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九年。
祁景汐和蕭廷猷的婚期定在了上巳節之後。
祁景淮二月初離京南下。
隨行的還有宋景寧和祁書硯。
劉俊知協同秦太傅監國。
韓沖帶領護國軍暗中盯梢所有官員，以防生變。
三人帶著暗衛一路南下，暗訪州郡。
于三月初，到了揚州地界。
祁景淮讓船只在兩城相接之地停靠。
這種地方一般是三不管地帶。
百姓過得相對貧苦一些。
他當上皇帝後，讓各地的官員多關注這些地方的百姓。
有的官員听話辦事，有的官員陽奉陰違。
所以，祁景淮每到兩城相接之地，都會停下來考察一番。
“舅舅，大伯，你們去找新的船只，我去村子里轉轉，很快回來。”
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帝離京是為了來揚州參加昭陽公主的婚禮。
所以沿路的各州郡展現出來的情況都是美化之後的。
發現這點後，祁景淮自濟州開始，不再走官道，選擇了水路。
南方的水路四通八達，只需時常換新船只，就能輕易隱匿行蹤。
如此一來。
他看到的民情雖然不盡真實，但也沒有十分假。
宋景寧和祁書硯早就習慣了祁景淮獨自考察民情，點了點頭。
“小心點。”
說完，兩人去收拾行囊，找新船只。
祁景淮帶著兩個暗衛，以收山貨的商販身份，去了附近的村子。
村民樸實，沒見過世面。
雖然他們覺得祁景淮和以往見過的商販不同，但也沒多想。
只要有人肯買他們的山貨，他們就高興。
“公子，您一看就是有錢的體面人，只要您將我們村的白首烏都收走，尖貨也按普貨的價格走，怎麼樣？”
他們村盛產白首烏，因產量多，商販每次都只挑尖貨。
雖然給的價還行，但要的量太少了，導致每家每戶都囤積了不少。
他們也試過跳開商販，直接賣給藥鋪。
可鎮上的藥鋪也是只挑尖貨，而縣城不僅路遠，藥鋪還壓價。
祁景淮看著一臉期待地望著他的村民，說道︰“先去看貨，若是沒問題，我都要了。”
村民紛紛道謝，“多謝公子！”
村長領著祁景淮去了地窖，查看被油紙包裹的白首烏。
看完，村長連忙問道︰“公子，我們村的後山不僅產白首烏，還有別的藥材和山貨，您要看看嗎？”
怕祁景淮不同意，他又加了一句。
“價錢您看著給，讓我們賺個辛苦錢就行。”
“放心，我追求的是長久的買賣，價格一定公道。”
“多謝公子。”
祁景淮懂藥理和民生，一邊看藥材和山貨，一邊給出市場價。
村民听著高出心理價位的賣價，感激涕零。
熱情地邀請祁景淮吃午飯。
“公子，雖然我們村子沒有山珍海味，但能讓你嘗到市面上少見的山野貨。”
“只要公子留下來吃飯，就知道我們村的藥材和山貨有多好。”
百姓實在熱情，祁景淮沒有拒絕。
他和村長簽下購貨契書後，付了三成定金。
“少做點菜，我還要去其他村子收山貨，趕時間。”
村長連忙應下，“公子放心，不會耽誤您太久，您先去其他農戶家里看藥材定價，等您回來，飯菜就做好了。”
祁景淮也想去其他農戶家里看看情況，點頭應下。
出了村長家，他看向其中一個暗衛。
“你去渡口通知一聲，我約莫還得半個時辰才能回去。”
“是，公子。”
暗衛離開後，祁景淮去各村民家里巡查。
表面是看山貨，實則是看家境。
江南富庶，是魚米之鄉。
這個村子的百姓不僅糧食收成好，還能賣山貨，日子過得都不錯。
祁景淮每去一家，都會根據山貨的數量和品質，簽契書付定金。
快走到最後一家時，幽風拂來。
風中帶著淡淡的脂粉味，和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村民不會武功，沒有聞出異常。
祁景淮和暗衛卻聞見了。
暗衛立刻靠近祁景淮，警惕周圍。
“公子，小心。”
這話一出，村民還以為兩人害怕拴在門口的大黃狗。
“兩位公子別怕，大黃不咬人。”
祁景淮並沒有察覺到危險，對暗衛說道︰“去看看。”
暗衛不放心祁景淮，卻又不敢違抗皇命，只能答應。
“是，公子。”
他腳尖點地，飛身而起，眨眼就落在屋後，消失在村民面前。
村民瞪大眼楮，張大嘴巴，驚呆了。
祁景淮使用精神力。
他剛感知到屋後有個受傷的女子，暗衛就抓著女子的肩膀，將她提溜到了他面前。
“公子，她不會武功，傷得也不重，但身體很虛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