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乞陛下聖裁！”
長孫無忌、房玄齡相視一眼，再次拜請。
李世民淡淡一笑，緩緩坐下，“玄成四月初二發奏，今日方抵長安。若有無線電報機加持，何需耗時如此之久！”
大唐各地的造紙、印刷廠、細鹽提煉以及水泥和紅磚廠，甦塵從未要求那些世家保密生產。
無論何種技術，一但公布，有等于沒有。
任誰也無法獨佔鰲頭，壟斷行業關門賺大錢。反而還能促進行業創新，從而達到良性競爭。
但，此般做法只針對大唐而言，倭狗以及其他國家不在此列。
此次魏征並非自主查出，倭狗潛入造紙廠行盜竊之舉。
在其進入登州境內後，上門拜訪士族領軍家族王家時，由王家提供線索雙方聯手加以查證。
最後坐實倭狗行竊，並上報長安。
王家發覺造紙廠新入工人有異，奈何倭國人與漢人面貌幾乎無從判斷。
因此經歷月余亦不曾有所作為，若非域外之人，盜取造紙術毫無價值。
“玄齡擬旨！”
房玄齡立即就坐，備好筆墨紙，“請陛下降旨！”
聖旨一般由中書省起草，門下省審核，尚書省公布並監督執行。
“令︰登州刺史將其境內倭國遣唐使，搜盡斬絕！”
李世民只說出一句，再無後話。
房玄齡頓筆等待片刻後，放下手中筆恭敬一禮，“臣遵旨！”
隨即，李世民補充道，“另外，下期大唐月報發文，將倭國盜取我大唐帝國密術一事公之于眾，以儆效尤！”
“喏，臣遵命照辦！”
“呵呵！”李世民輕輕點頭，臉上呈現一絲笑意，“倭狗國！果然如賢婿所言，當得機時得勢，亡我大唐之心由來已久！”
李世民目視前方，眼角微微抽動幾下，手指有節奏敲擊書桌。
方才對倭狗處置之法，不過是為甦塵今後行事做好鋪墊而已。
若哪天甦塵心血來潮，想去倭國觀光旅游。只需將今日之事重提，便可名正言順請出神武大將軍做客倭狗國。
片刻過後，李世民看向李德吩咐道︰“阿德！給那小子去電，將此間之事報于他！”
“喏！”老李躬身領命退出御書房。
“玄齡、輔機！”
“臣在！”
短暫怒氣消散殆盡，李世民心情依舊大好，“明日一早，隨朕前往莊園視察！”
“遵旨！”
……
朔方，南北縱向四百余里，東西橫長七百余里。
五原、朔方兩郡，下設五原、豐安、永豐等五縣。
原有五郡二十余縣，隋末戰亂縣置崩塌，如今人口約五十余萬。
梁師都將朔方郡定為王庭都城，緊鄰大唐北疆邊界。
都城與大唐地界中間形成約六十里真空地帶，兩國之間無法定意義層面國界線。
未獲得東突厥賜封大度毗伽可汗之前，大唐與朔方百姓尚有經商往來。
此時的朔方王庭金帳內，氣氛異常活躍。
朔方民眾本為漢人，梁師都為迎合東突厥。
不惜將土木結構大殿，改裝成游牧王族議事場所金碧穹頂。
大唐月報公布的征討朔方檄文，不曾傳播至此。
潛入長安以北夏州的朔方密探，提前得知消息，並于十日之前傳回朔方郡。
“可汗莫為此犯愁，唐皇遣兵三萬余眾，妄圖攻佔固若金湯天險朔方。”
“大唐兵有余，而糧不足。可汗只需守城月余不出，料定唐兵定因糧盡而敗退！”
開口之人乃朔方郡守，一年約五十出頭漢人男子。
朔方政權結構與前隋及大唐皆有不同，保留了郡縣制，政權中心卻不存在三省六部。
梁師都任人唯親，有幾位忠誠部下為其出謀劃策。
“哈哈哈！”
“劉郡守所言極是！”
其余十數人，除去梁師都心腹皆盡跟著哄堂大笑。
“哼！”梁師都望著開口之人，雙眼冒火，掌擊案台喝止眾人發聲。
“如若爾等皆附劉歧勝之言，本汗奉勸諸位趁早自縛于朔方城下，等候唐軍到來獻城領賞！”
立時，金帳內無人再敢出聲。
此前本為攀附強顏歡笑，眾人臉上表情因此收放自如，低頭不語。
“張雲拓，整頓各部兵馬加固城防，務必堅守旬月！”
“本汗十日前已派信使前往陰山，請求阿史那特勤，發兵增援聯防來犯唐軍！”
梁師都在得知大唐將興兵來犯時，第一時間便求助東突厥。
距離朔方北部五百里之外，東突厥陰山駐軍阿史那社爾所部。
阿史那社爾于東突厥而言，相當于大唐掌握兵馬的封王存在，可自由調配所部兵馬。
草原騎兵行軍速度較快，無糧草輜重五百里最多只需三天，加上送信耗時不出七日援軍便可抵達朔方。
朔方其他官員大言不慚，敢嘲笑大唐此次出兵，梁師都可不敢。
若兵敗，底下官員只要投誠便可，甚至今後還有入大唐為官。
一方霸主梁師都卻不行，僅憑此前數次無視李世民詔書，便足以使其下場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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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師都深知李靖用兵如有神，或許三萬五千唐軍乃障眼法，其中定有詐計。
因此，即使朔方屯兵倍數于唐軍，梁師都亦不敢出城迎戰，以免中計失城。
向東突厥求兵方為上上之選，而且梁師都異常確信，頡利可汗必定無償出兵相助朔方守城。
如若朔方失守，疆土盡歸大唐。東突厥則少了一層天然屏障，頡利可汗斷無袖手旁觀朔方納入大唐版圖。
不過，按照梁師都估算。阿史那社爾應在三日之前，便領軍來援。
然，時至今日卻不見東突厥一騎入境，梁師都心有不安。
“謹奉可汗之命！”
張雲拓相當于朔方兵馬大元帥，統領朔方約七萬兵馬。
“今日二十六，想必唐軍五日後便可抵達朔方城外，望諸君做好備戰準備。”
“廣布斥候，隨時觀測來犯之敵，援兵將于三日後抵達。”
“五月初起，緊閉朔方南面城門，擅開城門者定斬不饒！”
“屆時若有誤戰守城者，莫怪本汗不念舊情，爾等可明白？”
梁師都估算大唐北伐行軍進度，大致不差。
若不是國道水泥路方便了車馬通行，大唐在臨近朔方各州調兵，差不多要一個月方能抵達朔方城外。
“我等謹記可汗之命！”眾人右手撫胸頜首，齊聲應答。
旋即，梁師都目光瞥向獨佔一席的其弟梁洛仁。
“哼！”
三日前，梁洛仁好心勸導梁師都莫要與大唐為敵，即使不歸順，也不可兵戈相見。
此諫言，自李世民登基之後，梁洛仁不止一次對梁師都過。
每每提起，無不引起梁師都反感，乃至嗤之以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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