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祁天正正全神貫注地制定著一份計劃。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加快步伐,將禪達三地與暫編25師緊密地融合在一起。
然而,他並非沒有考慮過帶領兄弟們去外部開拓疆土,打下一片屬于他們自己的地盤。畢竟,憑借他們的戰斗力,要在國外佔據一塊地盤並非難事。
可是,這個想法僅僅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他迅速掐滅了。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戰爭意味著傷亡,即使他們能夠輕易地在國外取得勝利,也必然會有兄弟因此而流血犧牲。這些與日本人在槍林彈雨中並肩作戰的兄弟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和痛苦,他實在不忍心再讓他們承受更多的傷痛。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支撐著這幫兄弟們堅持戰斗到今天的原因,除了保家衛國、不當亡國奴的堅定信念之外,剩下的便只有兩個字——回家。
對于這些離家已久的戰士們來說,家是他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祁天正明白,只有讓兄弟們將來能夠回家,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慰藉。
就像底層的這幫兄弟們一樣,他們都有著各自獨特的個性和特點。不辣和要麻用外號代替了自己的本名,這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稱呼方式,更是他們對家鄉最後的留戀和情感寄托。
迷龍和李烏拉,僅僅因為一鍋白菜炖粉條,就能勾起他們對白山黑水的深深回憶。
山西佬康丫成天念叨的就是老家的羊肉刀削面,好像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美味。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大家描述著,仿佛那碗面就在眼前。
上海人阿譯總是喜歡听著那半死不活的江南小調,那輕柔婉轉的旋律,如泣如訴,讓他沉浸在對家鄉的思念之中,他閉上眼楮,仿佛能看到上海的弄堂,听到黃浦江的濤聲。
還有那口是心非的孟煩了,嘴上稱呼著那北平為“爛地方”,但實際上比誰都想回去。他對北平的思念,就像那深埋在心底的種子,雖然表面上被他的言語掩蓋,但一旦有機會,就會生根發芽。
廣東老蛇屁股則無時無刻不在向大家推銷著他們的廣東特色菜。
如果讓祁天正再把這些弟兄們重新再帶回戰場,弟兄們肯定不會反對。畢竟,他們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對戰爭並不陌生。
但這會讓祁天正覺得很殘忍。他知道,戰爭意味著死亡和傷痛,而且戰爭也沒有絕對的勝利者,對于底層士兵而言那更是一場災難。
如果還是為國而戰,那義不容辭。但現在再挑起戰火,又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打下一塊地盤,自己稱王稱霸嗎?祁天正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他不願意看到弟兄們為了這樣的目的去打仗,更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讓這些弟兄們拿命來拼。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他和那些尸位素餐的上位者,又有什麼區別呢?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弟兄,他們不是數字,也不是炮灰,而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
一天之後,祁天正又一次召集了會議,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不僅僅只有軍方人員參加,那些地方行政長官們也都收到了邀請,紛紛前來赴會。
這些地方官員們彼此對視,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對祁天正突然邀請他們來參加會議感到十分不解。畢竟,平日里祁天正並不會過多地干涉他們的地方事務,所以這次的召集著實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沒過多久,身著正裝的祁天正步入會場,他神情嚴肅。一落座,他便將那份精心準備的計劃書擺放在桌上,然後開始發言。
祁天正首先強調了軍民關系的重要性,指出只有軍民緊密合作,才能共同應對各種困難和挑戰。接著,他詢問了各地政府的基本情況,了解到了一些實際存在的問題和困難。
在充分掌握情況之後,祁天正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免除禪達三地百分之八十的賦稅!
這個決定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會場上引起了軒然大波。那些地方官員們面面相覷,有的驚訝得合不攏嘴,有的則露出擔憂的神色,而更多的人則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然而,就在眾人驚愕之際,騰沖的張老先生卻率先開口說道︰
“好,祁長官的這個決定好啊!”
張老先生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流,打破了會場的沉寂,或許是因為他曾經做過“流亡縣長”的經歷,讓他對民生問題有著更為深刻的認識和理解,比起其他的那些地方行政長官更能理解百姓疾苦。
他的話音剛落,坐在他右手邊的人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此人正是省府剛剛委任的和順的劉縣長。只見他一臉嚴肅地看著張老先生,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張老先生,按常理來說,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您所說的話我本不應輕易反駁。然而,禪達和和順與你們騰沖有著天壤之別,我們這里可沒有你們那麼的物產豐富。如果真如您所言,免除了稅收,那麼這些政府官員又該如何維持生計呢?”
劉縣長的這番話,表面上是在質疑張老先生的提議,實則是說給坐在一旁的祁天正听的。張老先生顯然沒有料到劉縣長會如此直接地反駁自己,他剛想開口解釋,祁天正卻搶在他前面說道︰
“劉縣長,關于這個問題,我其實也深思熟慮過。地方政府的確需要進行一番改革,縮編是必不可少的。我們要裁撤掉那些以往臃腫不堪的行政體系,轉而建立一個更為精簡高效的結構。如此一來,即便只保留稅收的百分之二十,也足以養活政府人員了。”
祁天正的話條理清晰,讓人不禁對他的計劃產生了一絲期待。然而,劉縣長似乎並不買賬,他依舊緊皺著眉頭,追問道︰
“祁長官,您這麼做,省府方面是否同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