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瞬間,時間的步伐就邁入了 2001 在這個嶄新的年份。就在這看似平凡無奇的一天里,溫暖宜人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紗幔一般,輕輕地穿過窗戶,柔和地灑落在門市部那陳舊卻整潔的櫃台上,給原本稍顯昏暗的空間帶來了一抹明亮和生機。
此時此刻,柳琦鎏正置身于這片繁忙之中,手腳不停地忙碌著。只見他時而迅速地整理著貨架上擺放凌亂的貨物,將它們逐一歸位;時而又熱情洋溢地迎接前來光顧的顧客,耐心解答他們提出的各種問題,並熟練地完成一筆筆交易。整個門市部內彌漫著一股緊張但又井然有序的工作氣氛,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自己手頭的事務當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急促異常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猶如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瞬間打破了這份忙碌中的寧靜。那尖銳刺耳的鈴聲仿佛攜帶著某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門市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不休,顯得尤為突兀和引人注目。
听到這陣不尋常的鈴聲,柳琦鎏心頭猛地一緊,連忙停下手中正忙著的活兒。他匆匆放下剛剛拿起的商品,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電話機所在的方向疾步走去。當他終于趕到電話機前時,一把抓起听筒,放到耳邊,同時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因匆忙而有些紊亂的呼吸平穩下來。然後,他對著話筒輕聲說道︰“喂?”盡管已經努力克制,但他的聲音中還是難以掩飾地流露出一絲方才忙碌所帶來的輕微喘息聲。
“柳琦鎏嗎?我是佳佳她爸啊!”電話那頭隨即傳來一個明顯帶著焦慮情緒的聲音,一听便知說話之人正是柳琦鎏妻子沈佳的父親。沒等柳琦鎏回應,沈父緊接著便急切地喊道︰“不好啦,出大事兒了!咱們村里那些個當官的現在正帶人來拆我們家的房子呢!”從他的話語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無盡的憤怒以及深深的無奈和無助。
柳琦鎏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般,猛然往下一墜,仿佛一塊沉重的巨石直直掉入那深不見底、漆黑如墨的湖水之中,瞬間激起無數漣漪。
&34;什麼?這怎麼可能!&34;盡管他的嘴里下意識地吐出這句話,可實際上,他的大腦早已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般飛速思考起來。因為他心里再清楚不過,自從村子里成功打通那條貫穿沈家院落的道路之後,一些不太對勁的跡象便逐漸顯現出來。
容不得再多想半分,柳琦鎏當機立斷,迅速掛斷手中的電話,然後用簡短而急促的話語向身旁的妻子沈佳說明了一下大致的情況。話音未落,兩人便手忙腳亂地爬上那輛略顯破舊的摩托三輪車,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向著沈家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摩托車發動機所發出的巨大聲響在幽靜的鄉間小道上空不斷回響著,猶如一頭凶猛咆哮的巨獸。與此同時,車輪急速轉動帶起的滾滾塵土宛如一條黃色巨龍,緊緊跟隨著他們一路向前奔騰。
坐在駕駛座上的柳琦鎏緊緊握著車把,雙眉緊緊鎖在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此刻,他的心中充斥著滿滿的憂慮與不安,全都是關于岳父家目前究竟處于何種狀況的猜測和擔心。
不一會兒,他們趕到了沈家。只見沈家門口一片混亂,村鎮里的干部們站在那里,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神情。一輛巨大的勾機靜靜地停在大街里,那龐大的身軀仿佛是一個隨時準備吞噬一切的怪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周圍的村民听聞消息後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來,很快便聚集在了一起。他們三五個一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議論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只見張大嬸緊緊拉住李嫂的手臂,將聲音壓得極低,但語氣中明顯透露出不滿和氣憤︰“你瞧瞧這事兒鬧的!好端端的房子說要拆就給拆啦,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嘛,也忒霸道了些!”李嫂听了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她同樣壓低嗓音回應道︰“可不是嘛!那沈老爺子可是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的英雄老兵啊,曾經為咱們國家立下汗馬功勞,如今怎能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呢?實在讓人想不通吶!”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匆匆忙忙地快步走進了屋子。來者正是柳琦鎏,他剛剛踏進屋內,便與正迎面走來的鎮干部李大哥撞了個正著。說來也巧,這位李大哥恰好是鎮上中學郭老師的丈夫。李大哥見到突然出現的柳琦鎏,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他稍稍側過頭去,輕聲向身旁的人打听起來︰“這人是誰呀?看著眼生得很呢。”還沒等旁人答話,柳琦鎏已然搶先一步開了口,主動介紹自己道︰“李大哥,您好啊!我是柳琦鎏,這位是我的老丈人。”簡單打過招呼之後,兩人又相互寒暄了幾句。然而在此期間,柳琦鎏的目光卻自始至終都未曾從那些干部身上移開過,仿佛想要透過他們的言行舉止洞悉到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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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但見柳琦鎏邁著大步,如同疾風一般迅速地走到那些干部們的面前。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宛如燃燒的火炬,直直地凝視著眼前的眾人,同時口中以一種異常嚴肅的語氣發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此時,鎮里另外一名干部緩緩地抬起頭來,毫無懼色且理直氣壯地回應道︰“目前鎮里正在大力推進鄉村規劃工作,對于部分不符合規定的建築物必須予以清理整治。”
听到這話,柳琦鎏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緊接著毫不放松地繼續追問︰“那麼請問,我岳父家究竟有何處不合乎規範呢?”
只見那位干部先是輕咳一聲,清了清自己有些干澀的嗓子,然後不緊不慢地解釋起來︰“此次整修街道時,路線恰好穿過了沈家的院落。為此,我們已經按照相關政策和標準向沈家提供了相應的補償,並給予了他們一塊新的宅基地作為替換。然而眼下,由于需要進一步清理街道兩側的建築物,所以不得不對沈家的這五間北屋實施拆除措施。”
柳琦鎏听到這句話後,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猛地躥起,瞬間燃遍全身。他那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此刻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額頭上青筋暴突,雙眼瞪得渾圓,仿佛能噴出火來。
他強忍著心頭的怒火,緩緩地環顧四周,目光如炬,最後定在了人群中的某一處,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大聲吼道︰“村干部在不在?給老子站出來!”
話音未落,只見人群中有一人向前邁了一步,這人身材魁梧,一臉正氣,只見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朗聲道︰“我就是村干部!”
柳琦鎏見狀,立刻將手指直直地指向那人,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滿的光芒,他的聲音高亢而又堅定,如同洪鐘一般在整個屋子里回響起來︰“當初村里決定穿過沈家院落進行賠償的時候,我們明明已經協商好了相關事宜,可這其中根本就沒有包含這五間北屋!如今你們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強行拆除這五間北屋,這怎麼行呢?既然如此,那就必須得重新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拆除的事情,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毫無緣由地說拆就拆吧!還有啊,你們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帶人過來搞拆除工作,有沒有想過後果?這位可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兵啊!你們把人家的房子拆了,讓他老人家以後住到哪里去?難不成真要讓他流落街頭,風餐露宿嗎?難道這就是咱們政府對待這些曾經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的方式嗎?”
柳琦鎏的這番話猶如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劍,狠狠地刺向在場的每一位干部的心窩,令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那些淳樸善良的村民們也開始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見起來。只見王大叔顫巍巍地拄著那根略顯陳舊的拐杖,緩緩走上前來。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嚴肅之色,眉頭緊蹙,嘴唇微張,語氣鄭重地說道︰“各位干部同志們吶,你們如此行事怕是不妥當喲!咱這村子里的大小事務,理應多多听取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想法才對啊。總不能光憑著你們自個兒心里頭的規劃來辦事兒,卻全然不顧及我們老百姓所面臨的種種現實難題吶!”
話音剛落,一旁站著的趙大姐忙不迭地點著頭應和道︰“可不是嘛!就說那沈老爺子吧,他都那麼一大把歲數啦,要是真把人家住得好好的房子給拆嘍,讓老人家以後可咋個過日子喲?”她邊說著,邊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憂慮與關切之情。
一時間,屋內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氛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唯有柳琦鎏依舊穩穩地坐在那里,他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顯得格外堅定,沒有絲毫動搖之意。他緊緊地攥起拳頭,仿佛正積聚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給出一個合理的答復。
與此同時,屋外的村民們並沒有因為屋內暫時的沉寂而停止議論。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或高或低,交織在一起宛如一曲充滿焦慮與不滿情緒的交響曲。有人高聲喊道︰“這事兒可得慎重處理啊!”又有人附和道︰“沒錯,不能傷了老百姓的心吶!”整個場面愈發顯得熱鬧非凡,大家都迫切希望此事能夠得到妥善解決。
那位干部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猶豫片刻後說道︰“柳先生,這件事確實存在溝通不當之處。我們回去會重新商討方案,今天的拆除行動先暫停。”柳琦鎏緊繃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
村干部也趕忙上前表示歉意︰“是我們考慮不周,沈老的貢獻大家都銘記于心,肯定不會讓他受委屈的。”隨後幾天,鎮里專門成立了協調小組,邀請村民代表參與討論。經過多輪協商,最終確定了新的規劃方案。既保留了沈家大部分房屋,又保證了街道規劃的順利進行。鎮里還承諾會對沈家周邊環境進行改善,提升居住條件。柳琦鎏陪著岳父見證了協議的簽訂,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村民們也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此後,柳琦鎏每次回村都會看到村莊在新規劃下變得越來越美,心中滿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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