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遠舟神色一變︰“此事勿要再提。”
姜清攤攤手︰“好吧。”
他不想說，自然也就不會再多問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兩人沒耽誤太久，只用了午膳就動身前往凌州。
走的自然是山中的那一條捷徑，兩人都是極佳的輕功，只用了兩個時辰就順利到達了凌州。
有玉遠舟的帶領，不需要怎麼費勁就到了千金閣門前。
說明來意後，自有門房進去通傳。
趁著等在門外的時候，姜清站在高處看了看前方的景色，不由道︰“這倒是個好位置，凌州萬象盡收眼底。”
玉遠舟百無聊賴道︰“要不說人家千金閣的祖先，有先見之明呢。”
一刻鐘後，門房才去而復返。
“兩位抱歉，我家少閣主身體不適，今日不見客。”
姜清和玉遠舟對視了一眼，玉遠舟道︰“正好，在下略通醫術。”
“不好意思，少閣主今日不見客。”門房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態度還算得上恭敬。
姜清還想說些什麼，玉遠舟搶先道︰“那邊算了，我們改日再來。”
“兩位慢走。”
離開千金閣以後，兩人再次回到了小眠客棧。
王奎自然是記得姜清的，見到他來，似乎是終于放心了一般︰“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客房一直空置著，我這收了銀子總是心里不安。”
姜清道︰“這幾日出去巴州轉了轉，今日才回來。”
王奎點點頭︰“怪不得，去巴州路不好走，是要慢些。”
他的視線看向玉遠舟︰“這位瞧著眼生，不知是…… ”
“他是我的師叔，剛來凌州。”
王奎了然地點點頭︰“客房都打掃得很干淨，公子只管上去。”
“嗯，好。”
告別王奎之後，姜清才帶著玉遠舟去到樓上的客房。
玉遠舟四處看了看︰“倒是挺不錯。”
“趙粲也在這兒。”姜清道。
玉遠舟略一挑眉︰“你想通過他找慕容翊？”
姜清搖搖頭︰“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復雜，況且趙粲現在最重要的是秋闈，我不想打擾他，來這兒只是單純的休息。”
王奎送了一壺茶上來，玉遠舟隨意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姜清一邊倒茶一邊問道︰“師叔也覺得，慕容翊是避而不見，並非真的身體不適？”
玉遠舟平靜道︰“顯而易見，我前兩日見到他時，他身體還不錯。”
姜清嘆息一聲︰“為什麼他不想見我們？”
“或許是不想淌渾水吧。”
話音剛落下，門口就傳來敲門的聲音。
姜清打開門一看，正是趙粲。
“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一直擔心呢。”
姜清讓他進屋去才道︰“嗯，我們出去辦點事情，剛回來。”
趙粲的目光在玉遠舟身上停留了許久，總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
玉遠舟睜開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趙公子。”
“您認識我？”
“幾年前在千金閣，曾有過一面之緣。”
趙粲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你是玉遠舟！”
“正是在下。”
“玉先生，千金閣一直在找你，他們……”
玉遠舟打斷他的話道︰“找我？這可不一定，畢竟我剛被千金閣拒之門外。”
趙粲一愣︰“這不可能。”
姜清道︰“師叔！”
玉遠舟撇撇嘴，不再說話。
一看這模樣，趙粲就知道玉遠舟所言不虛，所以千金閣真的把玉遠舟拒之門外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這幾年慕容惜一直在打探玉遠舟的下落，她不可能……
是慕容翊。
趙粲心里忽然涼了下，又是慕容翊不願意麼？
思緒飄忽了一瞬，他又覺得疑惑︰“你們去千金閣，是有什麼事嗎？”
如果是為了給慕容翊看病，玉遠舟不可能這幾年都躲著，而現在又主動上門去。
姜清道︰“確實有一些事情……”
“什麼事，我可以幫上忙麼？”趙粲問道。
姜清搖搖頭︰“不，這事和你沒有關系，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秋闈，不要為別的分心。”
趙粲無奈聳肩︰“你說話就跟我娘一樣。”
姜清道︰“畢竟秋闈就在八月初，可不能耽誤了。”
趙粲胸有成竹，自然也不覺得慌。
“是要千金閣幫忙做事麼？”趙粲問道。
姜清只能點頭︰“嗯，但是這也要看他們是否願意。”
“你可以和我說說，我幫你分析一下。”
姜清猶豫了一瞬︰“和凌州山匪有關，牽扯到巴州的羅員外。”
趙粲不知道羅員外是誰，只以為是尋常商賈。
“千金閣一直守著凌州，歡喜寨的山匪也不敢來城內造次。”趙粲道，“但是要他們配合鏟除山匪，恐怕不容易，對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姜清眉心微蹙︰“我可以理解為，千金閣是不想和官府牽扯，可是很多時候，人是沒有選擇的。”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又有誰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趙粲道︰“確實，唇亡齒寒，慕容翊也並非不明事理，我想他應該是有苦衷的。”
姜清努努嘴︰“就你會為他說話。”
趙粲笑了笑︰“實話而已，我沒有佔任何立場。”
姜清嘆息一聲︰“此事和齊王有關。”
趙粲是個聰明人，此話一出，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沉默良久才道︰“他會答應幫忙的。”
姜清疑惑了一下︰“此話怎說？”
趙粲搖搖頭，只說︰“你听說過三顧茅廬的故事麼？”
姜清沉默下來，沒有再說話。
趙粲笑了笑︰“我回去溫書了。”
姜清不希望他摻和此事，他自然也要領其好意，這對他來說也並非壞事。
等趙粲走了之後，玉遠舟才道︰“這小子倒是有意思。”
“師叔，你認為一個人是立場重要，還是是非對錯重要？”沉默一瞬後，姜清才問道。
玉遠舟沒有立即回答，片刻後才道︰“我也不知道。”
就像當年師兄被逐出師門一樣，他不知道師父的決定是對是錯，所以和自己慪氣了很多年。
“人總有自己的選擇吧，只要無愧于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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