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雨的嘴角快繃成了直線,憋笑憋得兩腮發酸。她偷偷瞥向一旁︰小石頭梗著脖子,眉頭擰成疙瘩,那副“任你花言巧語,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像塊硬邦邦的頑石;再看姐姐周靈霜,眼楮亮得像淬了光,嘴角勾著精明的笑,顯然正被靈果的誘惑纏得挪不開腳。這兩人,一個守著本心半點不松,一個追著利益步步緊逼,湊在一塊兒拉扯的模樣,活像場沒搭戲台的荒誕戲,讓她越看越覺得好笑。可她不敢笑——姐姐的性子她最清楚,誰要是敢在這時候戳破她的心思,保準能被記恨到天荒地老。她不是怕姐姐,是真怕姐姐被駁了面子後,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念上三天三夜,那才是真的磨人。
順著小石頭指的方向望去,一道青影正踏著風極速而來。青衫被氣流掀得獵獵作響,衣袂翻飛間,露出青年蒼白卻稜角分明的臉,只是他胸口的起伏已平緩許多,顯然氣息已穩。
周靈雨心里跟揣了面明鏡似的︰姐姐哪會真的想嫁給小石頭?除非小石頭的境界能壓她兩三個大境界,身後還得有能遮天的家族當靠山。她姐姐現在這番熱絡,不過是想把小石頭哄去當擋箭牌,耍著他玩罷了——等真拿到靈果,轉頭就能把他忘到九霄雲外,連名字都未必記得。
可念頭剛落,她心里又泛起了嘀咕︰姐姐的顏值在天女修仙界本就拔尖,實力也不算弱,追她的人能從山門排到山腳下,小石頭怎麼就半點不心動?難不成在他心里,端正的人品、通透的心境,真的比光鮮的實力、出眾的樣貌更重要?她望著兩人依舊拉扯的身影,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姐姐一直信奉的“實力至上、利益為先”,好像也不是唯一的活法。自己以後該走什麼樣的路?該把心放在什麼樣的境界上?這些以前從沒想過的問題,第一次在她心里扎了根,攪得她忍不住發愣。
周靈霜眼角的余光瞥見來人,指尖悄悄蜷了蜷,暫時壓下了心里對小石頭的那點算計。她盯著越來越近的青衫青年,瞳孔泛起亮光,眼底又閃過熟悉的精明︰這青年剛被小石頭救了命,心里肯定揣著感激,要是忽悠他去引開玄妖蛇,他總不能拒絕吧?她趕緊收了算計的模樣,眼神軟下來,嘴角也牽起淺淡的笑,不知情的人見了,保準以為她是對這俊朗的青年動了心。可只有周靈雨看得明白,姐姐眼底那點閃爍的光,藏著的從來不是愛慕,而是“這人有用”四個字。
青衫青年的身影很快落在三人面前,落地時腳下踉蹌了一下,膝蓋微屈才穩住身形——顯然之前的逃亡耗光了他的力氣,連靈力都沒緩過來。他抬手對著小石頭拱了拱,聲音帶著剛緩過來的沙啞,卻滿是誠懇︰“多謝兄弟方才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日後不管是何事,只要兄弟開口,我定不推辭!”他的“道”里,藏著最實在的“知恩圖報”——明明已經脫險,卻特意折回來找恩人,這份心意半點不假。只是他的到來,會讓事情往哪邊走?能不能幫小石頭解了圍?會不會被姐姐當成槍使,最後落得個“墳頭長草”的下場?這些問號懸在半空,暫時沒人能答。
小石頭擺了擺手,語氣隨意得像在說件小事︰“舉手之勞,不值一提。對了,帥氣師兄,你是從哪個修仙星系來的?”他心里早存了好奇——這血煞界看著凶險,到底連通了多少個修仙星系,才能引來這麼多修士?
“你們難道不是和我一樣,來自土元修真界?”青年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自我介紹,“我是土元修真界厚土仙宗的孟少君,今年二十一。還沒問兄弟怎麼稱呼?這兩位姑娘,是你的同伴嗎?”他的目光掃過小石頭身邊的兩人,眼神忍不住頓了頓——穿紅裙的姑娘裹著緊身紅衣,勾勒出玲瓏的曲線,美得張揚又火辣;旁邊穿淺衫的姑娘眉眼溫順,氣質柔和似乎還隱藏著活潑,像株安靜的蘭草又像隱藏在草叢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再看小石頭,眉眼憨厚,性子看著也實誠,這三人站在一塊兒,倒真是各有千秋,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我是他未來的媳婦,周靈霜,今年十四!”周靈霜搶在小石頭前頭開口,聲音甜得能裹住蜜,又指了指身邊的周靈雨,“這是我妹妹周靈雨,十二歲。你來得正好,咱們組隊吧?我家小石頭剛在那邊發現了有靈果的地方,咱們一起去,到時候一起發財!”她說得一臉真誠,眼神亮閃閃的,不知情的人听了,保準被她哄得暈頭轉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還來?小石頭頓時一翻白眼,她還玩上癮了她?我啥時候成她們家的了?這個夜晚咱要抱未來的媳婦一起睡,她能樂意?思考再三,小石頭感覺有外人在,還是給她留面子,看在她只是為利而非為惡。
見小石頭沒跟自己抬杠,周靈霜也沒再提那離譜的“關系”,四人湊到一塊兒,開始商量怎麼奪靈果。靈果的誘惑誰都清楚——對進血煞界尋寶的修士來說,這東西就是頂級寶貝,有了它,不僅能穩穩提升戰力,還不像丹藥那樣會留副作用,誰不想要?
商量到分靈果時,周靈霜先開了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靈果我要五成,我來當隊長,剩下的五成你們三個人分。”周靈雨站在旁邊,沒插一句話——她早習慣了,姐姐肯定會替她爭取,爭取到的她姐姐又會拿走大半 ,她插不插嘴都一樣。
孟少君悄悄看了眼小石頭,眼神里藏著“你定就行”的意思——對他來說,靈果再珍貴,也比不上小命重要,這次跟著來,本就是為了報救命之恩,只要小石頭同意,他絕無二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