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林峰正在診所里整理藥材，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他抬頭一看，是王少華開著那輛奔馳停在門口，車上還坐著一個陌生男子。
王少華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穿著名牌西裝，戴著金絲眼鏡，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但這人的眼神透著幾分傲慢，打量林峰的目光帶著明顯的不屑。
“林峰，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省城的朋友趙明輝，趙總。”王少華熱情地介紹道。
趙明輝淡淡地點了點頭，眼神卻在診所里四處打量，看到簡陋的設施和普通的裝修，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譏諷。
“就是這里？”趙明輝的語氣透著質疑，“少華，你確定這個…小醫生能解決我們家的問題？”
林峰繼續低頭整理藥材，仿佛沒听到這話。這種明顯的試探，他見得多了。
王少華有些尷尬，連忙解釋︰“趙總，你別看這里簡單，林峰的醫術可是……”
“醫術？”趙明輝打斷了他的話，走到林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兄弟，听說你很厲害？不過我見過的大師多了，北京協和的專家、上海中醫藥大學的教授，還有港台那些有名的風水師，哪個不比你有名氣？”
林峰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整理手中的藥材。這種激將法太低級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趙明輝臉色一沉，“我趙家在省城也算有頭有臉，開了三家私立醫院，年營業額上億。今天能來這個小地方找你，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那你可以不找。”林峰終于開口，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趙明輝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林峰會這麼回應。王少華在一旁急得直冒汗，連忙打圓場︰“林峰，趙總他……”
“算了。”趙明輝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傲慢收斂了幾分，“看來確實是我唐突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實不相瞞，我這次來，確實是有事相求。我家在省城開的康復醫院最近出了大問題，住院的病人陸續出現了奇怪癥狀。”
林峰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他。
“起初只是幾個病人說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醫生以為是術後應激反應。但後來越來越多的病人出現類似癥狀，他們說病房里有影子在走動，半夜能听到哭聲，甚至有人說看到了死去的親人。”
趙明輝的聲音越說越低，“更要命的是，這些病人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開始惡化。現在整個醫院人心惶惶，很多醫護人員都請假不來上班，住院部幾乎空了。”
“外面的傳言更是沸沸揚揚，說我們醫院有冤魂作祟，去的人都會變得神經兮兮。這樣下去，我們家的產業就完了。”
林峰放下手中的藥材，若有所思地看著趙明輝︰“你們請過其他人看過嗎？”
“請過！”趙明輝苦笑道，“省里有名的心理專家、神經內科專家都請過了，各種檢查做了一遍，什麼都查不出來。甚至還請了幾個大師來看風水，有的說是醫院建在了陰地上，有的說是手術室的朝向有問題，七嘴八舌，但沒一個能解決問題。”
王少華在旁邊補充道︰“林峰，趙總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托我來找你的。你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這種事情可能真的只有你能解決。”
林峰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你們醫院最近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嗎？比如新的藥物、新的治療方案，或者新來的醫護人員？”
趙明輝想了想︰“倒是有幾個新的藥品供應商，還有最近引進了一些新的治療設備。不過這些都是正規渠道，應該沒問題。”
“供應商的背景查過嗎？”
“這個……”趙明輝有些遲疑，“一般都是采購部門負責，我沒有詳細了解。”
林峰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推測。這種集體性的異常癥狀，很可能不是什麼超自然現象，而是有著實實在在的物理或化學原因。
“如果我去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你準備給多少報酬？”林峰直接問道。
趙明輝松了一口氣，知道林峰這是答應了︰“只要能解決問題，報酬不是問題。我可以給你五十萬現金，另外如果效果好的話，我們醫院還可以和你長期合作。”
“不夠。”林峰搖頭，“這種事情的風險你應該清楚，五十萬太少了。”
“那你想要多少？”
“一百萬，外加你們醫院百分之五的股份。”
趙明輝倒吸了一口涼氣︰“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知道那值多少錢嗎？”
“不知道。”林峰聳聳肩，“但我知道如果問題解決不了，你們的股份一文不值。”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趙明輝緊皺眉頭，顯然在權衡利弊。王少華在一旁看著，不敢插話。
半晌，趙明輝才開口︰“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有個前提，你必須徹底解決問題，而且要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成交。”林峰伸出手，“什麼時候去？”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走。”趙明輝握住林峰的手，“我的車就在外面，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林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出發。你們先回去準備，把醫院最近三個月的所有變動情況整理出來，包括新員工、新供應商、新設備、新藥品，越詳細越好。”
“好的，我馬上安排。”趙明輝站起身來，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輕松的表情，“那就明天見。”
等兩人離開後，林峰重新坐下，腦中開始回想剛才趙明輝描述的癥狀。集體性幻覺、行為異常、病情惡化……這些癥狀讓他想起了一些特殊的藥物中毒案例。看來這次省城之行，比想象中還要復雜。
第二天清晨，王少華的奔馳準時停在診所門口。林峰背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出來，包里裝著一些常用的銀針和幾味特殊的草藥。
車上，趙明輝的臉色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凝重︰“昨晚又出事了，有個病人從三樓跳了下去，幸好被一樓的雨棚擋住，只是摔傷了腿。但他醒來後一直說有人要殺他，死活不肯再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