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秘史︰那些被史書屏蔽的吐槽

第55章 北朝北周 孝閔帝宇文覺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然諾1213 本章︰第55章 北朝北周 孝閔帝宇文覺

    我躺在潮濕的草席上數著房梁裂開的紋路,這已經是第七次被鎖進這間暗室。牆角結著厚厚的冰霜,哈出的白氣在眼前凝成一片霧。十五歲的年紀,本該在長安城的校場上縱馬開弓,現在卻連伸直雙腿的力氣都攢不起來。外頭突然傳來鐵鏈嘩啦的響動,我下意識蜷縮起身子——半年前被宇文護的親兵拖出去杖責時,他們也是這樣解開門閂的。

    但這次走進來的是個佝僂的老太監。他手里食盒散出的米香讓我胃部抽搐,可當看清他臉上縱橫交錯的鞭痕,我猛地翻身坐起︰"徐翁?您不是被發配到馬廄..."話沒說完喉嚨就哽住了。這雙布滿繭子的手曾在我襁褓時扶我學步,在父親出征時哄我入睡。

    "老奴偷了管事的鑰匙。"徐太監哆嗦著打開食盒,半塊胡餅裹著腌羊肉,底下壓著張泛黃的桑皮紙。借著窗縫透進的月光,我看見紙角熟悉的虎頭紋樣——那是三哥宇文邕的私印。餅渣混著咸澀的液體咽下去時,我突然想起八歲那年冬天,父親握著我的手腕在雪地上畫下第一個"周"字。

    那是西魏大統十四年的臘月,長安城飄著鵝毛大雪。父親剛從玉壁大戰歸來,鎧甲上的血跡凝成暗紅的冰渣。他把我抱上膝頭,用劍鞘在庭院積雪上劃出深深的溝壑︰"覺兒看好了,這是"周",是我們鮮卑宇文部最尊貴的姓氏。"我凍得發紫的手指被他裹在掌心,能摸到虎口處箭傷結成的硬痂。

    當時我還不懂,為什麼權傾朝野的大丞相要教幼子寫字。直到兩年後父親病危,我被堂兄宇文護拽著跪在病榻前。父親的手像枯枝般扣住我的肩膀,混著血腥味的喘息噴在耳邊︰"記住,你要做宇文家的盾,也要做宇文家的刀。"十歲的孩子被壓得膝蓋生疼,卻不敢挪動分毫——窗外站著二十多位披甲持戟的柱國將軍,他們的影子透過窗紙投在地上,像一群伺機而動的狼。

    禪讓典禮那天,我穿著特制的袞服站在太極殿前。禮官唱誦的賀詞被北風吹得七零八落,金線刺繡的十二章紋壓得我幾乎直不起腰。宇文護握著我的手走向御座時,我聞到他袖口飄來的龍涎香——和父親靈堂里的味道一模一樣。玉璽放進掌心的瞬間,我听見他低笑︰"陛下可知這石頭有多重?"

    確實太重了。開春時我要在昆明池畔修建射熊館,宇文護當著群臣的面把奏章撕成兩片︰"陛下還是多讀讀《孝經》罷。"秋狩時我親手射中的白鹿,轉眼就被做成裘氅送到丞相府。最難以忍受的是每旬朝會,那些曾向父親叩拜的老臣們,如今都把笏板朝著宇文護的方向傾斜。

    "陛下該學著看奏報了。"某個雪夜,獨孤夫人將暖爐塞進我懷里。她是父親臨終前指給我的妻子,大司馬獨孤信的嫡女。燭光下她眉心的花鈿閃著微光︰"宇文護在隴右又安插了三個刺史。"我盯著案上堆積的文書,突然抓起朱筆在空白處亂劃,墨汁濺得袖口斑斑點點︰"看了又如何?批了紅字的奏折,出了宮門就進了丞相府的廢紙簍!"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獨孤氏落淚。她抓起我發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妾身有喜了。太醫說若是男胎..."窗外的雪忽然下得急了,風卷著冰粒子打在窗紙上 啪作響。我摸著她尚未顯懷的肚子,想起父親臨終時渾濁的眼楮——原來他早就料到了這天,用最稚嫩的兒子作盾,用未出世的孫兒作餌。

    甘露元年三月,我在後園假山下埋了把匕首。每天清晨帶著親信宦官李安習武,說是強身健體,實則悄悄籠絡禁軍。宇文護安插的眼線很快傳來消息,說小皇帝最近迷上蹴鞠。他們不知道,每次皮球滾過宮牆陰影時,都有羽林衛的年輕校尉俯身去撿。

    變故發生在四月初八佛誕日。按照慣例,宇文護要代天子往大莊嚴寺進香。我特意換上繡金袈裟,捧著香爐與他同輦而行。車駕行至永陽坊時,突然從巷口沖出十幾個百姓攔路喊冤。宇文護掀簾查看的瞬間,我藏在袖中的短刀已經抵住他後心。

    "護兄可知這是什麼?"我能感覺到刀刃刺破錦袍的阻力。他脖頸上的青筋跳了跳,聲音卻穩得像塊鐵︰"陛下要學漢獻帝衣帶詔?可惜..."話音未落,車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那些"百姓"撕開布衣露出鎧甲,領頭的竟是宇文護長子宇文訓。

    後來才知道,我埋在羽林衛的釘子三天前就被拔除。李安被亂刀砍死在御馬監,頭顱掛在安仁殿檐角示眾。宇文護捏著我的手腕奪下匕首時,瓖著紅寶石的刀柄在掌心留下深深的血痕︰"陛下可知這刀刃為何如此鈍?因為您連磨刀石都不會選。"

    被廢那天的情景反而模糊了。只記得宇文護帶著兩百鐵甲闖進昭陽殿,我的袞服還沒穿戴整齊。獨孤氏突然從屏風後沖出,捧著微微隆起的腹部擋在我身前。宇文護的佩劍在半空頓了頓,劍尖挑斷我腰間玉帶的瞬間,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來——十九歲的天子,竟在朝臣面前失禁了。

    如今被囚在舊邸的柴房里,倒常想起兒時跟著父親巡視軍營的日子。那些滿臉刀疤的將士見到我都會單膝跪地,鎧甲踫撞聲像暴雨打在鐵皮上。父親總說︰"這些都是你的手足。"現在我的"手足"正把守著這座囚籠,連送飯的僕役腰間都別著牛角號。

    昨夜又夢見昆明池的冰面。七歲那年我追著野兔跑到湖心,冰層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細紋。是宇文護縱馬沖過來拽住我的後領,他的馬蹄在薄冰上踏出四濺的水花。醒來時發現手腳都生了凍瘡,卻莫名想起他把我拎上馬背時說的話︰"抓緊韁繩,掉下去可沒人再救你。"

    今早徐太監送來的密信里說,獨孤氏在冷宮誕下死胎。宇文護已經暗示要改立我三哥宇文邕,就像當年父親選擇我那樣。桑皮紙在掌心攥成一團時,我突然笑出聲——原來我們兄弟幾個,終究都是堂兄棋盤上的卒子。

    窗外又飄雪了。這該是我在長安城最後一個冬天。柴門忽然洞開,宇文護的親兵提著食盒進來,最上層擺著杯琥珀色的酒漿。我摸著袖中藏了三天的碎瓷片,想起父親教過的最後一個字。原來他劃在雪地上的"周",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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