炭,你就偷著樂吧,快點跟上。”
白衣太監看著老丈那猶猶豫豫的模樣,不由冷聲道。
“給皇宮就兩文一斤,給我就三文一斤,你這老頭挺黑啊!
不過,你們也確實是給的少了點,再補點吧,好歹也讓人收回本錢不是。
你們宮中當差的,也不差這三瓜兩棗,沒必要貪到一個燒炭老頭的身上去,人家就指著這錢過日子呢。”
陸遠提著那捆木炭,先是埋怨了賣炭翁一句,而後又對兩個太監開口道。
“小道士,不該管的別管。”
白衫太監看著陸遠冷哼一聲道。
“呵,道爺我看不慣就要管,不然道爺我道心不順,不利修行。
這事今天我就管了,我看你們兩個小太監,能把道爺我怎麼樣?”
陸遠將木炭放下,手放到了腰間的佩劍之上。
眼神逐漸變冷,一股殺意流露。
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劍砍人的態勢。
“補,道長息怒,我們補,我們補就是了。”
一直沒有開口黃衣太監這會開口說道,而後下馬,取出一個包裹,便要給了賣炭翁加錢。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講理,給的價格合理就行。
要是因為我,反而給太多,就是我不講理了,況且這老頭剛剛還喊了我的價。”
見那太監打算把裝錢的包裹都給賣炭翁,陸遠當即開口阻止道。
一來是他說的原因,二來的話,這太監若是給的太多,難免一會翻臉把賣炭翁的錢搶回之類的。
說罷,陸遠又掃了一眼人群,見人群中沒有目標人物後,也只得提著木炭徑直離開。
“義父,就這樣讓他走了?”
白衣太監目光陰翳的看著陸遠遠去,而後小聲對黃衣太監詢問道。
“這種人一看就是無依無掛的。
而且我感覺,剛剛他是真想殺人,常言道羞刀難入鞘,傲劍不回鋒。
要是再激他,他要真動手把你我殺了,然後自己往終南山中一藏,你我就是白死。
況且他還是道門中人,誰知道他背後是誰?
沒必要為了這幾個錢,去招惹這種人。”
黃衣太監嘆息一聲道。
“今天這事,我們的臉面可丟大了。”
白衣太監低聲嘟囔道。
“臉面?
你我這種連根都沒有的人,還要什麼臉面?
你要是這麼在乎你的臉面,以後就不要跟我了,我怕哪天被你的臉面害死。
老頭,跟上。”
黃杉太監瞥了白衣太監一眼,而後翻身上馬對賣炭翁開口道。
.............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主播什麼時候打過抱不平?”
“沒錯 ,還是被那老頭坑錢在先,依主播的脾氣,怎麼會給他出頭。”
“你們這些人吶,主播做做好事,有什麼不正常的?
畢竟那些人在主播眼中也是活生生的人,見人可憐,隨手幫扶一下很正常嘛。”
“確實有可能。
畢竟主播這次自己都說,不知道這段歷史,基本上會扮演失敗。
沒有了扮演這個枷鎖在身上,主播行事遵從本心也難說。”
“唉,主播為了我們神州付出太多了,多正直的一人,為了扮演角色,每次都出演反派不容易啊!”
............
“東野兄,寫什麼呢?病好了再寫吧,該喝藥了。
這還有兩副藥,你明天早上自己煎一副,早晚各煎一次,藥渣就可以扔了。
吃兩天病就好了。”
回到待賢坊孟郊家中,陸遠先是起了一爐炭火,給孟郊煎了一副藥。
將藥拿過去之後,就見孟郊正在桌案上寫些什麼。
“謹恭,你這又是送藥,又是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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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當下身無長物,這......這便送詩一首給你。”
孟郊起身,將紙張遞給陸遠道。
“哦,我看看.....答友人贈炭
青山白屋有仁人,贈炭價重雙烏銀。
驅卻坐上千重寒,燒出爐中一片春........
東野兄,這墨寶我便收下了,天色也不早了,冬日夜長,一會就該宵禁了。
改日我再來尋你喝酒,這藥別忘了吃。”
陸遠將這首詩收起後,也沒多留。
一天三首詩,不得不說這孟郊是真高產吶。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答友人贈炭》這一首,到底是歷史上有的,還是歷史上沒有的,就很難評判了。
雖然陸遠有記憶超群的天賦,對于前世看過的書籍,都能記起來。
可前世看的書籍也是有數的,不可能所有詩詞都記得。
對于孟郊這個詩人,他能記起來的也就幾首,比如《游子吟》《登科後》《古怨別》《游終南山》這些出名一點的。
其他的,那是真沒什麼印象,即便是上午拿到的《路病》《苦寒吟》,他前世也沒有看過。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弄到手的,那就先弄到手再說,後續系統怎麼判定,那就是系統的事了。
............
翌日。
窗外白茫茫一片,昨夜又是一場大雪。
“公子,外面有人求見。”
剛洗漱一番,便有一個丫鬟來到前來匯報道。
“見我?那領進來吧。”
陸遠微微一愣,不過也沒過于在意。
“咦?你是昨日那位道長?”
沒一會,那丫鬟便領來了三人,其中年紀最小的看到陸遠之後,不由驚咦了一聲。
“請,不知三位是?”
陸遠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
其中兩人年紀相仿,大約二十左右,但有一人此時卻已是滿頭白發了。
另外一人則年紀尚小,稚氣未去,估計也就十五左右。
“在下白居易,字樂天,新鄭人士,在家行二十二,兄台可稱我白二十二。”
“在下元稹,字微之,洛陽人士,在家行九,兄台稱我元九即可。”
“在下李紳,字公垂,亳州人士。”
三人跟陸遠報了一下自己的名號。
“哦,快請坐,秋蘭,讓後廚備宴。”
陸遠對三人拱了拱手,請三人坐下後,對那丫鬟吩咐了一句。
待幾人坐下後,陸遠看三人的眼楮都有些發亮。
他就知道,昨天那賣炭翁的事情,白居易絕對在場,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只是沒想到一來就來三。
雖然李紳發家之後,行事不咋地,而且也沒作什麼像樣詩篇了。
但《憫農》兩首,絕對是傳世一級的作品了,還有白居易和元稹這兩人。
他們的傳世作品可不少,另外他們兩個相互寫的詩就更多了。
以他們倆的才華,相互寫的信,就算不能達到經典級別,那一流水準總是有的吧。
只要操作的好,這次扮演的積分大頭,可能就在這兩人身上了。
“是,公子。”
丫鬟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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