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暉院里,荼凌和影四並肩跪在院里。
謝珩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手里端著茶,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們。
姜清進來時,院里的氣氛才緩和了些。
“殿下,此事也不全怪他二人,這次便算了吧。”他心里想著玉遠舟那樣的人,不管誰遇上心里都得憋屈,還真怪不了荼凌。
謝珩道︰“府里禁止私斗,這是規矩,犯了就得受罰。”
“我看就罰俸吧,皮肉之苦就免了,怎麼樣?”姜清提議道。
謝珩看影四面上露出心疼之色,勾了下唇角道︰“罰俸半年,戒鞭二十。”
“文安,你親自去執行。”
文安應聲︰“是。”
戒鞭二十還好說,但是罰俸半年,那就是三百兩,影四心疼得滴血,轉頭又想自己從荼凌那里得了五百兩,也不算太虧,還掙了二百兩。
文安心軟,下手又不重,二十鞭打完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刑房內,文安坐在椅子上,無奈地看著他二人。
“剛好起來就闖禍,太有能耐了。”
荼凌哼哼兩聲︰“要不是殿下留著他還有用,我就宰了他。”
“你知道殿下用他做什麼嗎?”文安忽然問道。
荼凌頓時一愣,他也是一知半解,當初殿下突然讓自己去找人,卻也沒告知是做什麼。
府里的人,除了文安知道一點兒忘情蠱以外,其他人都只以為殿下只是患有頭疾,或許是戰場上留下的舊傷造成的,並不清楚太多。
文安也不解釋,只道︰“他對殿下很重要,關乎性命。”
荼凌頓時一愣,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他同意為殿下尋找忘憂草,但是卻提出了一個條件。”文安一字一句道,“他想要殿下給他一個護衛,殿下一直在猶豫,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影四撓撓頭,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一個護衛而已,就給人家唄,隨便派個影衛去也行,只要能找到殿下要的東西。
荼凌的面色愈發白了,他顯然听懂了文安的意思。
見他如此,文安亦不再多說什麼,看了影四一眼後,便離開了。
影四莫名覺得那一眼帶了憤怒的情緒,可是打也打完了,他還生氣什麼?
“走吧,回去洗洗。”他看著呆愣愣的荼凌,“這也不疼啊,你被打傻了?”
荼凌沉默著起身,陰沉著臉走了。
等影四回到屋里,卻沒看見他人影,不知去了何處。
玉遠舟只覺得南弦子這邊的院子住著舒坦,便賴著不走了,找了個喜歡的房間暫時住下。
他剛沐浴完出來,走到床邊,忽然看見床側站了個人影。
他意外道︰“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想自薦枕席?”
玉遠舟這人散漫慣了,洗完澡隨意披了件衣裳就出來,衣襟大開著,頭發上滴下來的水順著胸膛滑過,荼凌眼神閃爍了一下,移開眼去,然後利落地解衣。
“給了你,就要忠心殿下,如有二心,我一定殺了你。”荼凌面無表情地垂著眼。
玉遠舟看得眼熱,這樣的美景他從未見過,目光游離時卻被他身上一道道紅印吸引住了。
“他敢打你?”玉遠舟面沉如水,心頭起了怒火。
荼凌只往後一倒︰“廢話少說,快點來!”
早死早超生,不是麼?
玉遠舟壓了過去,抱著他愛不釋手,眼底卻有了心疼的神色︰“這個時候動你,我是有多不是人吶!”
荼凌不可控制的縮了下,他的手指太涼,讓人很不適。
玉遠舟嘆息著,語氣也很輕柔︰“你放心,我縱然喜愛你,但也不強迫于你。”
他一手拉過被子,將二人蓋住,荼凌心頭驟然放松下來。
只是被這麼抱著,還是有些超出他的承受範圍,他只問道︰“你肯為殿下效力?”
玉遠舟修長的手指忽然豎在他嘴邊︰“寶貝,你再提他,我可要生氣了。”
荼凌感受到威脅,頓時不敢有所動作,也不說話了,只閉上眼楮假裝睡著。
他細細滑過荼凌身上的鞭痕,語氣輕緩道︰“這次便算了,以後可不許在身上留下痕跡。”
荼凌有些心累,只是不知為何,也產生了一種羞惱的情緒。
他捏住玉遠舟亂動的手︰“我同意當你的護衛,陪你去尋找忘憂草。”
玉遠舟忽然笑了︰“只當護衛可不行。”
“你想怎樣都可以。”
荼凌這麼說,玉遠舟又不樂意起來︰“你為了他,倒是什麼都肯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有病!”荼凌突然一陣心煩,他本身也不是個好脾性的人,如今肯和他好言好語,已是不易。
他卻還這般!
玉遠舟頓時愣了下,還是這樣疾言厲色的荼凌更得他歡心。
他起身去找了一盒藥膏來,又將荼凌從被子里扒拉出來,為他上藥。
“你打我一身傷,我卻還為你上藥,你說我好不好?”
荼凌心里瘋狂爆粗口,面上卻輕描淡寫道︰“辛苦了。”
如此坦誠相見,不曾想他一點兒也不害羞,玉遠舟心里納悶兒,莫非是他太保守了?
“什麼時候啟程?”荼凌問道。
玉遠舟緩緩道︰“不急,養養傷吧。”
荼凌憋著一口氣,早知道先不打他了!
翌日,不用他當值,荼凌回了自己院里。
一進屋就看到影四眼巴巴地看著他,想到自己昨夜去了何處,荼凌忽然有些心虛︰“看我做什麼?”
影四眯著眼道︰“我看你像行走的五百兩。”
荼凌︰“……”
哎,剛被罰俸半年,又要花出去五百兩,玉遠舟真是他的克星,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你昨夜去哪了?”影四問道。
荼凌頓了下︰“過會兒再給你錢。”
說罷,轉身去了後頭浴室。
影四幽幽嘆息一聲︰“你別忘了就行。”
謝珩拿出私印,在裝好信的信封上壓了一個鮮紅的印記。
“我打算讓荼凌和影四,都跟著玉遠舟南下。”
聞言,姜清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殿下是擔心荼凌?”
謝珩道︰“玉遠舟此人不簡單,他若有心,荼凌根本不是對手,影四跟著也好有個照應。”
“只是不知道玉先生是否願意。”姜清有些擔心,相處時日不久,但他知道玉遠舟是個乖戾之人,心思也別扭,他心里的想法,一般人還真琢磨不透。
謝珩眸色動了下︰“他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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