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楚拿起筷子，去夾家常豆腐。
“甦小姐，別這麼緊張，我們邊吃邊聊。”
甦雪茹心焦得厲害，完全靜不下來，哪里吃得下去。
她倒了兩杯茶，遞給孫楚一杯。
“若孫公子沒有誠意，那我們也沒必要聊了。”
只要她想逃，就算甦成宗堵死了她的水路，她也還能走出別的路！
孫楚將豆腐片夾進甦雪蓉的碗里。
“我是孫楚，千金賭坊的東家，也是即將成為甦小姐妹夫的人，遇見甦小姐並救下你，純屬意外，而我來萬福寺，是為了調查你，看能不能拉攏你，撲滅寧州城還沒燃起的戰火。若是打仗，我的賭坊和酒樓會首當其沖，被搶個精光。”
說完，他附贈了甦雪蓉一個勁爆消息。
甦成宗逼他和甦家聯姻，將甦瑞塞給了他，讓他五日後去甦家下聘。
這消息驚得春桃被口水嗆住，一連咳嗽了好幾聲，引得遠處的護衛齊齊看過來。
甦雪蓉也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地看著孫楚。
“你是斷袖？”
無論怎麼看，這男人都不像有龍陽之好的人呀！
而且，甦成宗是瘋了嗎？
竟然為了銀子，將一兒一女送給孫楚當玩物！
孫楚避開了甦雪蓉的問題，將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甦小姐明知甦將軍在走一條死路，為何不勸他？”
甦雪蓉知道孫楚也是甦成宗的受害者之後，緊張的心情平復了不少，思緒也變得清明。
“在回答孫公子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公子一個問題。”
“甦小姐請問。”
“若阻止戰火的辦法是殺了我爹，你當如何？”
“那就把他殺了，我討厭被逼著做不樂意的事，也討厭被人惦記家產！”
話音落下的一瞬，孫楚隨手將筷子扔了出去。
筷子扎進涼亭的立柱里，入木三分。
甦雪蓉沒想到孫楚的武功這麼高，心驚之余，回答了他提出的問題。
“我不勸，是因為我要他死。”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就沒什麼好遮掩的。
春桃听著大逆不道的話，恨不得沖進涼亭將甦雪蓉的嘴捂起來。
“咳咳，小姐慎言。”
她想不明白，小姐今日才認識孫公子，為何要對他如此坦白？
甦雪蓉沒有理會春桃，不解地看著孫楚。
“以你的武功，殺我爹輕而易舉，為何寧可被逼妥協，也不動手？”
若這人渣死了，她也就不用冒死逃跑了，
孫楚有些餓了，吃了幾口飯菜之後，看向甦雪蓉。
她的臉色很是平靜，眸底卻翻涌著滔天恨意。
他放下筷子，解釋道︰“甦成宗如今還沒將稱帝的心思公之于眾，他現在不是謀逆之人，而是寧州城的駐軍統領，我若殺了他，不僅要被皇帝誅九族，還會被甦成宗的手下追殺，死在寧州城。”
殺人容易，善後難。
而且只殺甦成宗不夠，還得將他的人一鍋端。
不然甦成宗死後，那些想要坐上他的位置人，會兵戎相見，導致寧州城大亂。
甦雪蓉听懂了孫楚的話外之音。
也明白了他為何會選她合作，解決甦成宗造成的禍端。
她經常出入駐地，不僅知道誰是甦成宗的人，還能拿到布防圖，將所有逆賊一網打盡！
甦雪蓉想到自己之前還猜測孫楚配合甦成宗算計她，想娶她，就想笑。
她竟然也有看錯眼的時候。
“孫公子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做什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孫楚看著恢復冷靜的甦雪蓉，問道︰“你不是甦成宗的親生女兒吧？”
這話猶如一記悶雷，在甦雪蓉的腦海里炸響。
她本能地否認，“你胡亂猜疑什麼！”
亭子外的春桃已經站不穩了。
無數殺人滅口的方法在腦海里浮現，最終卻又偃旗息鼓。
因為孫楚的武功太高了，她殺不了他。
孫楚看著甦雪蓉努力掩飾，卻再也平靜不了的臉，唇角微微上揚。
“甦小姐，我對你沒有惡意，希望你真誠點，這樣我們才好談合作。”
“你要知道，若沒有我幫你服下治療心疾的藥丸，你已經死了。”
甦雪蓉也討厭被威脅，心情不佳地冷哼一聲。
“若不是你沖到馬車跟前來，我就不會撞上你，也不會發病昏迷。”
孫楚回想救甦雪蓉的畫面。
她從馬車里出來的姿勢，的確不是因慣性而跌出來的模樣。
但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他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救人難道還有錯了？
“你怎麼不說我就不該讓馬車停下，應該讓它撞飛更多的老百姓？”
甦雪蓉也知道孫楚沒有做錯，也沒有說錯。
剛才是情緒上來了，她才辯駁了一句。
她的腦子有些亂，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問孫楚。
“你究竟想干什麼？”
孫楚繼續拿起筷子吃菜，邊吃邊說。
“我來寧州城的時候，途經海西郡，遇到了舉家南遷的富商，由二十鏢師護送。
他們被官差扮作山匪在搶劫鏢師被屠殺殆盡，年輕的女子皆被欺辱。”
甦雪蓉最听不得女子被欺辱。
她氣憤地問道︰“那些官兵是我爹的人嗎？”
“是。”
“你怎麼知道的？富商一家如何了？那些女子……如何了？”
“富商一家遇到了押送祁家的官差，官差及時將兵匪斬殺殆盡，讓女子免受其辱。
官差還從兵匪的口中得知甦成宗控制了知州和刺史，反了。
而且偽裝成山匪搶劫的官兵有很多，每天都有很多百姓遭難。
更甚者，甦成宗還挑選帶了銀票的走商進城，殺人越貨。”
甦雪蓉越听，心里越發涼。
她在知道甦成宗要謀反後，就將心思放在了死遁上。
沒想到他比她想的還要喪心病狂！
“你明知道寧州城出事了，還來自投羅網，為什麼？”
孫楚對上甦雪蓉犀利的眼神，說出的話半真半假。
“商人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亂世，若甦成宗成功圈地為王，各地也會隨之效仿，整個北辰國就亂了，所以得將他的野心扼殺在搖籃里。
我之所以冒險進城，是為了幫祁宴舟殺甦成宗，穩定北辰國的局勢，也讓我的生意有得做，順便讓他欠我一個人情。”
他自然不會將和祁宴舟的真實關系和盤托出。
以免皇帝盯上他，拿走他這三年時間打下的商業帝國！
甦雪蓉覺得孫楚說得有理有據，便信了他。
畢竟祁宴舟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君王。
他的人情，比萬兩黃金還難得，值得冒險！
她問道︰“孫公子為何覺得我不是甦成宗的親生女兒？”
不再喊“爹”，說明她承認了孫楚的猜測。
十五年了。
母親和她辛辛苦苦瞞了這麼久，連甦成宗都騙過了，卻沒騙過一個外人。
孫楚將自己查到線索都告訴給了甦雪蓉。
“這些雖然不能證明什麼，但能說明你不是乖乖女，你一直在甦成宗面前偽裝，所以我拋磚引玉，詐了一下你。”
甦雪蓉恍然，反應過來孫楚用一步步的試探，讓她原形畢露了。
“不愧是號稱‘經商奇才’的商賈，論算計人心的本事，我不如你。”
孫楚笑著道︰“我這才到哪啊，不及那些皇家、官宦以及世家之十一。”
說完，他為了緩和氣氛，調笑道︰“不瞞甦小姐，我的確想過對你使用美男計，將你策反，還想過將你抓了，逼你妥協，沒想到都還沒來得及實施，老天爺就將更好的方式送到了我們面前。”
甦雪蓉秀眉微挑，“孫公子還挺看得起我。”
“甦小姐能成為甦成宗最在意的人，被看重是應該的。”
“他在意的，從來都只有自己，言歸正傳，你打算怎麼對付甦成宗？需要我做什麼？給我的好處又是什麼？”
“其實我也是听命行事，祁宴舟派手下來了寧州城，甦小姐要不以感謝我的名義，攜禮去千金賭坊，去見一見那人？”
甦雪蓉點頭，“可以，申時，我會攜禮準時拜訪。”
“好，吃吧，菜都要涼了。”
孫楚沒想到萬福寺的齋飯還挺好吃。
他放下筷子的時候，三菜一湯都見了底。
離開時，甦雪蓉突然問道︰“孫公子，你答應甦成宗五日後去甦府下聘，這時間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這個問題，甦小姐留著問張周吧，也就是祁宴舟的手下。”
孫楚說完，就離開涼亭，走了。
春桃立刻進涼亭，瞪大眼楮看著甦雪蓉。
“小姐，您怎麼把什麼都和孫公子說了？”
甦雪蓉想到有生以來唯一的一次沖動，笑著道︰“賭一把，不虧。”
賭贏了，她們就不用冒險死遁。
她並沒有十足的信心帶著春桃和母親從這個湖里游出去。
至于賭輸了……
她覺得一定不會輸！
但現在有個很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春桃，坐，你放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數。”
春桃想著事情已經發生，無力更改，便在甦雪蓉身旁坐下了。
“小姐，接下來怎麼辦？”
“等我見了祁宴舟的手下再說。”
“那奴婢現在就回府一趟，去庫房取些好禮，給孫公子當謝禮。”
甦雪蓉抓住春桃的胳膊，搖了搖頭。
“不急，離申時還有兩個時辰，你先去膳堂吃點東西，我一會有事和你說。”
“奴婢不餓，小姐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別任性，去吧。”
春桃听話地起身，將石桌上的碗碟收拾了一下，帶去膳堂。
甦雪蓉看著涼亭旁的湖水，腦海里浮現了她急需解決的問題。
听孫楚的意思，甦成宗會在五日內完蛋。
而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甦家的所有人都會被牽連。
她得想個辦法，在甦成宗出事之前脫離甦家！
斷親是不可能的。
第一，甦成宗不會同意。
第二，會打草驚蛇，讓甦成宗心生警惕。
有什麼辦法能理所當然地脫離甦家，還不被懷疑呢？
成親！
甦雪蓉想到答案之後，略顯蒼白的薄唇上揚。
如今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孫楚！
之前她還擔心孫楚和甦成宗合謀，故意設了今日的局，想要利用流言來逼她成婚。
沒想到才過去不到一個時辰，就變成她想要利用今日之事，來逼孫楚成婚了。
當然，這個成婚是做戲！
“三日後成婚，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甦雪蓉嘟囔了一句後，護衛的話遠遠傳來。
“九小姐，您的藥拿回來了。”
“拿過來吧。”
回甦府匯報情況的護衛，拿著治療心疾的藥走到涼亭，交給了甦雪蓉。
甦雪蓉接過藥，眼皮微垂，遮住眸底的厭惡。
“我爹知道我想在萬福寺小住後，怎麼說？”
“將軍說，府內馬上要辦喜事，讓小姐小住一兩日就回去，想要劫持小姐的人，將軍也派人去抓了，很快就會有消息，讓小姐別說想，照顧好自己。”
“嗯，知道了，府內有什麼喜事？”
護衛回道︰“將軍沒有明說，屬下打探了一下，是有龍陽之好的四公子和六小姐，要嫁給千金賭坊的東家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角抽了抽。
將兒女同嫁一個斷袖之人，簡直聞所未聞！
甦雪蓉秀眉微蹙，裝作為難地說道︰“之前救我的人是千金賭坊的東家，難不成我爹要將我們兄妹三人都嫁給他？”
護衛︰“……”
事情也太巧了，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將軍的原話是，將毀了九小姐名聲的登徒子，殺了！
听到這話時，他還感慨男子倒霉，要因救人而丟命。
“九小姐，將軍不知道救您的是千金賭坊的東家，下了命令要殺他，需不需要屬下回府說一聲？”
“不用，以父親的能耐，很快就知道他要殺的人是誰。”
甦雪蓉說完，問道︰“被馬撞傷的百姓如何了？”
“回小姐，大夫已經給他們診治過了，有兩人傷得重一些，但沒有生命危險。”
“診金夠嗎？”
“大夫說夠了，但後續用藥，得另花銀子。”
甦雪蓉取下頭上的金釵，遞給護衛。
“你去跟進一下這件事，診金和藥費我全出，再給他們一些補償。”
“屬下遵命。”
護衛離開沒一會，春桃就回了涼亭。
甦雪蓉和她說了想嫁孫楚，冠夫姓離開甦家的事。
春桃覺得這個辦法不妥。
“小姐，假成婚也是成婚，將來的姑爺肯定會心有芥蒂的。”
“傻丫頭，我只想在有生之年逍遙快活，不會成婚。”
甦雪蓉很清楚自己的身子有多糟糕。
別說誕下子嗣了，就連同房都有些艱難。
沒有男人會娶她當娘子！
春桃知道甦雪蓉不成婚的原因，心疼她之余，岔開了話題。
“小姐，若您嫁給孫公子，可以讓奴婢當陪嫁丫鬟，方姨娘要怎麼辦？”
總不能弄一個陪嫁娘吧？
“這個問題，等見了祁宴舟的手下，我問問。”
需要她幫忙，總不能一點好處也不給。
孫楚從萬福寺離開後，就回了千金賭坊。
祁宴舟見他受傷了，冷著臉問道︰“甦成宗干的？”
“嗯，等你拿下他，砍他頭的時候，讓劊子手將刀磨鈍一點，多砍幾刀，替我報仇。”
“沒問題，關于甦雪蓉，你查到什麼沒有？”
孫楚點了點頭，“等我先喝口茶，換身衣裳，再同你細說。”
說完，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取走牆角銅管上的木塞，搖響了一旁的銅鈴。
鈴聲會順著鐵管傳到後院的密室。
密室鐵管的作用是偷听。
但孫楚房間的鐵管作用不同，是讓後廚的人給他送洗澡水的。
沒一會，小廝就提水上樓，調試好水溫。
孫楚頸間的傷口雖不深，但踫水會影響愈合。
所以他只是簡單地洗了一下。
孫楚洗完澡，換上干淨的衣裳，去了祁宴舟的房間。
他長話短說，將今日發生之事，都告知給了祁宴舟。
祁宴舟上下打量孫楚，眼尾上揚，眼神戲謔。
“斷袖？”
孫楚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哪知道甦成宗如此喪心病狂，連斷袖都不放過，還要讓我一次娶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兒子讓他褻玩，女兒給他生兒子，虧這老匹夫想得出來！
祁宴舟笑著拍了拍孫楚的肩膀。
“緩兵之計，不用理會他。”
孫楚拍開祁宴舟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
“我犧牲這麼大，有沒有什麼好處？”
“阿棠不是用菜譜換了你在寧州城探听消息？你做了分內的事，要什麼好處？”
“切，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孫楚也就隨口一說，並不是真的想要什麼好處。
“甦雪蓉一會就來了，你想好要怎麼和她談了嗎？我覺得治療她的心疾，是一個很好的籌碼。”
以葉初棠的醫術，不說能完全治好她，也能減輕她的發病幾率，讓她多活幾年。
這對將死之人來說，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祁宴舟和孫楚的想法不太一樣。
“阿棠沒有替甦雪蓉診過脈，在不知道她是否能醫治甦雪蓉之前，我不會替她答應什麼。
我能給甦雪蓉的，是她這些年暗中謀算的自由，是她真正的身世，以及手刃殺父仇人的機會。”
孫楚覺得這話有道理，贊同地點點頭。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她這顆棋子若是用好了，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寧州城。”
“放心，機會已經送到我手了，我自不會讓它溜走！”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申時。
甦雪蓉準時地拿著謝禮出現在千金賭坊。
她因身體不好，看起來嬌弱病態，和烏煙瘴氣的賭坊格格不入。
管事的早就得了孫楚的交代，立刻將甦雪蓉和她的丫鬟領到了二樓的雅間。
他讓小廝去煮一壺女子最愛喝的果茶。
“甦小姐稍候，東家馬上就到。”
當果茶和點心小吃上桌時，孫楚和易了容的祁宴舟來了。
孫楚讓小廝都退下後，介紹道︰“甦小姐，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張周。”
這是祁宴舟化身涼州商人時，用的名字。
甦雪蓉看著相貌平平的祁宴舟，問道︰“張公子能做祁公子的主嗎？”
“我是主子的親信，在小事上，能代表他做決定。”
說完，祁宴舟和孫楚在甦雪蓉的對面落座。
“殺甦成宗是小事？”
“對主子倆說，是小事。”
“既然是小事，你們為何要找我合作？自己不就解決了？”
甦雪蓉的試探並沒有讓祁宴舟生氣。
他解釋道︰“殺甦成宗容易，讓寧州城的百姓不受牽連很難，主子愛民惜民，想要悄無聲息地解決甦成宗，並將他的人一舉拿下。”
“押送官差不過百人，是不可能一舉拿下甦成宗和他的心腹的。”
這是甦雪蓉最擔心的問題。
若不能將甦成宗的人一鍋端，還不如不行動。
因為一旦激怒甦成宗，誰都沒好果子吃。
最終受苦的也還是百姓！
祁宴舟沒有瞞著甦雪蓉調兵的事，“甦小姐放心，到時候至少會有一萬人可用，夠嗎？”
這人數讓甦雪蓉微驚，點頭道︰“夠了。”
寧州城的六萬駐軍，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跟著甦成宗謀反。
因為他們很清楚，甦成宗並沒有領導之才，更沒有天子之相。
謀反失敗的幾率是十成！
但他們被形勢所迫，不得不跟著甦成宗干抄家滅族的謀逆之事。
若有選擇的機會，他們一定會反水，背刺甦成宗。
甦雪蓉想到這，說道︰“對甦成宗死心塌地的將領和士兵，有兩萬左右，若我拿到城防圖，一萬人足以拿下他的兩萬人。”
祁宴舟听到自己想听的話後，問道︰“甦小姐，說說你的條件吧。”
甦雪蓉在來千金賭坊之前，已經想好了條件。
但她沒有立刻提出來，而是問道︰“我能先知道張公子打算怎麼對付甦成宗嗎？你們有十足的把握，我才會合作。”
祁宴舟給甦雪蓉和春桃各倒了一杯果茶。
“只要甦小姐給我城防圖，並告知擁護甦成宗的人有哪些，我家主子便能悄無聲息地控制寧州城，化解危機。”
具體要如何對付甦成宗，他不方便說。
何時行動，他更不能說。
因為他得防著甦雪蓉，以防萬一。
甦雪蓉見祁宴舟沒說具體計劃，便知他在防著她。
她再次提問，“張公子是打算拿到擁護甦成宗之人的名單後，各個擊破嗎？”
祁宴舟沒有吭聲。
甦雪蓉又道︰“我有一個好辦法，能精準且迅速地拿下甦成宗的人。”
這話引起了孫楚的好奇。
畢竟事關兵法。
他問道︰“甦小姐的辦法是什麼？”
甦雪蓉的視線落在孫楚身上，笑著道︰“三日後，我們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