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听了這話,嘿嘿一笑“狐叔放心,保準給你尋些硬菜來!”
他剛要抬腳出門,馬靈卻掀簾進來了。
這漢子手里拎著三個大油紙包,打開一看,切得方方正正的醬牛肉、油亮亮的鹵豬頭肉,還有十多個白胖的肉饅頭;懷里還揣著個錫酒壺,摸上去溫乎乎的,像是燙熱的燒酒。
花狐見了酒肉,緊繃的臉松了些,卻斜睨著時遷道“你瞅瞅你,辦點事還沒馬靈這小子利落。”
時遷沖花狐做了個鬼臉,苦笑道
“狐叔這話說的——論腳程,十個我也趕不上馬靈兄弟啊!他那腿上像是長了風,我哪比得過?”
馬靈在旁只是撓頭傻笑。
花狐沒再理時遷,抓起個肉饅頭咬了口“少貧嘴,趕緊吃飽。
等會兒尋到人,今夜見了富胖子,咱們還得回清風山給榮哥兒匯報青州的情況。”
時遷忙著給花狐倒酒,邊倒邊道
“狐叔放寬心!出發前秦嬸子早跟我說了,你們那表親姓王,就住在西城老槐巷。
我這就去尋他,保管辦得妥帖,讓您老稱心!”
花狐嘴里嚼著牛肉,含混道“上門別空著手。
這些牢子、獄卒看著不起眼,牢里的門道卻門兒清。
你只說探個舊識,富胖子的真名半個字也別漏——慕容彥達既然把人關了,牢里指不定布了眼線。”
時遷塞了塊豬頭肉在嘴里,邊嚼邊點頭應著“曉得了!”
半夜三更,花狐與時遷跟著秦寡婦那遠房表親王牢子,借著獄道里昏暗的油燈影,總算在牢房角落里瞅見了花富。
花狐先湊到柵欄邊,壓低聲音打趣道“富胖子!你這是咋了?難不成在里頭偷偷減了肥?”
花富原本縮在草堆里,听見聲音猛地抬頭,臉上胡子拉碴,顴骨都凸了出來。
他啐了一口“娘的!你到這鬼地方蹲幾天試試?
一天兩頓全是能照見人影的稀粥,跟忘了放米的涮鍋水似的!
你倆咋混進來的?莫不是也被慕容彥達那狗官盯上了?”
“呸!晦氣!”花狐低喝一聲,“老子是來救你的。長話短說,青州城的暗樁咋全斷了?”
花富嘆了口氣,聲音啞得像破鑼
“這事說來憋屈——慕容彥達府邸里原本有咱們的人,前陣子打探他準備剿匪一事,不知咋走了風聲,被那狗官抓了現行。
那兄弟骨頭軟,沒熬住拷打,把城里的點全招了。
慕容彥達順藤摸瓜,這才把咱們的人一鍋端了。”
“那你呢?你又是咋被抓的?”花狐又急問道。
花富攥緊拳頭捶了下草堆“還不是益都縣那李濤和陳光兩個狗官!
這倆貨見我布莊生意紅火,賺得盆滿缽滿,又瞧著我是外來戶,沒什麼過硬的靠山,本就動了貪念。
偏巧有人多嘴,說我原本姓花——他倆一合計,竟捏造出‘私通梁山賊寇’的罪名,那幾日剛進貨回來,這兩狗東西,就借著查布莊的由頭堵了我的門,連夜就帶人抄了鋪子,連鋪蓋家當帶銀錢貨物,全被這伙贓官吞了去!”
他喘了口氣,眼里冒著火,“這伙人哪是辦案?
分明是見財起意,又怕我日後翻身,索性扣個通賊的死罪,好把我辛苦掙來的錢財名正言順地據為己有!
還有布莊里得老少,都被他們關押起來!”
花狐這才若有所思點點頭,心里暗嘆“我就說嘛,若不是這樣,以富胖子的精明,怎會沒機會給外面遞個信!”
“對了,你可知九叔的下落?”花狐又問道。
“九叔咋了?我自打被扔進這牢里,就跟瞎了眼似的,外面的事半點不知。”花富一臉茫然。
花狐見他確實不知情,便沒再多問,只沉聲道“你在里頭好生保重身子。
榮哥兒如今在清風山,他曉得了你的事,定會想辦法救你。”說著把帶來的兩個布包從柵欄縫里塞過去。
花富解開一個布包,里頭是沉甸甸的碎銀子和幾錠小元寶。
花狐在旁道“拿著這些方便打點牢里的人,別讓自己受太多委屈。
依我看,你這案子十有八九要判流放,到時候路上我們再尋機會動手。”
花富又扯開另一個布包,醬牛肉的香氣當即飄了出來。
他忍不住捻了一片塞進嘴里,邊嚼邊贊“娘的!這滋味,給個皇帝老子也不換!”
花狐又叮囑了幾句“莫要聲張”“少跟牢里人搭話”,才帶著時遷跟王牢子拱了拱手
“今日多謝王大哥,改日必有酬謝。”
王牢子擺擺手“自家弟兄,客氣啥?快走吧,再過半個時辰巡獄的就來了。”
二人應聲,跟著王牢子借著陰影溜出了獄門。
第二天一早,花狐便帶著時遷、馬靈趕回清風山。
見了花榮,三人把青州城里的變故——慕容彥達勾結李濤、陳光構陷花富,抄了布莊,連城中眼線也被一鍋端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個明白。
花榮听罷,捏著腰間箭囊上的銅扣沉吟片刻,悶聲道
“倒是我看走了眼!
李濤、陳光這兩個小雜魚,竟敢在青州掀風作浪,害得富叔和吳亮吃這等大虧——這口惡氣,我可咽不下!”
他眼神一冷,“非得親手料理了這兩個雜碎不可!不然他們真當我花榮是泥捏的!”
石寶在旁接口“花榮哥哥說得是!這伙贓官狼心狗肺,若不整治,往後指不定還要禍害多少人!”
喬道清卻捻著胡須道“哥哥莫急。
眼下最要緊的是盯著富叔流放的信兒,等他上路,咱們在半路劫了便是;至于李濤、陳光,不過兩個小雜魚,收拾他們倒不難。”
花榮抬眼看向他“道長有何計較?”
喬道清微微一笑“哥哥先前收拾王文堯的法子,拿來對付李濤便是。
那廝本就沒什麼真本事,全靠慕容彥達給他撐腰——沒了這棵大樹,他便是路邊一條喪家犬,咱們隨手就能打發。”
花榮點頭“那陳光呢?”
喬道清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哥哥放寬心。
貧道昨日听劉氏說,陳光竟養‘雙生蠱’害人。
這蠱邪門得很,養蠱人在施蠱後需遭反噬之苦,衰老得比常人快十倍,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得。
依貧道看,他的大限怕是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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