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哦，你說她啊，她的工作調動是楊廠長親自安排的，說是要調到鍛工車間去。具體原因楊廠長說是為了鍛煉新人，培養多方面人才。”
“楊廠長親自安排的？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劉科長更加疑惑了，他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響。這事兒透著一股子蹊蹺，按理說，這種普通工人的工作調動，人事科知會他一聲就行了，怎麼會驚動楊廠長？
“具體原因楊廠長說是為了鍛煉新人，培養多方面人才，反正調令已經下發了，明天就生效。”老王的聲音平淡。
“行，我知道了，謝謝啊。”劉科長掛斷電話，轉頭看向秦淮茹。她正站在那里，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眼神里充滿了焦急和無助，像一只迷失在暴風雨中的小鳥。
“秦淮茹同志，這事兒恐怕不好辦啊，這是楊廠長親自安排的，我也沒辦法啊。”劉科長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無奈。他雖然是後勤科長，但在楊廠長面前，也只是個小角色，根本沒有話語權。
“那怎麼辦啊？我真的干不了鍛工啊。”秦淮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聲音帶著哭腔。她一個弱女子，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掄得動那沉重的大錘？這要是去了鍛工車間，還不被累死？
“你先別哭，我再想想辦法。”劉科長安慰道，他看著秦淮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里也有些不忍。他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去找李副廠長匯報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李副廠長？他能幫我嗎？”秦淮茹有些懷疑，她對廠里的領導並不熟悉，也不知道李副廠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試試吧，總比沒有辦法強。”劉科長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他知道李副廠長和楊廠長之間一直有些不對付，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讓李副廠長出面幫秦淮茹一把。
“謝謝您，劉科長，您真是個好人。”秦淮茹感激地說道，她緊緊握住劉科長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劉科長笑了笑，拍了拍秦淮茹的手背，“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您一定要告訴我啊。”秦淮茹一步三回頭地說道，眼神里充滿了期盼。
“放心吧，一定。”劉科長說道。
秦淮茹走後，劉科長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心里盤算著該如何向李副廠長匯報此事。
他知道，這事兒不僅僅是秦淮茹一個人的事，還牽扯到楊廠長和李副廠長之間的權力斗爭。
思來想去，劉科長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李懷德的辦公室。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此時的李懷德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听到急促的腳步聲，李懷德抬起頭，看到劉科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神色慌張，似乎有什麼急事。
“什麼事兒？”李懷德放下手中的文件，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李廠長，是關于秦淮茹工作調動的事兒……”劉科長連忙走到李懷德的辦公桌前，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向他匯報了一遍，包括秦淮茹的哭訴、人事科的回復以及楊廠長的親自安排。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李懷德的表情，試圖從中揣摩出他的態度。
李懷德靜靜地听著，臉色陰沉，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听完劉科長的匯報，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老劉，你說，這事情，一個鉗工家屬頂崗的事情，他楊為民參與進來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廠長，這個事情，我們得謹慎一些。。”劉科長小心翼翼地說道，他知道李懷德和楊廠長之間的矛盾，也知道這件事情的敏感性。
“嗯，讓我好好的想想。。。”李懷德擺了擺手，示意劉科長先不要說話。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劉科長見狀，連忙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李懷德的茶杯里倒滿了水，然後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李懷德的指示。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有李懷德抽煙的聲音和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氣氛有些壓抑，讓人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李懷德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響。他在思考，楊為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為了給秦淮茹一個下馬威？還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他想起最近廠里的一些傳聞，說是楊為民想要提拔一批自己的人，而李懷德則想要保住自己的勢力。難道，秦淮茹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
“楊為民啊楊為民，你這是要跟我對著干啊。”李懷德自言自語道，眼神里閃過一絲寒光。“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人事科科長老王的電話，“喂，老王，我是李懷德，關于秦淮茹的工作調動，你先暫緩執行，對，先不要下發給車間。我和楊廠長溝通一下，這事兒，我覺得還有商量的余地。”他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李副廠長，這……這可是楊廠長親自安排的啊，我……”電話那頭，老王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被李懷德的氣勢嚇到了。他只是個人事科長，夾在兩個廠長之間，實在是左右為難。
“楊廠長安排的也要符合廠里的規章制度，不能搞一言堂！這廠子是大家的，不是他楊為民一個人的！你先暫緩執行調令，這事兒我會和他溝通的！”李懷德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語氣里充滿了憤怒。“你告訴他，這事兒我不同意，讓他看著辦！”
“是，是，我這就去辦。”老王連忙答應，掛斷電話後，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李懷德掛斷電話，冷笑一聲，“楊為民，跟我斗，你還嫩了點！”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忙碌的工人，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這場風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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