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交心的祖孫
飯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大飛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奶奶，腳步輕緩地來到灑滿月光的庭院。
“奶奶，等一下，阿飛，先給你拿個墊子吧……”
庭院里的石凳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冷光，大飛怕奶奶著涼，貼心地從屋內拿來一個柔軟的坐墊，輕輕鋪在石凳上，才扶著奶奶慢慢坐下。
“呵呵，你回來呀，奶奶心里總算有個著落了。”
奶奶坐定後，抬起頭，雖然渾濁的雙眼看不見月光，但她仍能感受到那輕柔的月色灑在身上，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這寧靜美好的氛圍都吸進心里。
“不過啊……”
過了一會兒，奶奶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歲月的痕跡，卻又滿是溫柔與關切︰
“大飛啊，跟奶奶講講，這一路你心里苦不苦？”
“嗯~”
大飛往奶奶身邊湊了湊，讓自己離奶奶更近一些，好讓奶奶能更清楚地听到自己說話。
他輕輕握住奶奶的手，奶奶的手滿是老繭和皺紋，粗糙卻溫暖，這讓大飛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他看著奶奶和藹的面容，認真地說道︰
“奶奶，不苦。一路上有伙伴們陪著，大家相互照顧。而且，我還能保護別人，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我覺得可自豪了。”
“嗯~”
奶奶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月光下，那笑容里的每一道褶皺似乎都在訴說著對大飛的驕傲︰
“好，好哇，我的孫兒有出息了。想當年，你還只是個跟在奶奶身後，哭著鼻子要糖吃的小不點兒，如今都已經能獨當一面，去外面的世界闖蕩，保護身邊的貓了。”
“哈哈……”
大飛听著奶奶的話，腦海里也浮現出小時候的畫面，忍不住笑出聲來︰
“奶奶，您還記得不？有一次我偷偷跑去河邊玩水，回來被您發現，您拿著掃帚佯裝要打我，可最後還是心疼地把我摟在懷里。”
奶奶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對過去時光的懷念︰
“怎麼不記得，你這調皮鬼，當時把奶奶嚇壞了，就怕你出點什麼事。”
“還記得嗎？你以前……”
兩貓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從大飛小時候的趣事，聊到如今的冒險經歷。
奶奶時而開懷大笑，時而輕輕嘆息，大飛則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旅途中遇到的各種奇妙故事和驚險瞬間。
“嗯~茶不錯……”
墨紫在屋內，原本正安靜地坐在窗邊，手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散開。
“有一絲羨慕呢~”
她不經意間透過窗戶看到庭院里相談甚歡的祖孫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那是對這種平凡又溫暖的親情的向往。
“或許等以後結束了，說不定也能這樣放松放松了……”
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放下茶杯，靜靜地听著窗外傳來的交談聲，偶爾思緒也會被大飛的講述帶遠 ，沉浸在那充滿煙火氣的溫暖氛圍里。
“沙沙……”
陣微風拂過，庭院里的桂花樹沙沙作響，飄散出甜香。
“嘶~真是熟悉的味道。”
大飛深吸一口這熟悉的桂花香，思緒飄回了遙遠的小時候。
那時候，每當桂花盛開，他總會和小伙伴們在樹下嬉戲，等玩累了跑回家，總有母親溫柔的笑臉相迎，桌上還擺著散發著香氣的桂花糕。
如今，同樣的桂花香，母親的身影卻早已不在。
大飛望著桂花樹，眼眶微微泛紅，忍不住開口︰
“奶奶，你知道我的母親嗎？”
“!”
奶奶听到這個問題，笑容瞬間僵住，整個人愣了一下，手中輕輕搖著的蒲扇也停在半空，隨後慢慢地別過頭去。
“奶奶？”
大飛見奶奶不回答，又輕輕喚了一聲。
奶奶沉默片刻，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不知道，你奶奶我……”
話到嘴邊，奶奶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咬牙說道，
“就是你媽媽早就拋棄我們了，不就只有我們祖孫倆嗎？”
奶奶的語氣故作輕松，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嗯?”
在屋內原本靜靜喝茶的墨紫，一直關注著庭院里祖孫倆的動靜。
“這個反應?”
奶奶的這個反應被她敏銳地捕捉到，墨紫輕輕皺了皺眉頭，心中涌起一絲疑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另有隱情。
奶奶回過了神，聲音微微發顫，問道︰
“阿飛呀，你為什麼會突然問你的母親呢？”
大飛望著那被月光拉長的祖孫二人的影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奶奶，這一路上，我看到很多伙伴都有家人的牽掛。武崧雖然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可聊起他的師父，眼里滿是敬重和想念；白糖那沒心沒肺的家伙，也常常念叨著收養他的班主婆婆。我就忍不住想，我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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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奶奶長嘆一口氣，伸手摸索著，輕輕握住大飛的手︰
“孩子，這麼多年，奶奶不是有意瞞著你，只是那些回憶……太苦了。這10年來，一切都變了好多，可有些傷口，卻怎麼也愈合不了。”
奶奶的眼眶微微濕潤，思緒飄回到了十年前。
“10年之前，你的媽媽，她曾是個溫柔善良的京劇貓，和你父親一起，守護著我們的家園。”
“那時的日子，雖然平淡，卻充滿了幸福。你小時候，她總是把你抱在懷里，哼著輕柔的曲調哄你入睡，家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說到這里，奶奶的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可很快，那笑意就被痛苦和悲傷取代。
“後來，混沌毫無征兆地肆虐而來，寧靜的生活被徹底打破。你父親為了保護大家，在一場慘烈的戰斗中犧牲了。你母親悲痛欲絕，可更可怕的是，混沌的侵蝕讓她漸漸失去了理智。”
“她拼命抵抗，卻還是沒能敵過混沌的力量，最終，迷失在了混沌的黑暗里，一去不復返。從那以後，家里就只剩下你和我相依為命。”
奶奶的聲音哽咽，大飛听得眼眶泛紅，緊緊握住奶奶的手。
在屋內，墨紫屏氣斂息，將這番話听得真切。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為大飛身世感慨，另一方面，自己相似的經歷也被勾起。
她輕輕放下茶杯，走到窗邊，望向庭院中依偎的祖孫，月光灑在她臉上，映出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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