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宮有沒有給金屬噴漆的師傅？”
李世民聞言稍加思索，緩緩轉頭看向甦塵。
面無表情，像是看傻子一樣。
“陛下請喝水！”甦塵立即遞上一杯不知是誰喝剩的水。
李世民無聲嘆息，拱手道“侯爺見笑了！噴漆我未曾有過耳聞，只知金銀銅器髹漆！”
金屬髹漆傳承于戰國，並在漢代流行唐朝鼎盛。
後來被倭狗學了去，倭狗金銀礦產豐富助其進入漆器時代。
“修漆啊！”甦塵略加思索，仔細回憶好像從沒見過涂漆的金銀銅器。
“金屬修漆後能防水防銹麼？”
李世民眉頭輕皺，搖了搖頭。
甦塵見此表情大為失落，如今提煉不了不銹鋼，普通鋼鐵只能刷漆保護延緩生銹周期。
李世民見甦塵表情變化頓感疑惑，緩緩道“金銀銅器本不易生銹，何需髹漆防銹，至于防水又從何說起？”
“呃~陛下，可能我沒說清楚。”甦塵听了李世民的描述，明白了之前搖頭的意思。
“陛下，我的意思是比如火鉗修漆後，放在外面風吹雨淋日曬，會不會掉漆生銹？”
甦塵滿是期待的眼神，看向思考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慎重思考後，問道“火鉗為何髹漆？又為何放在屋外風吹雨淋日曬？”
金銀銅器髹漆一般只作為裝飾之用，漆面可紋飾各種精美圖案。
沒有人會將貴重的金銀銅器放置屋外。
“嘖~！”甦塵差點發火。
李世民想了半天，竟然問出這種話。
如果坐在旁邊的李世民不是皇帝，甦塵就要爆粗口了。
“陛下，我就打比方！你別管火鉗啥的，我就是用鐵打造一套八仙桌也行！你告訴我鐵打的八仙桌修漆後，放在外面會不會掉漆生銹！”
李世民怪異的眼神打量著甦塵，手指輕敲坐椅扶手，“髹漆可保鐵桌三年無虞！”
隨即朝餐廳區域長孫皇後看去，吩咐道“觀音婢，命人將四獸黃金盤取來予侯爺一觀！”
長孫皇後眼神示意宮女取金器，和長樂公主來到客廳。
四獸黃金盤武德二年太上皇所賜，是個果盤盛器。
“二郎！”長孫皇後坐在李世民另一側，眼神詢問命人取漆器所為哪般。
“觀音婢，這小子……不懂髹漆！”
長孫皇後看向甦塵笑了笑，心里不太認同李世民貶低之語。
甦塵笑了笑，修漆他確實不懂，但他知道噴漆和烤漆。“陛下，你知道越野車車身的漆是怎麼搞的麼？”
李世民稍加收斂蔑視的笑容，思量幾許，“大抵與髹漆工藝相仿！”
“呵呵！”甦塵笑了笑。
不多時，宮女端來一具四只腳撐起的七彩果盤。
不待宮女上前，甦塵起身接過果盤。
甦塵仔細瞅了瞅果盤，四只獸咬住果盤四只腳，果盤外圍布滿閃閃發亮顆粒狀物。
“陛下，這……五彩繽紛閃閃發亮的效果，是怎麼搞出來的？”
李世民很是得意，甦塵震驚的表情滿足了李世民的虛榮心。
正當李世民欲夸夸其談時，長樂公主舉手搶答道“我知道啊，螺鈿！”
李世民與甦塵神態動作一致，淡淡掃了一眼長樂公主。
甦塵端著果盤坐回李世民身旁，虛心求教。
嘗試摳了一下閃閃發亮的顆粒，竟然沒摳下來，甦塵大感意外。
“此為夜光螺貝殼，打磨成透彩薄片漆粘于此，漆作將此稱為螺鈿工藝！”
甦塵恍然同時暗自敬佩，古代工匠心思百出取材于萬物，技藝更是精湛。
“陛下，那這個漸變效果是咋搞出來的？”
李世民向甦塵傾斜，順著甦塵所指看去，“漸變？”
長孫皇後與甦塵隔著李世民，因此看不清甦塵手指的地方，起身湊頭看去。
“哈哈哈……”長孫皇後一看便知甦塵口中漸變為何意。
果盤外側一條起伏彩帶條紋，兩種顏色若隱若現。
甦塵與李世民將目光投向長孫皇後。
長孫皇後挺著腰，慢慢坐回原位，微笑解釋道
“此處兩為細黃兩種漆色，底層為黃上層為紅。漆面干燥後研磨後使底層黃色顯出，故此呈現紅黃疊加色澤！”
“原來如此！”甦塵又懂了。
感覺有些偏題，甦塵看向李世民問道“陛下，哪種顏色的漆最好搞？”
李世民閉口不答，一次被長樂公主搶了風頭，剛才又被長孫皇後搶了先。
長孫皇後再次起身，單手叉腰挺著懷胎將近六個月的腹部，來到甦塵身側
長樂公主立即起身將長孫皇後扶坐下。
生漆增色與布料染色取材大抵相同，長孫皇後深諳此道。
“生漆多為透明琥珀色，漆作欲取所需漆色，需添加對應色彩之物于原漆。”
“如黑色，可加入黑炭細末，皇室所用黑漆則添加更為細膩的松煙！”
“所謂松煙……可將其看作鍋底灰！”
長孫皇後坐在甦塵身旁，用最明了話語向甦塵解答各種顏色取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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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顏料取自一種名為茜草植物，還有紅藍花。
黃色可用梔子、槐花提取。
藍色取自藍草和木藍。
綠色從藎草、槐葉獲得。
紫色來自紫草、降真香。
生漆增色與染布所用顏料，多數取出植物或礦物，以植物提取為主。
長孫皇後說完，甦塵笑著豎起大拇指，“母後見多識廣，不愧為女中豪杰，我佩服得很！”
長孫皇後‘謙虛’的擺了擺手，“紅黃藍綠青紫取材受時節限制，因此黑灰色漆料最好搞！”
李世民等人一直不明白，甦塵口中為何常出現‘搞’這一字。
好在通過前言後語，也能理解‘搞’的含意。
“灰色？灰色好啊！”甦塵一听灰色漆好搞，看向李世民提議道“陛下，安排油漆工多準備灰色漆，以後用量很大，最好是用大水缸存放！”
李世民點點頭。
灰色漆不用準備，只要儲備足夠的生漆樹汁，加入少量炭粉或者灰色石粉就成了灰色漆。
“對了陛下，過兩天給我安排幾名頂尖的油漆師傅，還有陶瓷師傅！”
李世民笑了笑，隨口問道“制造發電機漆作能有用武之地？”
甦塵理所當然點頭，“對啊，前面不是說了嘛，刷漆防銹！”
“瓷器是最好的防擊穿和絕緣材料，電力系統經常用到！”
“嗯，屆時調派五名漆作隨你前往！”李世民沒有再細問，即使甦塵說了他不一定能懂。
“瓷器只可長安制作，煉鐵廠不具備制作上等瓷器條件！”
甦塵想了想確實如此，不可能在煉鐵廠新建一處瓷窯。
“哦，我抽空畫幾個常用瓷器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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