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敖丙怒吼，第一時間沖過去扶住她，卻剛一出手——
“吼——！！”
他再也壓不住靈力，龍角驟然現形，藍色龍鱗順著脖頸浮現，身後驟現一道龍影，長吟嘶鳴。
“……龍族。”通天教主眸光一凝，五指虛握。
下一瞬——
“ 噠！”
敖丙的脖子被一只手捏住。
他的雙腿離地，眼底一瞬迸出痛意，但依舊死死地盯著黎瑤，沒有回避。
通天教主的語氣終于透出殺意，冷如冰刃︰
“原來你是東海龍族血脈……躲得真深。”
“兩個藏身于我截教的大敵，一個闡教，一個龍族。”
“還敢妄圖借我島之力反我？呵，真是不知死活。”
“嗚咕——！”
小火麒麟也撲了上來，燃燒著自身微弱靈力朝通天沖去，試圖擋在黎瑤前方。
結果它剛靠近一步，通天教主指尖的氣息震蕩開來，一道無形波紋將它狠狠震飛，，重重地撞在岩石上發出一聲慘叫。
“嗚咕——！淒慘叫聲）”
コ ?）麒麟角被折斷）
通天教主目光一轉，看向跪在一旁的金光，目光冷冽︰
他語氣未落，指間靈光驟亮，一縷帶著滅世氣息的神通已然凝聚。
金光顫抖著跪著，牙齒都在打顫，眼圈通紅，聲音都在發抖︰
“教主……饒命……我、我只是……我不知他們是——”
“你不知？”通天教主目光一瞥，冰冷如劍，“你身為陣主，鎮守一方，不知？那你之無能，也該死！”
通天的手指輕輕一合，神通殺勢壓向三人，空間已發出撕裂般的哀鳴。
死亡像沉重的鐵錘，毫無征兆地降臨。
黎瑤看著敖丙的臉色一點點褪去血色，龍角的光芒都已經變暗，鱗片不斷龜裂，嘴角已經溢出血線。
而她，卻連動都動不了一分，心頭仿佛被千萬針扎過，痛得窒息。
“等等！”黎瑤雙眼驟縮，聲音破碎！
黎瑤跪在地上，雙膝磕得發麻，背脊早已被冷汗浸透，整個人仿佛被投入一座無形的煉獄之中。
通天教主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像壓山之重，逼得她的神魂都在顫抖。
——這不是游戲，也不是副本。
——她怕。
但她不敢露出來。
她不能倒。
因為她知道︰
——這是真正的生死線，一旦她說錯，她、敖丙、金光，小餅干……都要命喪于此。
她心中慌亂如雷鼓，可她面上，卻拼盡全力維持著冷靜。
“我說”她聲音發顫，卻極力穩住語調，“我確實是……闡教的黎瑤，不假。”
通天教主眸光微動，殺意不減︰“你承認了？”
哪怕靈台如針刺，氣海如焚，她也要讓自己——看起來，還算鎮定。
她知道，這一刻，如果她露出一絲怯懦，便是被碾碎的信號。
“但是——”黎瑤咬緊牙關，“我早就被闡教逼得走投無路。”
她的聲音如薄冰之上的輕步，每一字都帶著死命的掙扎，卻落得毫無破綻。
“十二金仙，一個個道貌岸然。為了爭功修道，封神大戰一開始，他們就開始‘清洗異端’。”
“我修得快了，他們便忌憚我。打著‘氣運紊亂’的名義追殺我。我一路逃亡，是他們——是他們逼我走到今天！”
通天教主冷冷凝視，目光未動。
黎瑤猛地抬手，從儲物囊中取出幾樣東西︰
“這是五火七禽扇，只有破敗的半截扇子，另一半被小火麒麟吃掉了）是清虛道德真人親手對我施展，扇下生焰燒我魂魄；”
“這是斬仙飛刀，那邊還有殘痕，是他們逼我死無葬身之地！”
“我和敖丙只是想活，我們逃到了這里，是投靠你們，不是滲透！”
她背脊冷汗如雨，卻咬牙扯下肩頭的外袍，一道猙獰的鞭痕赫然可見！
“你看這個疤，這是姜子牙的打神鞭留下的！”
“他要我死，幸虧我和姜子牙打斗時搶走了他身上金鰲島通行信物，靠著它才找到了金鰲島的氣機。”
通天教主目光微眯，忽而伸手一攝，那塊斷裂的打神鞭殘片浮到他掌中，仔細一看，氣息確與姜子牙本命法器吻合。
更重要的是——姜子牙，確實擁有金鰲島的通行令牌，他是封神榜主筆，有權出入各大仙島，而此事——從未公開過。
通天教主負手而立，眼神深邃，似笑非笑，仿佛每一個字都在試探、剖析、撕裂。
“哦，是嗎？”
黎瑤低著頭，唇齒幾乎咬出血來，聲音卻穩得像刀鋒︰
“我既被闡教背棄，今日便誓與其不共戴天！”
“我只求一個活路……也願為截教效力！”
通天教主目光微動，掃了一眼腳邊幾乎斷氣的敖丙，語氣依舊平淡，卻寒意森然︰
“那這條小龍族，是你什麼人？”
黎瑤心頭驟然一緊，指尖止不住地發顫，可她依舊咬牙維持住鎮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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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徒弟。”她說得緩慢而清晰，“是我親自收的……敖丙。”
通天教主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早就知道，卻偏要親口證實一般，話語緩緩落下︰
“……原來如此。鎮魔戰神黎瑤，本座可早有耳聞。”
“只不過——本座記得，你可不止一個徒弟。”
“還有一個，喚作哪吒。陳塘關李家三太子，會三昧真火，武功高強，是闡教門下。”
話落的一瞬，黎瑤全身如墜冰窖。
連一旁磕頭跪在地上的金光，也瑟瑟發抖得更加厲害。
她抬起頭，眼神在劇烈的波動中強行壓下所有情緒，心底一寸寸在下沉。
果然……
她早就知道，通天教主這樣的人物，絕不可能只靠“听說”得來消息。
他手眼通天，耳目遍布三界，就連哪吒的出身、門派、神通……
哪吒是她心頭柔軟的一角，而此刻，卻被當作軟肋，暴露在鋒刃之下。
——這就是通天教主。
他不是隨口試探，他是早就知曉，只等你開口落套。
“哪吒那個孽徒……”一旁奄奄一息的敖丙，忽然咬牙替她開口，聲音低啞卻堅定，“我師父早已與他斷絕關系，逐出師門。”
黎瑤眼角輕輕顫了一下。
她感受到敖丙替她背下這句沉痛的謊言——但這個謊，她必須點頭認下。
——餅餅過于聰慧，這種情況下他迅速地反應過來；
——龍族原本便是中立一族，水族避世，不涉封神。
——但哪吒家里不一樣！她如今雖假意‘投靠’截教，但現在身份敗露，必然成為天下風口浪尖，再牽連哪吒，就等于直接在陳塘關頭頂上插一面“反叛”大旗。
——李靖與殷夫人，乃至整個李家，十二金仙門下的金吒和木吒，也勢必會被闡教清算！
黎瑤指尖死死扣入掌心，血在爬出，滲進土里，一滴一滴，不為人知。
——她絕對不能牽連到哪吒，李家，還有陳塘關的所有百姓！
她輕輕點頭，像是在附和敖丙的那句“斷絕關系”。
黎瑤面無表情，聲音平穩︰“不錯。哪吒那孽徒，早已不是我的徒弟。如今與我再無瓜葛。”
這一刻，她背挺得筆直，跪得沉穩。
長空沉寂了三息。
然後——
通天教主緩緩松開五指。
“啪——”
敖丙如斷線般墜落在地，重重喘息，卻仍伸手第一時間護住黎瑤。
他幾乎連氣都要斷了，卻強撐著看向通天教主，沒有半句哀求。
金光跪在一旁，臉色早白得像紙，連頭都不敢抬。
“金光。”通天教主冷冷開口，“本座記你一次私護之罪。”
金光立刻磕頭︰“弟子知錯！”
通天教主將打神鞭殘片收入袖中，轉身一指黎瑤，聲音恢復冷靜︰
“既然你說要投我截教……那就給我個理由信你。”
“明日，二郎神楊戩將至金鰲島。”
“你，親自出面，好好‘招待’他。”
他目光銳利，冷如刀鋒︰
“切磋也好，拼命也罷。讓我看看你的實力，我們截教——不養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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