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連番大戰早已力竭的天火鴉,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打了個正著。大鱷妖皇一口咬住它的翅膀,帶著它猛地躍起,飛過生長著仙蓮的小土丘,重重砸進混戰的妖群里。
“咬得好!你這賊火鴉,也配搶仙藥?大鱷妖皇干得漂亮!等我拿到仙蓮,說不定還能給你挖個好坑埋了!”小石頭在心里嘀咕著,看了十幾天的混戰,他早對眾妖的勝負沒了興趣,眼里只剩下那株愈發璀璨的長生蓮。
“嗷——!”
混戰中的眾妖可不管加入戰局的是誰,見大鱷妖皇忙著生吞天火鴉,一只渾身滑膩的泥鰍大妖突然竄出,張嘴就往鱷妖皇的肋骨處咬去,下嘴賊狠。它那鋼針般的尖牙,竟直接穿透了鱷妖皇厚實的外皮,深深扎進肉里。
鱷妖皇疼得發出一聲巨吼,在泥里瘋狂翻滾,總算是甩開了想趁機掏它心髒的泥鰍大妖。
可還沒等它緩過勁,不遠處趴在泥水里休息的長角犀大妖突然起身,頭頂的尖角泛著冷光,狠狠朝著鱷妖皇刺去——差一點就刺穿了它的心髒,幸好最後只扎進了鱷妖尾,鮮血瞬間染紅了周圍的泥水。
“可惜,太可惜了……”小石頭在石崖上嘆著氣,這鱷妖皇無疑是他搶奪仙蓮的最大勁敵,這麼好的機會沒把它干掉,實在讓人遺憾。
可這最強的鱷妖皇也夠賊,吃了虧後立刻鑽進泥水,眨眼間就沒了蹤影。小石頭猜,這老東西肯定又找地方藏了起來,等著下次偷襲其他妖獸。
惡戰並沒有因鱷妖皇的躲藏而停止。眾妖的目標始終是那株長生蓮——它的仙光越來越盛,蛻變的氣息越來越濃,小石頭在石崖上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即將成為真正的仙藥。
沼澤里的惡臭愈發濃烈,可那股沁人心脾的仙靈氣息,卻像勾人的鉤子,讓石崖上的小石頭和泥沼里的眾妖,都愈發無法移開目光。這場奪蓮之戰,顯然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又熬了一天,小石頭趴在石縫里往下望,只覺眼皮發沉——崖下泥沼里還剩幾十頭大妖,個個渾身是傷,鱗片崩飛、皮毛染血,連揮舞爪子的力氣都弱了大半,每一次撲擊都帶著踉蹌,顯然都已是強弩之末。
可他不敢松懈,就這麼強撐著困意又等了一天。直到午夜時分,變故陡生——原本籠罩沼澤的濃重夜色突然被撕開,不是天光大亮,而是長生蓮的仙光驟然暴漲!先前不過是微弱螢光的仙蓮,此刻竟如驕陽般綻放,七彩仙光順著泥沼蔓延,將整個山崖環繞的沼澤照得如同幻境,連空氣中的腐臭味都被沖淡了幾分。
小石頭的困意瞬間被這炫目的仙光沖散,心髒“咚咚”狂跳——仙蓮,終于進化成真正的仙藥了!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妖吼劃破夜空,所有大妖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瘋了似的朝仙蓮撲去。有妖剛邁出兩步,就被身後的同類撕咬住後腿;有的為了阻攔對手,干脆抱著對方的脖子往泥里撞——“俺吃不到,你也別想!”瘋狂在沼澤里蔓延,連平日里抱團的鱷妖都沒了默契,互相撕咬著爭奪靠近仙蓮的機會,真正的混戰徹底爆發。
“好!干得好!”小石頭在心里狂喜,死死盯著泥沼深處——他最怕的就是那只藏起來的鱷妖皇突然冒頭,以它那能吞下小山丘的大嘴,一口就能把仙蓮連泥帶土吞進肚子。此刻見幾只“小鱷妖”(實則只是相較鱷妖皇顯小)死死咬住鱷妖皇的尾巴,不讓它靠近仙蓮,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些許,這時候鱷妖自相殘殺無疑會增加其它大妖和躲藏在山崖上石頭縫隙里看熱鬧的小石頭更多的奪寶機會。
可這喜悅沒持續多久,他又攥緊了拳頭——剩余的大妖都是頂尖戰力,鱷妖皇依舊是其中最強的存在,只見它奮勇當先,不顧一切的想撲向仙蓮。
只是此刻眾妖都紅了眼,誰沖得最快,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鱷妖皇離仙蓮最近,自然成了眾妖圍攻的焦點幾只“小鱷妖”咬著它的尾巴往後拽,泥鰍大妖咬住它四肢里的一個不肯松口,長角犀妖則用尖角不斷撞擊它的腹部,看樣子想給它來個透心涼。
即便強如鱷妖皇,也扛不住這般圍攻,鱗片一片片被撕下,墨紅色的妖血順著傷口涌出,染紅了仙蓮周圍的泥水。
可仙蓮卻似有靈性,妖血濺到它的睫葉上,竟順著脈絡滑入泥土,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反而讓它的仙光愈發璀璨。
小石頭的目光在大妖間掃過,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里裝著毒囊的玉瓶——出手時機太關鍵了早了,會被瘋魔的大妖撕碎;晚了,仙蓮就會被某只妖吞入腹中,他這十幾天的等待就成了笑話。
“三十只……二十九只……二十八只……”他壓低呼吸,在心里默默倒數,眼楮死死盯著不斷減少的妖影,手心都攥出了汗。
“就是現在!”
當倒著數到“九”時,小石頭猛地起身,腳下的靈寶葫蘆瞬間亮起微光,帶著他像一道殘影般飛向仙蓮上空。崖下的九只大妖顯然都注意到了他,然而卻沒一只分心來攻擊他——此刻誰先踫到仙蓮,誰就能獨佔機緣,一個靈源境的小人類,在它們眼里不過是隨時能捏死的螻蟻,翻不起任何風浪。
小石頭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迅速掏出早已化凍的毒囊,手里黑劍揮動,“唰唰唰”將大麻袋一般大小的毒囊劃開數道口子,淡黑色的毒液順著他的控制,均勻灑向仙蓮周圍的泥水里。他不敢有絲毫停頓,生怕被大妖察覺他投毒——這毒液是他最後的希望,若是毒性不夠,他連靠近仙蓮的資格都沒有。
可天不遂人願,一只大妖在混戰中猛地撞向旁邊的泥堆,飛濺的泥水正好擋住了一片區域,讓毒液沒能完全覆蓋。小石頭看著手里僅剩的小半塊毒囊,咬了咬牙,看準一個空隙,將毒囊狠狠丟向那片“空白區”——毒囊在泥水里炸開,黑色毒液迅速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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