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回到屋里,從里面拴上了門,他從袖中解下軟劍。
這劍很薄,在別人手里或許算不得神兵利器,但是在姜清手里卻可以削鐵如泥。
他從未殺過人,這劍是南弦子特意尋來給他防身用。
但要是為了謝珩,他並不介意讓它染上血。
荼凌的話回蕩在耳邊,姜清對素未謀面的謝爭起了殺意。
他從未接觸過朝堂,但是也知道謝爭為什麼要刺殺謝珩,不過是為了儲君之位。
姜清微微眯眼,他想著他要為殿下掃清一切障礙。
但是大皇子府上,想必高手如雲,冒然前去落不到好處,需得好好計劃一番,此事急不得。
姜清沉住氣,拿出師父新給的劍譜認真翻閱。
他天賦極高,哪怕光看不練也能學會。
荼凌領完罰也不去休息,依舊固執地守在清暉院。
文安暗自嘆息,這又是何苦?
殿下心系天下,志存高遠,根本無心情愛。
不管是荼凌還是姜清,最終都只能是他生命里的過客。
南弦子給的藥確實好用,這兩日頭疾都沒有犯過,謝珩也睡了幾個好覺。
唯一遺憾的就是,他再也沒有夢見那個小少年。
謝珩有些遺憾,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失約了,所以他不願意再入夢。
想完又覺得好笑,不過是個夢而已,他還真是魔怔了。
午睡醒來,下人又來通傳,說三殿下求見。
想著拒絕了幾次,再拒絕下去說不定謝 要鬧,謝 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對他心存善意的人。
“請他進來。”
文安連忙去備茶,順便放上一套新的茶具。
謝 是德妃所出,那時德妃身體不好,且一心忙著固寵,很少關注這個兒子。他自小性格安靜,不善與人交際,時常被比他大的兩位皇兄欺負,好在得了皇後娘娘的照拂,才平安長大。
可惜不等他報答,謝珩十五歲那年,皇後娘娘因病薨逝,留給謝 滿腹遺憾。
心中愧疚,只好彌補在謝珩身上。
他比謝珩年長五歲,小時候兩人還算親近。
自從顧皇後走了,謝珩被父皇送去北地,他們之間連一封書信都沒有過。
謝珩回京以後,謝 多次相約,但他始終不是很熱絡。
謝氏子弟長得都好看,謝 也是一派風流之姿,他尚未成婚之前,也是不少貴女的夢中情人。
此刻一副書生打扮,手上提著一個盒子,倒也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三殿下,這邊請。”文安在前頭引路。
荼凌早早隱去了身影。
謝珩端坐著,听著外頭傳來的腳步聲,眼瞼低垂,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謝 到門口時,微微一愣,頓了片刻才邁步進屋。
“太子殿下。”雖然他是兄長,但謝珩是太子,需得他向謝珩行禮。
謝珩輕聲道︰“皇兄,不必多禮,請坐吧。”
文安立在一旁奉茶,謝 打開折扇搖了兩下︰“這是我最近尋來的山參,你讓廚房炖了,補補身子。”
戰場上刀劍無眼,他听說謝珩受過幾次重傷,總擔心留下什麼後患。
謝珩面上沒什麼波動︰“恐怕德妃娘娘比孤更需要。”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謝 本就不善言辭,被他這麼一說更加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只能愣愣地說一句︰“她、她用不著。”
“是麼?”謝珩目露譏諷之色。
當年顧皇後病得突然,她原本是將門之女,身子骨本就比其他人硬朗許多,奈何一場風寒竟是要了她的命。
她走的那一天,只有德妃在未央宮侍疾,那一天未央宮發生了什麼,如今只有德妃一個人知道。
奈何他去問時,德妃半個字都不願意吐露。
只說顧皇後病的重了,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最終含恨而去。
這也是謝珩和謝 疏遠的原因。
謝珩時常在想,如果那個時候,他不跟著謝 去三大營練兵,母後或許就不會死。
謝 面色微白,嘴唇輕輕顫抖著,說不出半句話來。
半晌後,也只是輕輕顫了下眼瞼,澀聲道︰“她、近些日子她身子也不大爽利……”
謝珩卻不想听︰“皇兄來找孤,只是想說這些?”
謝 連忙搖頭,將混亂的思緒收住。
“老大和老二那邊我都盯著,幾日前老大府里進了個胡姬,我特意留意了幾分,那胡姬據說武藝高強,擅使雙刀。”
謝珩目光微動,使雙刀的女人,京郊的刺客中剛好有這麼一個人,一群刺客里,也只跑掉那一個。
荼凌追了許久,都沒將人追到。
“若是把這人找到,證據確鑿,父皇就不得不處置老大。”謝 輕聲道。
謝珩輕輕啟唇︰“處置他?”
“給你出氣呀!”謝 理所當然道。
謝珩微微沉默,謝 還是一如既往的傻,五年前就被人當刀使,如今還一股腦往里鑽,沒腦子。
“不必做無意義的事。”謝珩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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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 舔舔唇,有些無措︰“我……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他這人不是太聰明,但他是真的想為謝珩做點什麼。
謝珩微微一嘆,好心提醒他︰“以後這太子府,你少來。”
“你還是恨我。”謝 面上有些難受,“當年的事,我真的不知情……皇後娘娘對我恩重如山,我要是知道,便是拼出這條命去,也要為她爭辯一二。”
“我並不恨你。”謝珩說話時有些冷漠,“你知道今日你來太子府的事,會以多快的速度傳到那位耳朵里?”
謝 一愣︰“傳就傳了,我們兄弟關系好不行麼?”
謝珩耐著性子提醒他︰“今時不同往日,皇兄,我們都長大了。”
身在皇家,長大兩個字意味著失去很多東西,親情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
謝 訕訕︰“是啊,長大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份請柬︰“過幾日是犬子的百日宴,我是來給殿下送請柬的。”這樣總不能受那位猜疑了吧?
謝珩的目光落在紅色請柬上,輕輕說了句︰“恭喜皇兄。”
謝 沒有久留,坐了片刻就走了。
謝珩默默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直到文安回來才吩咐一句︰“挑一份賀禮備著。”
“听聞三殿下成婚好幾年才喜獲麟兒,不知這其中……”在謝珩的注視下,文安默默轉了話題,“不知送什麼賀禮才合適?”
謝珩閉上眼楮︰“你看著辦。”
文安︰“……”到底是給誰的佷子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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