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召集我等有何要事？”李善懷起身拱手問道。
李承乾見甦塵眯著眼，像是打瞌睡一般，笑道︰“李家主，這些琉璃乃是本宮與侯爺，贈于諸位的小禮物，各位家主可隨意挑選自己喜歡的，不必客氣。”
這麼貴重的琉璃說送就送？還任人挑選？
“太子殿下，我等無功不受祿，怎敢收下太子殿下與侯爺，如此貴重之物？這萬萬使不得！”
李善懷所言與王開山如出一轍，他們都認為這玻璃死貴。
大廳其他人也跟著點頭，雖然他們家族有錢，但隨手就送出價值萬兩黃金的琉璃，還是有些不敢接受的。
“諸位，實不相瞞，這琉璃……侯爺稱它為玻璃，乃是侯爺與本宮四弟，魏王親手燒制而成。
且制作成本極低，何來價值萬金之說？更談不上貴重之物。
而制作原料就是砂子。”李承乾實言相告。
眾人听了張大嘴巴，他們家族都曾買過這價值萬金的琉璃。
一瞬間大家感覺被人騙了，花幾千幾萬兩黃金買的琉璃，品相外觀都不如這玻璃，竟然是砂子做的？
“太子殿下，敢問方才所言是否屬實？”盧長豐一臉激動的問道。
李承乾也怪罪盧長豐的質疑，嚴肅答道︰
“本宮所言，千真萬確！”
“太子殿下，那西域奸商竟然將那等劣質琉璃，以千兩萬兩黃金賣與我大唐，我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高價賣給他們呢？”
盧長豐感覺以前被那些奸商騙了，現在他想騙回來。
李承乾听完，一開始覺得盧長豐說的是個好主意，可是一想到，這琉璃大部分都來自西域小國波斯，他們會買這玻璃嗎？
“盧家主此言差矣，那琉璃即便在波斯也是價格昂貴，與大唐售賣價格相比，不過相差數十兩黃金。”
鄭家主鄭廣若有所思言道。
“鄭家主，消息可靠？”盧長豐被人反駁，非但不氣惱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鄭廣點點頭，慢慢言道︰
“貞觀元年，我族曾派遣一支五十人商隊前往波斯，欲低價購入琉璃在大唐販賣，可不曾想，那琉璃在波斯產地盡管盛行，但價格也是十分昂貴，加上路途遙遠風險極高，便作罷。”
盧長豐笑道︰“鄭兄，若你所言為真，那這件事便大有可為！”
說到這，在一旁眯眼的甦塵倒是听明白了。
“盧兄之意是……”鄭廣與其他家主也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家主，家主……陛下駕到！”
忽然，門外傳來家丁急切的呼喊聲！
“嗯？父皇怎麼來了？”李承乾驚訝自語，甦塵也睜開了眼楮，笑道︰
“太子，走吧，去迎接陛下！”
李世民等人來到王家府邸，並未直接進府，當然不是等人通報。
而是等王家眾人出門迎接，這是禮數。
李世民有時去那些親信大臣家里，會直接入府，不等人通報迎接。
大廳一眾人跟在太子李承乾和甦塵身後，向府外走去。
……
李世民在車駕內，此次出行李君羨率隊500玄甲軍。
不過李世民和房玄齡等人，卻是身著便裝。
這也是李世民登基後，第一次登門世家府邸，這次若不是甦塵與李承乾在，他也不會來世家府邸。
李承乾和甦塵，急沖沖來到李世民車駕前。
“兒臣恭迎聖駕！”
甦塵不知怎麼迎接皇帝下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和李承乾一樣躬身作揖。
李世民慢慢從馬車內探出，看到甦塵竟然和李承乾一樣躬身行禮，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免禮！”
不容易啊，這是甦塵第一次向李世民彎腰行禮。
李承乾和甦塵上前扶著李世民走下馬車。
“我等恭迎聖駕！”王家所有在府邸的人都出來了，和其他家主齊聲拜道。
“諸位免禮！”李世民左手虛托，示意眾人平身。
“草民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王家主王開山出言請罪，這是必須要的禮節。
“無妨，朕，臨時起意突然來訪，諸位入府吧！”李世民看外面人實在太多，影響不好。
“謝陛下！陛下，請！”王開山道謝後，眾人主動讓出一條路。
李世民大步向王家府邸踏去，李承乾兩人緊跟其後。
……
“諸位，你們接著商議，朕依然旁听。”
李世民獨自一人端坐主位，王德發立于一旁。
除了長孫皇後與太上皇，無人可以與皇帝平起平坐，這是規矩！
圓桌吃飯，那就另當別論！
眾人向李世民拱手作揖，鄭廣接著此前被家丁打斷的話語，繼續說道︰“盧兄是想我等組建商隊，將這玻璃高價販入西域諸國？”
“正是，各位以為如何？”盧長豐笑臉相問。
眾家主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隨即都點了點頭，紛紛贊同參與組建商隊。
李世民只听了這件事的結果，不知道此前他們都談了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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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向甦塵招了招手，示意甦塵坐旁邊主位上去，對他講講之前商議內容。
甦塵搖了搖了頭，表示不上去，李世民怒瞪他眼。
隨後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指了指旁邊的主位。
李承乾可不敢搖頭拒絕，乖乖上去。
在李世民身旁附耳，小聲的將此前對琉璃一事，完整說給李世民听。
主要是說起琉璃源產地雖然盛行琉璃，但價格也貴，只比大唐便宜幾十兩黃金。
李世民听了大感意外，他一直認為琉璃之所以貴，是因為物以稀為貴，沒想到它在波斯也是如此昂貴。
“各位，據我家族此前商隊中人所說，在西域那些小國貴族，他們日常所用的器皿大多都是琉璃，他們不擅瓷器。
若是這玻璃做成日常所用的器皿，賣他們百十兩黃金，那利潤可想而知。”
鄭廣想起以前族人曾描述，西域那些國家，就連屏風都是琉璃所制，他們國內不流通銅錢，都是金銀交易。
那些胡商在大唐經商，最後也是會將銅錢換成金銀，而且也方便攜帶。
這時，王家的一位族老起身言道︰“百十兩黃金？諸位，待老朽將王家珍藏兩年之久的琉璃取來，給各位上上眼，當初可是花了五千八百兩黃金所購。”
不多時，那位王家族老手里，果真拿出一個玻璃制品，灰白色的像是獅之類的野獸。
確實比李世民御書房，那個價值百兩黃金的小花瓶要好看。
“哦？是這琉璃獅子，王家前任家主王鎮，當時以五千八百兩黃金買下的，這事我還記得。”
李家李善懷看一眼就想起來了，當時他也想買。
王家族老將琉璃獅子交給王開山，笑道︰“此前分不清這琉璃好壞，還以為琉璃乃天成，想不到竟是燒制而成。”
“現在看這琉璃，上面很多斑點，想必就是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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