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深處傳來青銅鎖鏈斷裂般的轟鳴,林霄盤坐在赤岩裂谷中央,周身浮動的雲殛道紋突然扭曲如蛇。突破第十一境時嵌入骨髓的“飄風篆文”竟滲出墨色血珠,每一滴墜地都蝕出《九淵錄》所述“黑水沸骨”的坑洞——這是雲殛合道境必經的“九淵淬骨劫”。
裂谷兩側岩壁轟然坍縮,露出九層環形地淵。第一層淵口翻涌著《河圖•地脈篇》記載的“玄溟真水”,粘稠黑浪中浮沉著數以萬計的妖獸顱骨。林霄剛踏進淵口,足底雲紋突然凝結成冰,黑水深處猛然探出三具青銅傀儡——其關節嵌著《考工記》失傳的“活樞術”,胸腔內《尸子》殘卷煉制的控魂珠迸射幽光。
傀儡手中骨鐮交叉斬落的瞬間,林霄脊骨中鑽出十二條雲殛雷索。雷索纏住傀儡脖頸時,黑水突然沸騰,裹挾顱骨凝成《神異經》所述的“萬顱噬仙陣”。陣眼處一具三眼妖猿頭骨突然裂開,噴出腐蝕道紋的綠焰。林霄右掌拍在涌泉穴,足底炸開的雲氣凝成《遁甲開山圖》記載的“履霜遁”,身影如冰刃切開水幕,左指卻已被綠焰灼出森森白骨。
“淬骨!”林霄低喝一聲,任由綠焰順臂骨蔓延。雲殛道紋在灼燒中竟開始吞噬火焰,裂開的骨縫里鑽出《黃帝內經》所述“玉髓金筋”。第二層地淵在此刻開啟,淵底噴涌的並非水流,而是《淮南萬畢術》煉制的“化骨磷火”,幽藍火苗中沉浮著三百六十具修士遺骸,每具骸骨眉心都插著半截斷裂的青銅戈。
磷火觸及皮膚的剎那,林霄周身毛孔滲出墨色雲煞。煞氣與磷火交融時,遺骸突然睜開通紅的眼窩,手中殘戈竟結成《六韜》失傳的“牧野兵陣”。一具身披魚鱗甲的將軍骸骨揮動令旗,戈陣如流星雨般刺來。林霄不退反進,主動將左肩胛送入戈尖——骨裂聲響起時,嵌入骸骨的青銅戈突然融化,化作《吳越春秋》記載的“金精之氣”鑽入骨髓。
第三層地淵裂開時,林霄右臂已覆蓋龍鱗狀骨甲。淵中矗立著九座青銅古碑,碑文正是《連山易》失傳的“地脈淬骨訣”。當他伸手觸踫碑文,碑面突然滲出猩紅血霧,霧中顯化出七歲時被仇家滅門的幻境——這是淬骨劫最難渡的“蝕心關”。
血霧里持刀的黑衣人影子尚未凝實,林霄髓海中的雲殛道紋突然炸開。道紋碎片化作《陰符經》所述的“七殺釘”,將幻象連同血霧一齊釘在青銅碑上。第四層至第六層地淵接連洞開︰第四淵布滿《山海經》記載的“食髓蟲潮”,蟲群撲來時被林霄新生的玉髓金筋震成齏粉;第五淵降下《太清金液神丹經》所述“銷魂冰砂”,卻被他肩胛骨長出的雷翅扇回淵底;第六淵升起十八具《墨子》機關術煉制的刑具,反被淬煉過的指骨生生捏碎。
第七層地淵開啟時,林霄周身骨骼已呈半透明狀。淵中竟浮著一座倒懸的青銅城池,城磚上蝕刻著《九章算術》禁術“骨脈衍天陣”。當他踏進城池,整座城突然坍縮成拳頭大的骨珠,珠內迸出《鬼谷子》失傳的“分骸術”——他的右腿骨突然脫離軀體,化作持斧刑天向他劈來!
“劫中生骨!”林霄並指刺入氣海穴,抽取雲殛道紋凝成《握奇經》所述的“八門金鎖”。金鎖扣住刑天虛影時,脫落的那截腿骨突然生長出《列子》記載的“天罡脈絡”,反將刑天虛影吞噬。第八層地淵隨即顯現,淵中懸浮的並非實體,而是《易經》所述“澤風大過”卦象凝成的罡風——風刃過處,新生骨甲上綻開蛛網裂痕,裂痕中卻滲出《參同契》煉制的“汞髓銀液”。
當最後一層地淵轟然開啟,涌出的竟是粘稠如膏的《神農本草經》禁忌之物“萬毒髓”。髓液包裹林霄的剎那,前八層淬煉的骨骼突然共鳴,共鳴波震碎髓液表層,露出核心處一具水晶棺——棺中躺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骸骨,額骨烙印著《推背圖》第四十四象的“雙龍噬日”紋!
“斬尸骨!”林霄瞳孔驟縮,雲殛雷索纏向水晶棺。棺中骸骨突然睜眼,抬手便捏住雷索,指縫迸射的竟是更高階的“玄冥道紋”。雙骨交戰引發的震蕩中,地淵開始崩塌,第九層淬骨劫的真正考驗此刻顯現——水晶棺炸開的碎片化作《黃庭經》所述“二十四骨神”,每個骨神掌心都托著一團湮滅神魂的混沌氣。
林霄胸骨突然裂開,噴出淬煉八層積攢的“劫火精粹”。精粹觸及骨神的瞬間,他足底浮現《禹貢地域圖》記載的“九州地脈”,地脈之力順著新生骨紋攀援而上,在百會穴凝成《甘石星經》所述的“鎮星釘”。一釘貫穿二十四骨神時,第九層地淵核心突然浮起《黃帝九鼎神丹經》的骨鼎虛影——鼎內翻滾的玄黃氣灌入林霄天靈,周身骨骼爆鳴如雷,每一節骨縫都浮現《素書》原始版的“骨道真篆”!
當地淵徹底坍塌時,林霄從萬丈地脈躍出。右掌隨意一揮,五里外的山丘便被骨紋余波震成齏粉——九淵淬骨劫盡渡,雲殛合道境徹底穩固。但當他內視髓海時,卻發現新生的玉髓金筋深處,悄然浮現水晶棺骸骨額間的“雙龍噬日”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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