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殛道域的殘雲尚未散盡,林霄腳下忽然裂開七道暗青裂痕。每道裂痕深處浮出青銅澆築的《洛書》星軌,星軌上糾纏的濁氣凝成玄鳥形骸,羽翼翻卷間抖落《淮南子•天文訓》所述的"天傾西北"煞紋。他剛想引動若木靈根探查,胸腔突然傳來玉骨碎裂聲——第十一境"雲殛合道"凝成的雲竅中,竟滲出九滴《遁甲開山圖》記載的"玄穹髓液"。
髓液墜地的剎那,六百里焦土驟然浮起百丈高的雲瘴。瘴氣中游走的不是尋常雲霧,而是坍縮成絲縷狀的雷霰,每一縷都裹挾著《春秋元命苞》所述的"刑天殘識"。林霄右掌虛握,脊柱二十四雲竅迸發裂空聲,凝出形似軒轅量天尺的"雲殛圭"——圭刃掃過之處,雲瘴中竟顯出一座倒懸的青銅祭壇,壇面《連山易》蝕文正吞吐著墨色雷火。
"劫器現世?"林霄瞳孔收縮。他分明看見祭壇中央插著半截斷裂的雷戟,戟身纏繞的並非雷電,而是凝固成晶體的《河圖玉版》雲篆。當雲殛圭觸及祭壇邊緣時,整座青銅祭壇突然坍縮為拳頭大小的"九竅雲核",核內迸發的吸力竟將方圓三百里的殘雲吞盡。
雲核表面浮起《太乙雷書》未載的詭異紋路——既像共工觸山時的裂痕,又如女媧補天遺漏的穹隙。林霄左肩雲竅突然炸開血霧,若木靈根探出的三條噬雲虯蛟剛觸及雲核,瞬間被紋路中噴涌的濁氣煉成焦炭。他猛然後撤三步,足底踏出《周易•震卦》雷紋,卻發現整片焦土地脈已化作《山海經•西山經》所述"流赭縛魂"的赤晶砂。
砂礫翻涌間,九竅雲核突然裂開三目。每只豎瞳都映照著不同景象︰左目是崩塌的昆侖天柱,右目是斷裂的建木根系,中目竟浮現出林霄渡第十境"雲煞歸元"時被雷劫洞穿的畫面。當三目同時迸發灰芒時,林霄丹田劇震——第十一境雲竅內凝結的雲丹表面,赫然出現《道藏•雲笈七簽》未曾記載的"玄穹裂紋"。
"劫中有劫?"林霄咬破舌尖,噴出的精血在虛空凝成《黃帝八十一難經》雲紋。紋路觸及九竅雲核的瞬間,核內突然傳出刑天斷首時的戰吼,吼聲震碎雲紋後凝成實體化的青銅巨斧。斧刃未落,林霄背後已浮起《楚帛書》所述的十二月神虛影,神影交織成網,卻被斧面《歸藏易》蝕文輕易割裂。
千鈞一發之際,若木靈根深處傳來蒼茫龍吟。靈根表皮層層剝落,露出內里纏繞《周髀算經》星圖的"雲殛龍骨"。龍骨迸發七道玄光,光中浮現大禹治水時鑄造的"定淵神針"虛影——針尖刺入九竅雲核左目,竟將崩塌的昆侖天柱幻象攪碎成《尚書•洪範》九疇星點。
星點墜地化為墨色雲俑,每個雲俑眉心都烙印著《焦氏易林》未載的劫煞符。林霄雙掌合十,脊柱爆鳴如雷車碾空,二十四雲竅噴出的氣浪在頭頂凝成《吳越春秋》所述的"刑天干戚陣」。陣紋掃過雲俑群時,那些符咒突然活過來,化作四百八十條噬靈蜉蝣鑽入陣眼。
"破!"林霄右足猛踏赤晶砂,砂礫中迸出形似夸父杖的雲柱。柱身纏繞的《列子•湯問》蝕文與噬靈蜉蝣相撞,竟在虛空蝕出《淮南萬畢術》所述的"歸墟海眼"。海眼旋渦中突然伸出纏滿鎖鏈的巨掌——掌紋竟是活體《河圖》脈絡,每道紋路都流淌著《神異經》未載的濁世雷漿。
巨掌抓住雲殛龍骨的剎那,林霄胸腔玉骨徹底粉碎。劇痛中他瞥見自己靈台深處浮起《春秋命歷序》刻痕,刻痕中滲出軒轅黃帝與蚩尤決戰時的"雨師瘴"。瘴氣裹住巨掌時,若木靈根突然開出一朵《呂氏春秋•有始》所述的"玄冥花」,花瓣墜地凝成共工撞斷不周山時的滔天水相。
水相與雷漿相撞的轟鳴中,九竅雲核右目迸裂。斷裂的建木根系幻象里,突然鑽出三百條《山海經•大荒北經》記載的"燭陰冰虺」。冰虺噴吐的寒氣將林霄右臂凍成《漢書•五行志》所述的"玄英冰柱」,柱內卻浮現出神農嘗百草時鐫刻的《本草雲紋》。
雲紋映照虛空,九竅雲核突然劇烈震顫。中目映照的渡劫畫面里,當年洞穿林霄的雷劫竟逆流而出,化作實體化的"劫雷虯龍"咬向他咽喉。生死關頭,林霄被凍住的右臂突然爆開冰屑——冰柱內封存的《本草雲紋》化作神農鞭虛影,鞭梢掃過處,劫雷虯龍竟被抽成《周易•說卦傳》所述的"震仰盂」卦象。
卦象墜入歸墟海眼的瞬間,整片赤晶砂地沸騰如湯。砂礫凝聚成《尚書•禹貢》記載的"息壤」,壤中鑽出八十一尊形似後土皇只的雲俑。這些雲俑結成的《道樞•地部》大陣尚未成型,林霄破碎的胸腔突然涌出《淮南子•覽冥訓》所述的"女媧補天石液」。
石液觸及息壤,竟在虛空蝕出形似盤古斧的裂縫。裂縫中墜落的不是混沌之氣,而是凝固成琉璃狀的《三五歷記》殘篇——殘篇文字化作鎖鏈纏住九竅雲核,將其拖向裂縫深處。雲核掙扎時噴發的濁氣,竟將八十尊雲俑煉成《楚辭•天問》所述的"圜則九重」天蓋。
天蓋壓頂的剎那,林霄靈台深處響起伏羲畫卦時的龍吟。若木靈根突然暴漲千丈,根須刺破天蓋後纏繞住盤古斧裂縫。在《古三墳》記載的太古道音中,九竅雲核被硬生生扯成兩半——左半核化作刑天巨斧劈向建木虛影,右半核凝成共工怒觸不周山時的滔天水相。
"定!"
林霄喉間滾出大禹封印無支祁時的鎮海訣,破碎的二十四雲竅突然逆轉運行。竅中噴發的不是雲煞,而是《周易參同契》所述的"乾坤髓光」,光中浮現出文王推演六十四卦的龜甲虛影。龜甲壓住刑天斧與水相的瞬間,整片雲殛道域的地脈突然玉化,地表浮起《山海經圖贊》未載的"玄穹雲篆」。
雲篆成型的剎那,九竅雲核殘余的灰霧突然坍縮。霧中升起一尊三頭八臂的玄鐵神像——其左掌握著斷裂的建木枝,右足踩著崩塌的昆侖墟,胸口瓖嵌的竟是林霄當年渡劫時被洞穿的半枚雲丹。
"原來如此!"林霄瞳孔迸發金芒,第十一境雲竅突然逆轉。逆轉引發的空爆撕碎玄鐵神像左臂,建木枝墜地時竟生根發芽,轉瞬長成纏繞《周禮•考工記》蝕文的通天雲梯。當他踏上第七階時,體內傳來《黃帝內經》所述的"天籟之音」——第十二境"玄穹證道」的桎梏,裂開了一絲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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