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姐你要是想看，你拿去看就行，正好我也沒啥興趣。”
林陽順著陳歡歡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電視機前面的兩本書，正是上午田慧從農科所帶來的︰“這兩本書還標注了拼音，你要是有看不懂的可以問問朱豪或者是我。”
“我應該認識。”
陳歡歡迅速將兩本書夾在腋窩下，然後提著水桶里的河蟹︰“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等我研究好了，我給你說。”
“歡姐，別太著急。”
看著陳歡歡出門，林陽追出去囑咐了一聲。
“知道了。”
看著陳歡歡急促的背影，林陽淡淡地點了根煙︰“沒想到我歡姐還真是個全能的潛力股，不僅能研究出改良河鮮水質，提高繁殖率的藥粉，而且還這麼愛學習，搞不好以後就是我們合作社的科研主任了。”
一想到龐彪那五大三粗，胡子拉碴，一副沒文化的樣子，林陽深深地吸了口煙︰“彪哥，怪不得你對歡姐這麼多年念念不忘，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始于顏值忠于才華。”
這年頭，全國的文盲有好幾成，能識字就已經可以當老師了。
陳歡歡竟然要自學西南農業大學編纂的關于河鮮養殖培育的書，這可是大學水平的著作。
林陽在震驚之余，也已經想到了後果︰“歡姐這次是要踫壁的，和農科所的這個約定，最後可能還要靠小空間的8倍速了。”
他將剩下的河蟹扔進了小空間，倒了一杯酒，抱著小柳和安安看了會電視，才帶著兩個小家伙睡了。
隔了五天。
等陳大牛他們再次進山的那天早上，林陽也換了一件新衣服︰“娘，讓你做的爆炒山雞怎麼樣了？”
“已經裝好了。”
張桂英將兩個飯盒用網兜兜起來，放在了桌子上︰“老二，你說的那個辦法真的能行不？”
“試試，應該行。”
這五天的時間，農科所的幾個專家來過一趟，說是來調研魚塘的，實際上就是奔著野味來的。
林陽知道他們是想白嫖，也有白嫖的資格。
這前前後後，有不少廠子的職工來吃過，都是贊不絕口的。
為了能夠讓張桂英逐步地適應，再加上野味不夠，所以每天只預定一桌。
但和林陽預期的不同，五天的時間內就賣出去了四桌，一桌差不多是20塊錢，才賺了80。
這樣的速度，等下周正式開業的時候，估摸著是要涼涼的。
這幾天，張桂英和林小花的信心都被打擊了。
林陽這兩天也在盤算著用別的方法刺激一下，至少能夠在縣里有這個名氣，讓人知道有紅山野味居這個地方。
昨晚上他所以的翻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的報道之後，突然間就有了主意。
今天，他就是去搞宣傳的。
把飯盒和裱好的題字放在車上，林陽才開車進了城。
第一站，是服裝廠。
在門口等了很久，十二點半左右，劉青青才從服裝廠的大門出來︰“小陽，等久了吧？安安這幾天乖嗎？”
“安安挺好的。”
林陽看著劉青青的制服髒兮兮的，皺了皺眉，讓上了車，打開了一盒肉︰“還熱乎的，趕緊吃，娘特意讓我帶的，還有昨天做的饅頭。”
“娘做的飯就是好吃，野味館的生意咋樣？”
劉青青看來是餓壞了，狼吞虎咽的。
林陽用手帕給她擦著嘴角︰“野味館的營生你放心，有我呢，等周末你休息的時候就是開業的日子，到時候去看看湊湊熱鬧。”
“湊什麼熱鬧啊，肯定是要去幫忙的，你想讓娘一個人累壞啊。”
劉青青白了林陽一眼。
“你這咋回事？怎麼髒兮兮的。”
林陽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嫌棄了？才結婚一年多。”
劉青青撅了噘嘴。
“哪有，我是說你之前的工作我看很輕松，最近怎麼越來越忙，有時候還要上夜班。”
“是不是羅曉雪和程工搞的事情？”
林陽一直覺得不對勁，但劉青青就是不說，他也不好直接問。
“沒有。”
“最近廠子的指標定得高，趕時間，我們也在車間幫忙呢。”
“過些日子就好了。”
林陽還想問什麼，劉青青把一個雞腿喂給了他︰“你也多吃點，現在你可是家里的頂梁柱。”
“這是娘給你留的，我天天吃。”
看著劉青青的眼神，林陽也只能幾口把雞腿吃完︰“那周末還接你。”
“行，我都想安安了。”
“要不……晚上我回去一趟？”
劉青青試探性地問道。
“瞧你這話說的，你想啥時候回就回唄，那也是你的家，還問我。”
“以後你應該直接打電話說，林陽同志，馬上來接我，我屁顛屁顛地就來了。”
林陽搓了搓劉青青的腦袋，咧著嘴笑道。
“哎呀，這麼多人呢……”
“老夫老妻的。”
劉青青臉頰通紅，害羞地讓林陽有些出神︰“行了，我吃完了，我先回去了，中午要加班。”
“注意安全。”
林陽目送劉青青離開之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找個時間得打听一下，這個羅曉雪和陳工最近不鬧騰還真是不習慣，而且青青總覺得沒說實話。”
“壞了，遲到了。”
就在此時，他突然想起來中午還約了忠縣日報的吳佩佩吃飯的。
為了不讓王建國難過，這次約在了人民廣場的小吃攤。
等林陽開車趕到的時候，吳佩佩已經買好了吃的東西︰“吳記者，不好意思，有點事兒耽擱了。”
“沒事，我也剛到。”
吳佩佩連忙起身，調侃道︰“再說，我也不能讓萬元戶同志等我啊。”
“擠兌我不是？”
林陽坐下，招了招手︰“叔兒，一共多少錢？”
“我給過了。”
“不是說好我請嗎？我求你辦事，還要你掏錢，說不過去。”
林陽尷尬地笑道。
“就當是你欠我一個人情了，這年頭能讓萬元戶欠我人情，我還是很厲害的。”
吳佩佩說著，話鋒一轉︰“趕緊吃吧，這家的面不錯的，要不要蒜？”
“要。”
兩人像老朋友一樣，一邊吃面，一邊聊著最近的狀況。
吳佩佩听著林陽竟然在生產隊搞了一個野味館，她的眼楮亮了︰“林陽同志，紅山野味居能不能也讓我去嘗嘗？最近我們日報社正在大力宣傳個體經濟的發展，如果你同意，我想著去拍幾張照片，到時候給你登報紙。”
“吳記者，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你要是能給我拍照片登報紙，以後你來野味館，終身免費。”
林陽笑道。
“這敢情好，那我啥時候去？”
“還有，你找我來應該是有什麼意見吧，可以先給我說說。”
吳佩佩說道。
“今天能去拍嗎？”
“行啊。”
“那吃完，我開車帶你去，順便給你看個東西，絕對有噱頭。”
林陽笑道。
“噱頭？這個詞兒還挺新鮮的。”
吳佩佩不愧是記者，當場從掛包拿出小本本記下︰“嗯……這個詞兒確實第一次听說，別的報紙上肯定沒有，我要是用了，那就是先進理念！”
兩人三下五除二地吃過飯，林陽在對面的供銷社買了兩瓶汽水︰“吳記者，辛苦了，等會先到你們報社搬設備？”
“對。”
吳佩佩上了車，說道︰“還是第一次坐私人的小汽車，全國都是頭一份吧？”
“那說不準，但肯定在前列的。”
林陽說著，轉身從後排拿出了裱好的字︰“你看看這字咋樣？”
“紅山野味居，你寫的……”
“等會！”
吳佩佩話沒說完，就看到了落款的名字︰“苗志強，好熟悉的名字，哪個苗志強？”
“我們縣里還有哪個苗志強？”
林陽點了根煙，笑道。
“你是說，苗縣長給你們野味館題了字？”
吳佩佩震驚的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林陽微微點頭，她的眼楮驟然亮了，不停地打量著題字︰“林陽，有了苗縣長的題字，我保證你們紅山野味居這次能上日報的頭版頭條，而且肯定能一炮而紅！”
“吳記者，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要是我們的紅山野味居火了，我保證讓你成為我們的vvvvvip大客戶。”
林陽笑道。
“什麼是vvvvvip大客戶？”
吳佩佩作為記者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還是第一次听到這麼怪的詞兒。
“vvvvvip就是免費吃喝的意思。”
林陽說道。
“行。”
“走，取相機。”
兩人開車到了報社門口，約莫二十分鐘，吳佩佩背著一個包出了門，里面裝著便攜式的錄像機。
下午兩點左右，林陽和吳佩佩到了紅山村生產隊。
知道是記者來宣傳登報的，張桂英和林小花連忙起鍋燒油，準備爆炒兔肉。
吳佩佩不愧是專業的，不僅拍了野味館的照片，還拍了菜單，張桂英爆炒兔肉的照片，最主要的是苗志強題的字。
等下午吃過飯之後，林陽才開車送吳佩佩回到了縣里報社門口︰“吳記者，那就麻煩你了。”
“三天後，你們野味居開業的前兩天，萬元戶同志你就等著你們出名吧。”
吳佩佩笑道。
“這個給你。”
林陽順手將早早準備好的卡片遞給了吳佩佩︰“說到做到，vvvvvip卡，以後就有免費的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