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下臉！”
朱豪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香煙，緩緩抬頭盯著皺眉的林陽，長長地嘆了口氣。
“朱豪，你連投機倒把的營生都能做得出來，說實話就拉不下臉了？”
林小花走了過來，氣呼呼地說道︰“這兩個月我和我二哥，還有金叔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就想著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我們都知道你好面子，但你做的這勾當真的能維護住面子嗎？”
“小花。”
林陽連忙制止了林小花，說道︰“朱豪，小花話糙理不糙，是這麼個事兒。今天既然都被我們撞見了，不如就說了實話。”
“我媽。”
朱豪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是個好面子的人，我爸的事情讓我丟了工作，我怕，沒啥怨言。但是我媽兩個月前就被查出來是白血病，需要錢。”
“白血病？”
听著朱豪的遭遇，林小花本來還想罵兩句，話到嘴邊戛然而止︰“不是，你不是有八九個兄弟們嗎？”
“要是能靠得住，我也不用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
“林陽，林小花，金叔，我跟你們坦白了，這魚貨我拿去賣了換了錢，給我媽買了藥。”
“我媽現在住在我家，跟著我過。”
朱豪說著，抬起頭，眼神變得剛毅了不少︰“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之前損失多少我肯定賠償，我也知道這營生我是沒臉干了，我現在就去寫好字據，然後離開。”
“等等，我讓你走了？”
就在此時，林陽抬手便搭在了朱豪的肩膀上。
“林陽，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對，你要是想去公安局告我，我也認了。”
“我媽最多三個月，能不能等我送她走再說。”
朱豪的聲音輕微的哽咽，眼楮紅紅的，強壓著心中的委屈。
兄弟十個，到頭來爸媽出了事兒，分家產的時候所有人都來了，但真要是花錢看病的時候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
“拿著再走。”
就在此時，林陽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摞錢塞到了朱豪的手里。
“林陽，這錢我不能要！”
看著手里的錢，至少有三四百塊錢，朱豪連忙推辭。
“借的。”
林陽強行把錢裝進了朱豪的口袋里︰“以後給我白干一年，還我本金，利息就不要了。”
“白干一年？”
朱豪听著這話，目光在林小花和金鐵的身上轉悠︰“你的意思是……”
“朱豪，我二哥的意思是讓你繼續搞魚塘。”
林小花靠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說道︰“朱豪，剛才是我說話太大聲了。不過這也怪你，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跟我們說。”
“這不是不想麻煩你們嗎？”
朱豪尷尬地說道。
“朱豪，有個事兒。”
就在此時，林陽摟著朱豪的肩膀說道︰“我可以不追究你倒賣魚貨的事兒，我也可以借錢給你去給你媽看病，但你最好是和你的兄弟們把關系斷得干干淨淨的，否則以後有你受的。你要是一個人搞不定，我可以讓趙輝幫你。”
“林陽，我先試試。”
朱豪說道。
“行，以後記住，有事兒說話，別干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林陽拍了拍朱豪的肩膀說道。
“小陽，小花，你們去哪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張桂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金叔，你怎麼也不在！”
“二哥，是娘。”
林小花一听，連忙說道。
“不好，肯定是大嫂！”
王鳳現在已經到了預產期，隨時都要生孩子。
這大半夜的能讓張桂英在村里大呼小叫的，肯定是大嫂王鳳要生了。
“朱豪，你和金叔先回去。”
林陽交代了一聲，和林小花迅速出了門︰“娘，我們在這里，出啥事了？”
“快，你大嫂肚子疼，羊水應該是破了。”
張桂英看著林陽和林小花從知青大院的方向來，也沒時間問他倆大半夜的去干啥了，連忙喊道︰“趕緊送縣醫院，然後給你大哥打電話。”
“娘，你別著急，我去開車。”
林陽迅速在老院子去開車。
張桂英和林小花進了屋，又是拿被子拿褥子，把痛地叫喚的王鳳弄到了車上︰“小陽，快點，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走一遭，可耽誤不得。”
“大嫂你深呼吸，別緊張，我到了縣里就喊老大。”
林陽扭頭看著痛的額頭上全是熱汗的王鳳，一腳油門，車子就像是一只覺醒的猛獸一般，迅速朝著縣城的方向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