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陸永安的冷汗直流
小胖子只是頷首,他想得到,但並不擔憂,師兄是他的師兄,現在是,將來也會是,堅定不移︰“你想少了,這件事師兄只出了‘捧殺’命題,這些結果皆是師兄所交出的學生所想,若是師兄親自出手,落甦宗恐怕撐不過一個時辰!如今看,這些學生倒也算得上及格,待收復玄陽樓那邊,我也就好交差了。”
竟是那人教出來的弟子所為?
陸永安越听越是後背發涼,這樣的存在,僅是其弟子通過一些謀略便讓一個風頭正盛的二品宗門眨眼間覆滅,如此恐怖的人物,究竟是哪里來的妖孽,他曾暗中調查過長青,可一無所獲,不知其來處,更不知其所謀,突兀出現在靈然,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陸永安拍了拍腦袋深吸一口氣,這場戰斗的緣由他自小胖子處也打听清楚了,有些荒唐,又有些恐怖——僅僅只是看不下去落甦宗的所作所為,便要順手將其覆滅!天下宗門何其昏暗,暗中骯髒交易數不勝數,這又何曾算是什麼理由,最多是眾多宗門的心照不宣,而就是如此看起來不算理由的理由,被這個人隨口說出的一句話,面臨覆滅,這般隨心所欲之人,難以揣摩其心思,更無法鉗制。
好在~他抱緊了小胖子這條大腿,只要他收起那點小心思,將來的路絕不會窄。
小胖子隨同陸永安一同出現,長青松開冰戟,所吐鮮血如夢幻泡影般消散,精神力所衍化的幻象倒是越發的真實了。
“師兄,你這演技越發的爐火純青了,這要是不演靈劇,著實是浪費了些,妥妥的男一號!!”
“拍的如何?”
砰砰砰——!小胖子將胸脯拍的震天響︰“那你可,你師弟可是萬中無一的拍攝鬼才,這點畫面,穩穩拿下,按你的吩咐,刻意將您的一些畫面抹去,只留下了剛才的英姿,您是不知道,站在這山峰之上,那般豪言壯志、視死如歸,真叫人拍手稱絕,落甦宗有此盛名,也算死得其所了!”
長青未言,臉上清氣消散,面具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身上紫色衣衫退下,換上一道金紋頂肩的修長黑袍,披散下來的長發根根雪白,宛若流雲,夕陽照耀之下,各色光澤溢彩。
抬起手心,一根紫色的簪子落于手心之內,眼底沉沉,狀若深潭,看了幾息。
良久輕輕一笑,白發盤起紫色發簪固定,黑衣白發紫簪,為這具精神力法身染上幾分妖邪之感。
紫簪是寧若煙身形消散之後唯一留下之物,這個女子是長青又一個救不到的人,此簪留作警醒,也告訴著他,世間難有兩全之法,人力亦有窮盡,他很難替別人做出選擇。
也影射著人心種道之法,究竟是不是對的?長青愈發懷疑。
長青沒有將紫山交給小胖子,現在的小胖子富得流油,也瞧不上這點東西,長青也沒打算給,其中封禁著上千個具有靈根的娃娃,如今御靈宗人員短缺,正是需要之時。
謝絕了陸永安送他們回御靈宗之舉,待天地間的地階陣法散去,微風吹過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血腥味隨風肆意飄蕩,精神上涼意更甚。
噬道虱傾巢而出打掃著戰場,動靜細微,此處仍舊屬于妖族陣線,鑿刻岩石的聲音不斷響起,冰戟所在的山頭之上,一塊巨石被長青細細鑿刻,赫然是他借用盧飛身份最後斬妖的畫面,這尊雕像算是落甦宗的悲歌,亦是墓碑。
不到半刻,盧飛栩栩如生的身影出現在此地,是那番仰天長嘯的模樣,吹去石屑,滿意點點頭,卻見整片戰場血肉骨頭盡數消失,分毫不留。
噬道虱圍著長青打轉形成一陣龍卷,欣喜之感傳來,算是跟著長青數年以來,第一次吃上了飽飯,一大片的金點覆蓋住原本藍色的甲殼,看來下一次喂飽,不知又得何種戰場。
長青一拍腦袋,他還真笨,噬道虱什麼都喜歡吃,若用噬道虱來雕刻石像,不是更加省事?他還為此出了一身熱汗,當真不值。
噬道虱︰……禮貌麼,你喜歡吃石頭,你全家都喜歡……
身旁一大堆的儲物法器堆成小山,李夢魚與廣宇、林仙兒三人正在開盲盒,不時嬉嬉笑笑,頗為熱鬧,只有何裊裊坐在一處崖壁旁,晃著小腳,嘟囔著臉一副失神的模樣。
長青來到其身旁坐下,何裊裊喊了聲師兄,略感沉悶。
“怎麼—有些不忍?”長青笑問,自吊墜內拿出幾枚靈果遞給何裊裊。
何裊裊仰起頭那張可愛的小臉上,不知何時起,褪去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清秀,眉毛彎彎,眉宇間多了幾分少年人的苦惱與憂愁,那個小小的女孩被歲月沖刷成了一個大姑娘,只是那份心軟化作了共情,天真被現實割傷,滿是血口。
听見長青詢問,何裊裊點點頭,又快速搖搖頭,小臉都皺成了一團︰“落甦宗之所行,該殺!但我覺得這種做法,有些陰險又有些太殘忍了,非是我心中所想。”
“那你心中想要怎麼辦?”長青試探問著。
“我想~”何裊裊猶豫了半天,卻發現,這依然算是最好的結局。
長青溫和笑著,沒有拆台,更沒有給予難堪︰“你或許會想,收集罪證,交給御海盟;又或者將消息散播,讓天下人去討伐,我這麼想,應是沒錯?”
何裊裊點點頭。
“雖棋局已定,但不妨礙我們口談一局面,你覺如何?”長青開口問道。
何裊裊點點頭這一次沒有拒絕︰“好~”
“若一開始落甦宗事跡敗露,御海盟下場,那你當覺劉良才會如何,七長老會如何,親傳弟子會如何,普通弟子又會如何?”長青率先落子,衣袖揮動間,精神力狂涌而出,一幅幻象呈現在兩人面前。
那是御海盟的廣場,劉良才、七長老、九親傳,兩萬余的弟子盡數被上官秋穎鎮壓在殿前的廣場之上。
“劉良才死!七長老會死,親傳弟子也會死,普通弟子內當查明所犯事跡,以事件惡劣程度來敲定罪責!”何裊裊逐字分析尤為認真,每句話落下,一道道人影化作飛灰消散,可面對這些弟子時,何裊裊猶豫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該死之人是自一開始便有著惡念?若是沒有,他們又從何時起開始變惡,又如何走到這番不歸路?”長青再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