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催命一百八十八鞭，不是鬧著玩的，沒人頂著住。
唰唰唰……唰唰唰……
打到第六十八鞭的時候，車間主任頂不住了。
哀嚎一聲，求劉海中饒了他。
劉海中正揮得起勁兒，哪里剎得了手。
車間主任求饒後，劉海中又揮了兩鞭子。
直到看到車間主任眼角帶淚，像條無家可歸的狗看著他時。
他內心升起一絲憐憫之心，這才停了下來。
“好久不用，生疏了啊。”劉海中喘著粗氣嘀咕一聲。
嘀咕完，看了一眼皮帶。
皮帶上，有好幾次裂紋。
豬皮皮帶，質量沒牛皮的好啊，回頭買一條牛皮的。
暗自嘀咕一聲，劉海中把皮帶系回褲腰帶。
“林海，他承認了。”
系好褲腰帶，沖林海說道。
林海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劉海中開口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車間主任面前看著他。
車間主任頭發凌亂，口角帶血，一副狼狽模樣。
“早勸你開口，免受皮肉之苦，你不听。”
“挨一頓打， 老實了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林海搖搖頭。
拿起一塊擦桌子的爛毛巾，扔在車間主任面前。
“擦擦吧，擦干淨了一五一十交待。”
毛巾烏漆嘛黑的，比月經帶還髒。
車間主任看了一眼，拿起來扔得遠遠的。
扔完毛巾，舉起袖口擦了擦口角的血，又捋了捋頭發，然後從地上站起來。
起身後並沒有立刻交待，而是問林海掏根煙抽。
電視劇里，犯人交待之前，往往會抽一兩根煙。
抽煙為了緩解緊張情緒。
情緒得到放松後，交待起來容易一些。
他要煙，林海便給了他兩根。
他抽得很慢，兩根煙，抽了十分鐘才抽完。
抽完最後一口，把煙蒂往地上一扔，用力踩滅後，開始娓娓道來。
他一邊說，劉海中一邊記，林海則站起一旁，靜靜地听著。
听了五分鐘，瞥了一眼伏案寫字的劉海中。
劉海中文化程度不高，許多字都不會寫。
不會寫的字，就用圓圈、三角、方塊代替。
不僅如此，還有不少錯別字。
林海看了，一陣頭疼。
這可是供詞啊，寫成這樣，怎麼交差。
“二大爺，今後得加強學習啊。”
說落劉海中一番，林海擠開他，坐到椅子上，親自拿起了筆。
半個小時後，車間主任交待完畢，林海看著面前寫滿字的五頁紙，一陣唏噓。
唏噓完，朝劉海中招了招手。
“再去跑一趟，把楊廠長叫來。”
“是。”
劉海中應了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保衛科的人在外面等著，見到劉海中，一起站了起來。
“怎麼樣，招了嗎？”保衛科的人問。
“招了。”劉海中點點頭。
听說車間主任招了供，保衛科的人都感到好奇。
他嘴巴嚴得很，他們訊問了半個小時，都沒審問出來結果。
林海和劉海中倆人，是怎麼做到的呢？
保衛科的人不解，問詢劉海中方法。
劉海中淡淡一笑，抽出腰間的皮帶，自豪地揮了一下。
嘶~~~
保衛科的人臉色一怔，瞬間懂了。
懂了的同時，聯想到廠里傳聞的“東廠”這個稱謂。
保衛科的人，之前還不信，只當好事者胡編亂造。
但今天親眼所見後，總算相信了。
就在保衛科的人愣神之際，林海帶著車間主任從詢問室里走出來。
看到車間主任樣子的一剎那，保衛科的人都吸了口涼氣。
打得鼻青臉腫的，兩只眼楮都睜不開了，下手可真狠啊。
“帶他去趟廁所。”
保衛科的人都愣著，林海便吩咐一聲。
听到林海的聲音，保衛科的人這才回過神來。
一左一右押著車間主任，朝廁所走去。
劉海中跟在三人身後，也去了趟廁所。
上完廁所出來，朝辦公樓走去。
走在路上，劉海中身心無比愉悅。
今天是他這一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走了十來分鐘，來到楊廠長辦公室。
辦公室大門緊閉，楊廠長沒在里面。
問了一下其他人，得知楊廠長開會去了還沒回來。
不知他什麼時候才回來，劉海中只好下樓。
剛一下樓，就看見了楊廠長的車。
“巧了。”
劉海中嘀咕一聲，趕緊迎了上去。
車剛一停穩，劉海中就上去拉開了車間。
“楊廠長，您回來啦。”
“車間主任全招了，您過去看一下吧。”
“唔”，楊廠長怔了一下，隨即問道︰“全招了？”
“是啊，干了不少壞事，真是個壞分子大蛀蟲啊！”
“上車，過去看看。”
楊廠長招呼一聲，劉海中臉色一喜。
幫楊廠長關好車門後，繞到後座上。
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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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劉海中第一次坐小汽車，坐上去軟軟的，感覺比床還舒服。
摸著座位上軟軟的皮革，劉海中不禁感慨，做領導真好啊。
可惜自己被開除，目前只是個臨時工，做不了領導了。
如果被開除，一直跟著林海，是有機會做個小領導的。
做不了領導，真是遺憾啊。
想到這里，劉海中內心一陣惆悵。
車開了三分鐘，停在保衛科門口。
劉海中趕緊下車，關上車門後，幫楊廠長打開了車門。
楊廠長下了車，沖劉海中點了下頭，便跟著他進了保衛科。
進了保衛科來到審訊室，見到車間主任的剎那，楊廠長怔住了。
兩個多小時不見，車間主任臉腫成豬頭，完全變了個人。
不用說，肯定是被打成這樣的。
“楊廠長您來啦，看一下他的供詞。”
林海招呼一聲， 隨即把桌上的供詞拿起來，放在楊廠長面前。
楊廠長微微點頭，接過供詞，仔細看了起來。
五頁供詞，對經常看文件的楊廠長來說不算長。
只花了兩三分鐘時間，就看完了。
看完氣得發抖，直接給了車間主任一個大嘴巴。
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車間主任被打得鼻青臉腫，楊廠長覺得下手太重。
但看過供詞後，覺得一點都不重。
“馬上打電話給公安局，讓公安來把人帶走。”
保衛科有電話，楊廠長看向保衛科長。
科長點了下頭，轉身出去打電話。
听說要叫公安的人來，車間主任撲通一聲跪下來，抱住楊廠長的腿眼淚鼻涕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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