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剛才跪搓板了？”
約莫十幾分鐘，趙輝才從商場走了出來，三步一回頭的。
“林哥，這話說的，在家這一塊我還是說了算的。”
“別忘了，我可是混過的，咱們黑市那一塊可都歸我管。”
趙輝尷尬地笑道。
“得了吧，大花臂都怕老婆。”
林陽白了一眼趙輝，上了車︰“趕緊的上車，咱們早去早回。”
“回啥回，帶你去民樂縣玩玩。”
趙輝上了副駕駛，從口袋里掏出了好幾包煙，遞給林陽一根。
“抱歉，我心里只有建設祖國。”
林陽叼著煙，一臉嚴肅地看著趙輝。
“……”
趙輝一陣無語，兩人一邊開車向著民樂縣的方向走，一邊說起這次的事情。
這大半年相處下來，趙輝這人還是值得相信的。
所以對于格里沙漠的事情，林陽沒有隱瞞。
听到有古董，趙輝的眼楮明顯是亮了。
“別動歪心思，最近各地嚴查文物盜竊，你和毛艷艷馬上就要結婚了，干點正經營生，別葬送了前途。”
“這年頭，干啥都能賺錢，不要玩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
林陽看著趙輝炙熱的眼神，當即警告道。
“林哥，我就是想想。”
趙輝搓著手，冷靜了很久才說道︰“這麼說咱們這一趟過去，就是讓老曹打听一下楊林最近的動向，然後讓老曹報警？”
“是。”
林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的口袋︰“實名信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楊林那小子動了手，我就把這封信投遞給當地的公安局和文化館。”
“行。”
“你放心，老曹和我過命的交情，認識七八年了，人絕對靠譜。”
“等會見了面喝杯酒，你們自然就熟悉了。”
“這事兒交給他，絕對沒問題。”
趙輝听林陽說完計劃，當即點了點頭︰“要是真如林哥你說的，咱們揭發有獎勵，那也算是賺到了。”
“至少二三十塊錢還是有的。”
林陽說道。
78年開始，各地就開始嚴厲打擊文物盜竊。
為此不光是各個生產隊調動民兵和社員組成文物巡邏員，而且還張貼公告，凡是舉報有效的，都會進行獎勵。
獎勵包括但不限于現金，糧票，榮譽證書等等。
忠縣是沒有什麼大墓，所以也沒有文物巡邏員。
但民樂縣前些年是發現過兩個漢朝的古墓，所以附近的生產隊是有文物巡邏員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
民樂縣的公安部門和文物部門，對于盜墓行為專門組織過小分隊。
听著二三十塊錢的獎金。
趙輝樂得合不攏嘴︰“二三十塊錢那挺好的，我這一個月忙死忙活的，還要扒火車去進貨，折騰一個月才能賺個三十塊錢。今天這營生，一句話的事兒，就能頂得上我一個月的收入，這得感謝林哥給機會。”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到了民樂縣。
嘎斯69在民樂縣也不少，不過大家伙都沒有想到，這是個人購買的，不是什麼單位的車。
趙輝對民樂縣比較熟悉，在他的指揮下，車子很快就停在了郊區的一個自由市場。
說是自由市場，就是一片空地，全是擺攤的，還不少，少說有五六十家。
賣的東西大都是不一樣的。
若是去年，來這里買東西都是偷摸帶著口罩的，尤其是廠子里的職工，害怕被扣上投機倒把的名聲，受到處分，甚至是丟了工作。
但今年各地的政策明確，個體經濟開始逐步發展。
雖說還沒有正兒八經地頒發個體營業執照，但民樂縣的商業局已經允許登記之後，合法經營擺攤。
只要是不出售還在計劃經濟體制內的硬性指標物資就行。
林陽一下車，就看到一個顛勺的，是做炒面片的。
幾個小桌子小凳子，熱鬧得很。
“聞著還挺香的。”
林陽的肚子咕咕叫。
“民樂縣的炒炮仗，是特色。”
趙輝說著，抬手指著自由市場的右側偏後的位置︰“那就是老曹。”
林陽順著趙輝手指的方向一看。
老曹五大三粗的，濃眉大眼，看著就是個狠角色。
不過他現在卻站在 面皮的攤子前，熟練地用刀切著面皮子。
在老曹的旁邊還有個胖一點的女人，應該是他婆娘，正在幫忙端面皮給客人。
“這老曹……刀工不錯啊。”
林陽和趙輝走近了一些，看老曹切墩的功夫了得，林陽好奇地說道︰“你說他之前就是民樂縣黑市的扛把子？這要不是親眼看到，還真是不相信，我還以為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先進個人呢。”
“現在哪有黑市一說，都老老實實干點營生。”
“他賺得比我多。”
趙輝說著，加快步伐走了過去︰“親家！”
正在忙碌的老曹听到聲音，一抬頭，兩口子眼楮亮了︰“輝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嫂子，這營生不錯啊。”
趙輝給老曹的婆娘打了聲招呼。
“還行，你趕緊坐，我給你切一碗。”
老曹的婆娘也就不到三十歲，很熱情。
“行。”
趙輝說著，指了指旁邊的林陽︰“老曹，這位是我們忠縣的萬元戶林陽同志，上次我跟你提過。”
“這是老曹，叫曹正淳。”
趙輝介紹道。
“曹正淳？”
听著這個名字，林陽都忍不住的打量了一眼老曹的褲襠。
“林哥。”
一听是萬元戶，老曹眼楮亮了，連忙擦了擦手，伸了出來。
“曹哥，你比我大不少吧，你還是叫我林陽。”
趙輝比他也大，不過礙于林陽確實牛逼，所以趙輝喊他一聲林哥。
但到了民樂縣的地盤上。
人生地不熟的，林陽也得謙虛一點。
“行。”
“趕緊坐，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萬元戶。”
老曹看著很嚴肅，但是笑起來還是很平易近人的。
接過老曹遞上來的香煙。
林陽給三個人點上。
“吃點，解解暑。”
就在此時，老曹的婆娘端著面皮子過來。
“謝謝嫂子。”
“你們吃，我先忙。”
等老曹的婆娘離開，趙輝才說道︰“老曹，今天來找你是有點事兒，咱們能不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行，去我家，就在附近租了個房子。”
老曹二話沒說，帶著兩人離開自由市場，在一個城郊的村子推開門讓兩人進去。
院子里，還有嘩啦啦的聲音。
“你們幾個別打麻將了，來人了，都滾出來。”
老曹喊了一嗓子。
“曹哥，來啥人了？”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林陽的耳朵。
他一抬頭，便看到胡棒子帶著之前進入沙漠的兩個兄弟從廂房出來︰“曹哥，胡棒子是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