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許。
越野車下了龍騰國道，停在煉鐵廠北面正門。
李世民、李恪父子每兩個小時輪換駕駛，四百公里路程行駛六小時。
一身輕便裝束的李世民，從主駕位推開車門走出駕駛室。
李恪從副駕位緊隨其後下了車。
廠區侍衛立即上前，排成兩排鼓掌見禮︰
“我等恭迎聖駕，熱烈歡迎陛下蒞臨石州冶煉廠！”
李世民稍有愣神，目光看向李恪眼神詢問，從未見過這等接駕場面。
李恪回應李世民‘我不知道’的笑容，輕輕搖頭雙手一攤。
李世民瞬間明了，定是甦塵弄出的奇怪儀式，而後抬手輕揮衣袖喊出︰“諸位將士免禮！”
緊接著房玄齡、魏征以及三位長安世家，推舉出的三位代表從駕駛走出。
雙腳落地的一瞬間，三位世家代表徹底相信，此前經歷之事並非夢境。
隴西李氏、清河崔氏、範陽盧氏三位族長年紀相加一百八五，第一次體驗了速度與激情。
更多的是震撼龍輦無馬自馳，三個時辰越地八百余里。
三位族長下車後，不約而同觀察太陽所在方位，時兒低頭看向地面上的人影。
三個時辰前尚在皇城朱雀門外，以禮推讓不敢與皇帝同乘。
再次從鐵盒走出，已是八百里之外的石州。
“我等失禮之處，還請陛下恕罪！”三位族長發覺李世民面帶笑意投來目光，立即躬身拜道。
李世民隨意擺了擺手，笑而問曰︰“三位族長可感不適？”
“有勞陛下下問！我等軀體尚好，心里極為震顫！”李善懷三人相視一眼，拱手回道。
“呵呵！”李世民呵呵一笑，目光看向不遠處。
看向遠處來人，李世民臉上盡顯溫和之色。
“嘿嘿，陛下來了啊！”甦塵小跑著快速來到李世民跟前，“陛下，這里條件差了點，不然我高低給你拉條橫幅！”
“橫幅？”李世民疑惑道︰“何謂橫幅？”
“呃~就是布條上寫幾個字，熱烈歡迎大帝皇帝陛下蒞臨參觀指導！”甦塵張開雙臂比劃著。
“呵呵，那倒不必了！”李世民略顯不屑的笑容擺了擺手。
布條有何稀奇，李世民認為自己不需要那玩意！
“嘿嘿！”甦塵嘿嘿一笑，向房玄齡、魏征以禮問候退至一旁，好讓李泰他們幾人上前拜見皇帝。
“參見陛下！”
“參見父皇！”
隨即，隨甦塵而來的李泰、薛仁貴、秦懷玉、魏叔玉等人在甦塵與李世民交談之後，上前見禮拜見。
但凡甦塵在場，即使皇子向皇帝見禮，亦在甦塵開口之後。
“嗯，免禮！”李世民面帶笑容，向秦懷玉魏叔玉招了招手，“你倆混小子上前來！”
秦懷玉、魏叔玉上前幾步，再次躬身行禮︰“參見陛下！”
“嗯，黑了，更加穩重持成了！”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魏征。
只見魏征面無表情，瞅了一眼膚色略顯黝黑的魏叔玉，而後不再關注打量著廠區布局。
“見過鎮國侯！”
“三位族長客氣了哈！”甦塵拱手回禮。
三人之中，李善懷與盧長豐甦塵接觸相對較多，清河崔氏崔元宗甦塵甚至叫不出其名。
甦塵走到越野車斗後面掀起篷布，意外發現有兩個人躺在半車紙張上睡大覺。
無人機被固定在兩人中間。
“嘿嘿！”甦塵嘿嘿一笑，向趙虎招了招手，“把紙張卸下來！”
“得令！”趙虎抱拳一禮，掀開車斗後門篷布便要爬進車斗。
“呃~侯爺，兩位國公……”
車斗里面躺著程咬金和尉遲老黑。
越野車駕駛室連同李世民、李恪，乘坐了七人，讓三位族長爬車斗顯然不合理。
“叫醒他們就是！”甦塵隨口回應一句，來到李世民身旁，“陛下，你現在餓了吧？要不我們先吃飯，其他的下午再說？”
“我不餓！”李世民搖了搖頭，心中大事尚未有著落如何吃得下飯。
“不餓啊……”甦塵瞄了瞄李世民幾眼，摸了摸肚子，“那我們先去冶煉區看看？”
“正有此意，哈哈哈！”李世民拍了拍甦塵肩膀，“帶路！”
“好的！”甦塵指向冶煉原料堆放場，率先邁步。“陛下、房伯伯、魏伯伯冶煉區就在那邊坡下！”
步行半盞茶時間，順著坡道台階而下，正在上料高達八米的高爐映入眾人眼簾。
天車頂部已架起兩盞太陽能路燈。
甦塵見李世民駐足抬頭看向高爐，淡淡一笑。
隨即看向李泰頤指氣使，“魏王，給陛下介紹一下啊！皇帝親臨現場指導，你當開玩笑呢？”
經甦塵一提醒李泰一激靈，感激的眼神回應甦塵，急忙上前來到李世民另一側。
“父皇見諒，兒臣一時疏忽！”
“不妨事，青雀你且說說……”李世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問冶煉原理。
“鐵水現在何處？”
“父皇，眼前長廊便是高爐出鐵口延伸而出的鐵水槽，半個時辰出鐵水一萬七千余斤！”李泰恭敬回答，同時余光瞥了一眼三位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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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好，好，好！”李世民再次听聞生鐵產量，連說三聲好！
“玄成，時至此刻你有何話說？”
“回陛下，臣……依舊相信眼見為實！”魏征硬著頭皮躬身一拜。
“呵呵！”李世民淡淡一笑，似有深意的眼神看向李泰問道︰“青雀，長廊可容一觀？”
李泰下意識看向甦塵，後者微不可察點點頭。
“父皇，請！”隨即李泰作一請姿，將眾人領進鐵水長廊。
不遠處程咬金、尉遲老黑慌忙從坡道台階而下。
經過幾天不停冶煉，長廊兩側已堆放了不少成型鐵板。
長廊兩側分布六桿燈桿，用于夜間安放太陽能路燈。
鐵水槽平台此刻鐵水正在流淌，使得長廊溫度略高于室外。
“鐵……鐵汁？”
三位家族經營冶鐵的世家之主，瞠目結舌望著平台上流淌著的鐵水。
金銀銅汁常見，鐵的熔點高于前三者，木炭很難將其熔煉成水。
眼前一幕乃他們生平所見第一次。
“父皇且看成品鐵塊！”李泰蹲下身子就要搬起之前脫模的鐵塊。
“呃~父皇，此鐵塊重約百二十斤，不易上手很難力持！”
李泰不是搬不起，如他所言，早先一批模具定型的鐵板不好上手搬運。
“一塊鐵板百二十斤……”李世民移動腳步看向平台布滿的方形模具，默默點了點頭。
鐵水長廊正在作業的工人，齊齊向李世民等人躬身一禮，而後專心操持各自事務。
範陽盧氏族長盧長豐，小心翼翼將鐵塊翻轉察看，激動高呼，“優質生鐵，上等優質精鐵啊！”
高爐流出的鐵水冷卻凝固後，表面有坑窪但無顆粒砂眼氣孔，熟知冶煉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生鐵質量好壞。
“父皇，高爐每日不間斷投料，鐵水便可源源不斷流淌！”
“經此三日統計，高爐日產生鐵二十九萬斤只多不少！”
李泰再一次向李世民匯報產量。
李世民笑了笑，看向魏征再次開口，“呵呵，玄成……”
“臣見識寡薄，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請陛下降罪！”不等李世民說完，魏征有錯便認毫不遮掩。
“不罪，不罪！”李世民擺了擺手，心情大好！
張望與幾位工匠聞訊而來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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