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想到現在還挺冷的呀……”
凜冽的寒風如同混沌的爪牙,呼嘯著掠過打宗的廢墟,揚起陣陣焦土與塵埃,在斷壁殘垣間卷起嗚咽。
“嗯……”
武崧和雲白並肩走在城西的殘垣斷壁間,蓬松的毛發被風掀起,距離他們回到滿目瘡痍的打宗,不過短短一個月。
“真沒想到,不過才一個月,這里就變成了這樣。”
武崧打破沉默,聲音低沉而沙啞,虎眸凝視著眼前坍塌的客棧廢墟。
碎石堆中,半塊褪色的木牌上,
“有間客棧”四個字已經模糊不清。
回想起初到此處時,老板娘那帶著幾分不耐的神情,還有那句冰冷的“勉強休息一晚吧,別指望有什麼好招待”,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當時,她扔給他們的被褥散發著刺鼻的霉味,食物也是又冷又硬,窩頭啃在嘴里如同嚼蠟,菜湯里零星的菜葉漂浮在渾濁的水面上。
可即便如此,在這被混沌肆虐後的破敗打宗,能有一處遮風擋雨之所,已是不易。
“唉……”
武崧輕輕嘆了口氣,毛發在風中微微飄動︰
“那時候,她總板著臉,說我們這些弟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頓了頓,爪子無意識地摩挲著身旁焦黑的梁柱,上面還殘留著幾道深深的抓痕,是當初他們為了固定搖搖欲墜的房梁留下的。
“但現在想來,她也算是給了我們容身之處。”
他的聲音漸漸變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夜晚,老板娘雖然嘴上抱怨,卻還是在深夜悄悄往他們房間添了些柴火,讓他們不至于在寒夜里受凍。
……
兩人繼續在廢墟中搜尋,腳下的碎磚瓦礫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過去的回憶上。
突然,不遠處傳來弟子們的驚呼聲。
“師兄!師姐!快來看!”
一個年輕弟子揮舞著爪子,聲音中帶著緊張與興奮,耳朵不安地抖動著。
“……”
武松和雲白對視一眼,立刻飛奔過去。只見幾名弟子圍在一堆碎石瓦礫旁,神色凝重。
他們的爪子上沾滿泥土,臉上還掛著汗水,顯然是在清理廢墟時發現了異常。
“我們在清理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一名弟子指著地面說道,聲音微微發顫。在層層瓦礫之下,一塊刻滿奇異符文的石板逐漸顯露出來。
符文泛著詭異的紫黑色光芒,與周圍的焦土格格不入,符文邊緣還隱約有暗紅的痕跡,像是干涸的血跡,一看便知與混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難道又是混沌嗎!”
武松的眼神瞬間警惕起來,周身燃起橘紅色的火焰,尾巴上的火焰紋路劇烈跳動,仿佛隨時準備爆發。
他握緊火焰哨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大聲喊道︰
“都退後!這東西不對勁!”
弟子們迅速散開,雲白也抽出軟鞭,水藍色的韻力在鞭梢流轉,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呼……”
武松深吸一口氣,將全身韻力灌注到火焰哨棒中,大喝一聲︰
“火判!”
熾熱的火焰如洶涌的浪潮般席卷而出,帶著打宗弟子特有的熾熱與憤怒,重重轟擊在石板上。
一聲巨響過後,石板轟然炸裂,碎石飛濺,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
一股濃烈的腐臭與混沌氣息撲面而來,令人作嘔,通道內漆黑一片,隱隱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和微弱的呻吟聲,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黑暗中蟄伏。
“下面肯定有情況。”
雲白神色嚴肅地說道,眼神中透著擔憂,
“這股氣息,和侵蝕老板娘的混沌一模一樣。”
武松點點頭,眼神堅定︰
“不管下面是什麼,我們都要弄清楚。”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弟子,
“你們守在上面,一有動靜立刻通知我們。”
“是!”
弟子們齊聲應是,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守在通道口。
武松和雲白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踏入通道。
通道內潮濕陰暗,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地面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在火紅色韻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們每走一步都格外謹慎,耳朵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爪子緊緊貼在地面,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隨著不斷深入,鎖鏈聲和呻吟聲越來越清晰,一種壓抑的氛圍籠罩著他們。
終于,他們來到了通道盡頭的地牢。
昏暗的光線下,一個渾身布滿陳舊鞭痕的老者被鎖在牆壁上。
他的囚服破破爛爛,布料幾乎成了碎布條,幾乎遮不住身體,露出的皮膚上滿是傷痕,有的傷口已經化膿腐爛,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老者身形消瘦,瘦得皮包骨頭,肋骨根根凸起,眼眶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絲,幾近脫水的狀態讓他看起來虛弱不堪。他的四肢被粗大的鎖鏈緊緊鎖住,鎖鏈深深勒進皮肉里,鎖鏈上刻滿了混沌符文,正源源不斷地吸食著他的韻力。
“!”
當老者看到武松和雲白時,渾濁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光芒,干枯的尾巴微微動了動,他干裂的嘴唇動了動,艱難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武……崧……雲白……”
“爺爺!師傅!”
武崧和雲白同時驚呼出聲,聲音中滿是震驚與心疼。
武崧立刻沖向牢門,爪子死死攥住鐵欄,眼中泛起淚光,
“爺爺,您怎麼會在這里?是誰把您關起來的?”
“咳咳……”
老者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是……那個老板娘……她被混沌侵蝕後,為了獲得力量……把我囚禁在這里,用我的韻力來維持她那邪惡的計劃……”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說到最後幾乎氣若游絲,但眼中卻有著不甘與憤怒的光芒在閃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