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還好今天有許峰在。要不然咱倆腦子一熱回老家容易，可在想回城里那可就難了。”
一開始徐慧芝就不支持姐姐帶她回老家的打算，比起老家城里的機會總要多很多，甚至優秀男人的數量都是壓倒性的差距。
還好被許峰攔下了，要不然回老家的後果真有可能是許峰說的那樣。
“咱們姐妹倆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不只是剛才許峰出的主意，如果沒有他給雪茹雲錦布料，綢緞莊哪里還需要多余的人手。
姐妹倆正聊著，隔壁房間突然傳來陳雪茹奇怪的聲音。反應過來的姐妹倆立馬變了臉色，可以說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徐慧真結過婚生了孩子倒還好，倒是妹妹徐慧芝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尷尬之余，小腦袋就開始胡思亂想。
“雪茹姐真的是…”
徐慧芝知道陳雪茹的性格屬于那種爽朗大方類型的，但也沒想到這麼大方。
“對了，鍋里還炖著綠豆湯呢，姐我過去看看好了沒…”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夸張，徐慧芝實在是頂不住了，趕緊找了個借口溜走。
身邊沒了妹妹，徐慧真反而面色淡然的往嘴里夾菜。她又不傻，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陳雪茹這是在向她宣誓主權。
經過這些日子相處，哪怕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許峰，也能得出這是一個極為優秀男人的結論。
一開始，徐慧真並沒有跟陳雪茹爭搶的打算。
但現在徐慧真換了一個想法，這麼優秀的男人一旦錯過以後怕是後悔都來不及。
就算許峰暫時跟陳雪茹在一塊了，但要是較真的話，說不定她倆之間許峰更熟悉她。
…
下午六點整，李懷德帶上朱秀敏準時趕到大院門口。在門口做完登記之後，夫妻倆熟門熟路走到大院最里頭的那套小院。
過去的路上，朱秀敏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次李懷德別在伯父那里耍心眼兒。
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如果情況不對那今兒個過來就只是單純的拜訪，廠里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李懷德只點頭沒听到耳朵里面去，心里一直在盤算著一會兒該咋開口合適。
“姐，姐夫。”
電話里約好了六點準時到，所以朱珊提前了幾分鐘在小院門口等著。看到堂姐和堂姐夫走過來，朱珊主動迎了上去，熱情的挽住堂姐的胳膊。
“珊珊，你今天穿的這條裙子真適合你。”
姐妹倆之間都沒有啥討好不討好的，朱珊今天穿的這件鵝黃色連衣裙裙擺剛好及膝。
走動時能看見裙身順著腰臀的曲線輕輕晃，不刻意緊繃，卻把腰肢的縴細、胯部的圓潤都襯得剛剛好。
“姐你夸我可沒用，你還是把這些漂亮話留給我爸媽吧。”
雖然秀敏姐沒明說，但突然這個時候帶姐夫過來串門，肯定是為了昨天廠里的事。
所以朱珊來了一句討好她可沒用，真想解決問題還得是跟他老爸商量。
“伯父在家里干嘛呢？”
朱秀敏答非所問，目的是想從珊珊這里打听伯父的心情如何，到時候好見機行事。
“剛下班回來，坐在屋里喝茶。”
喝茶就代表並沒有處理工作，悠閑的情況下當大概率心情不錯。
在朱珊的帶領下穿過小院兒，堂屋的木門敞開著，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清新的龍井茶香。
李懷德進屋第一眼就看到朱叔叔正坐在藤椅上看報紙，這位常出現在報紙上的老干部就是朱珊的父親。
“爸，姐和姐夫過來了。”
朱父看報紙看得入神，朱珊輕喊了一聲。
听到女兒叫他朱父抬了抬眼皮兒，放下手上的報紙指著對面的椅子“坐，秀敏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了。”
听到大伯提起她的名字，朱秀敏站著趕緊回應“大伯我知道您工作忙，所以平時很少過來叨擾您。您要是不嫌我煩的話，以後隔兩天我就來看您。”
總歸是實在親人，所以朱秀敏不像李懷德那麼拘謹。
站在旁邊的李懷德把帶過來的兩盒點心放在茶幾上，微微弓著腰也沒敢坐下，合適宜的吐露早就打好的腹稿。
“伯父我听出來了，您這是在批評我和秀敏，以後有機會了一定多來探望您。這段時間廠里的事情多，所以一直沒敢過來打擾您。”
李懷德這話說得漂亮，而且還順帶提了一句廠里的事兒。
“坐，正好懷德你提起廠里的事，那我問問你昨天廠里發生的慘事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造成的。”
提起這件事，朱父的語氣明顯冷淡了不少。
李懷德剛坐到椅子上，听到朱父的語氣中帶著質問，瞬間感覺心里都在冒冷汗。
“伯父不瞞你說，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廠里的事來的。昨天廠里開會的時候，禮堂的天花板突然掉落。事情處理好之後，廠里第一時間追根溯源。
發現禮堂天花板的材料摻了假，施工也糊弄，而負責這個工程的正是楊廠長的親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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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楊廠長還跟我和另外一個副廠長商量想要把這件事壓下去。我心里想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要是糊弄過去的話，那我就不配當這個軋鋼廠的副廠長。
思來想去，我怕憑我自己不能給那些工人們討回公道，所以就想著過來讓您給指條明路。”
可以說，李懷德說的這一番話一分真九分假。
廠里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別說親佷子，哪怕是親兒子楊廠長都不可能傻到想把這事壓下去。
還有李懷德剛才說的什麼一心為工人們著想，那更是扯淡。
听到自己男人說出這番話，李秀敏立馬扭過頭瘋狂給自己男人使眼色，她還不能了解自己男人的為人。
明明剛才說好的，在伯父面前干啥都不能耍心眼兒。
李懷德就像是沒看到一樣，靜靜的等著朱父的回應。反正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下次再有扳倒楊廠長機會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朱父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李懷德，搭在沙發上的手輕輕敲了敲涼席，明顯是在判斷李懷德說的這番話有幾分真實性。
經過幾次相處，朱父已經大致了解李懷德的為人。
過了好一會兒，朱父才悠悠開口“安全生產是底線，既然破了底線那就得有人擔責。”
听到朱父這句話李懷德心里一喜，剛才鋪墊那麼多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廠里出了這麼大的事那個楊志根本就沒資格擔這個責任，所以一定能牽扯到楊廠長身上。
“不過。”朱父看向李懷德的眼神沉了沉“廠里的事我不便插手，有些規矩你應該懂。”
廠里的事朱父昨天晚上就已經得了信兒，不敢說全部了解，但其中的厲害和彎彎繞朱父還是能看明白。
李懷德過來拜訪他也是在意料之內，所以李懷德一開口朱父就知道他放的什麼屁。
听到這話，李懷德激動的心情瞬間就好像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剛才還在強忍著笑意，這下再也笑不出來“伯父，這個道理我懂。”
很明顯朱父並不想摻和這事兒，或者說到了他這種級別，根本不會為了李懷德這點兒算盤費心思。
看來關系還是不到位啊，要是血緣關系再親一層，哪還至于這種小忙都被拒絕。
“你在軋鋼廠待了這麼多年，認識的人應該不少。既然廠里用的材料質量出了問題，這兩天你自己想辦法追根溯源。
秀敏表叔就是負責這一塊的，到時候把供貨單送過去…”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朱父端起面前的龍井抿了一口不再多言。
回味過味兒的李懷德小心髒猛跳了一下，反應過來朱父這是在給他指明路。
剛才說那句話朱父只是想表達自個兒不會插手，但並沒有說不管不顧，只是繞過自己給李懷德指了一條可行的路子。
建造禮堂天花板的材料是楊志采購的，質量這麼差那個楊志肯定吃了回扣，所以伯父說的供貨單就是鐵一樣的證據。
如果他能拿到這些證據的話，然後遞到朱秀敏的表叔那里。到那個時候再稍微運作一下，不用驚動這位伯父，同樣也能把楊廠長給拉下水。
理清楚邏輯之後李懷德激動的立馬起身，面對朱父腰肢比剛才彎的更低“謝謝伯父指點，佷子明白了。那我和秀敏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等改天我再來看您。”
…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許峰在陳雪茹那里忙完，也就沒在逗留騎著自行車回家。
拐過最後一個巷子就到了院門口，正好看見劉光福和閻解成從自行車上下來。
這倆冤種一人騎了一輛自行車，看樣子應該不是全新的，但這種成色哪怕是二手的沒有七八十塊錢可下不來。
這倆怨種從自行車上下來之後，伸手理了理發型，這才抬頭挺胸推著自行車進院。
許峰就在後邊跟著，還沒進去就听見柱子哥驚訝的聲音。
“ ，你倆這是去哪兒發了筆橫財啊，這麼漂亮的自行車沒有100塊下不來吧？”
傻柱正在前院公用水池洗菜，听到門口有動靜一抬頭，就看到這倆冤種推著輛幾乎全新的自行車，趾高氣昂的走進院。
傻柱倒不是羨慕，主要是好奇這倆冤種干啥了能掙這麼多錢。
“妹夫我也不瞞你，我這輛自行車不是全新的。不是沒那個能力拿下，主要是沒必要。
不過花的錢可一分都沒少，連上牌兒足足掏了90塊拿下。”
看把閻解成這小子給神氣的，對傻柱連妹夫這種稱呼都出來了。偏偏傻柱還反駁不了，誰讓他媳婦兒于莉小。
不少街坊鄰居在屋里听到閻解成的大嗓門，還以為自個兒听錯了，紛紛出來看是怎麼個回事。
“我⺪，解成光福你倆這是去哪兒掙大錢了，咋不把我也帶上！”
看到他倆一人推了一輛嶄新的28寸自行車，長順心理能平衡才怪。
明明前段時間哥倆一樣的沒工作沒錢途，這才過去了10來天，人家哥倆一人推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回來，只留他一個人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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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長順，其他的街坊鄰居同樣七嘴八舌的詢問，語氣中多多少少都帶著點討好。
看著大家羨慕的眼神，閻解成心里那叫一個爽！窩囊了這麼長時間，等的可不就是這一刻！
爽完之後，閻解成還非常騷包的把自行車車鈴打響，示意大家伙閉嘴听他說。
“鄉親們大家听我說，我倆也只是靠著點人脈掙了點錢，也帶不了大家。”
先不說需不需要那麼多人，就算需要的話，這錢他哥倆自個兒掙就行。
至于院里的其他人，讓他們羨慕去吧。
“解成啊，你跟光福你們倆可是從小在一個院里光著屁股玩到大。不帶別人倒還說得過去，長順你可得帶上。”
看著院里多了兩輛嶄新的自行車，李嬸眼珠子都紅了，肯定也想讓長順也掙上這個錢。
“李嬸話可不能這麼說，年前我家遇到難處的時候，可沒見誰家拉我一把。
行了我也不跟大家扯了，大家伙該干嘛干嘛去。”
這孫子明顯是掙了點錢就開始飄了，雖然說的在理，但要是到了翻跟頭那一天，估計打臉也會打得更響。
穿過月亮門把自行車推進里院，還沒到家閻解成就扯著嗓子開始喊“爸你趕緊出來，看我推了一件啥好東西回來！”
待在屋里的閻埠貴听到動靜，好奇的出來看冤種兒子在吆喝什麼。
這不看不打緊，出來一看閻解成的眼珠子就開始冒綠光。
快步走到嶄新的自行車跟前，就像是撫摸著絕世情人一樣撫摸面前這輛自行車。
“兒啊，這…這輛自行車是送給爹的？”
在這個年頭，一輛自行車就是一個人的身份象征。外人只看你有沒有自行車或者自行車的牌子，就知道你這個人的實力咋樣。
所以好面子的閻埠貴，把他那輛破的不成樣子的二手自行車看得比命還重要。
“爸我這一輛可抵你那兩輛。送你就別想了，反正咱爺倆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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