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這我哪敢啊？”
看著刀，老雷沒有要接的意思。
看著他這一副慫樣，李懷德冷哼一聲，“不敢就別說大話。”
“嘴上逞英雄，算什麼本事。”
“我多嘴，我多嘴。”老雷趕緊認錯，象征性地扇了兩下自己嘴巴。
李懷德見了，一臉厭倦。
“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
“記住了，林海說東你說西，他讓你做什麼，你偏不做什麼。”
“他不讓你做什麼，你偏要做什麼。”
“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老雷趕緊點頭。
林海這邊，一天都在忙碌養豬的事。
按照現在的進度，起碼要半個月，豬圈才能弄好。
半個月時間太長，林海給許大茂、傻柱倆人下了死命令。
無論如何，十天之內，務必把豬圈弄好。
忙了一天，林海有些累，下了班，直接回了家。
一到家，李夢洛就挺著大肚子迎了上來。
懷胎十月生孩子。
如今李夢洛懷胎九個月，下個月就要生了。
她請了產假，在家休息。
“一身的灰，哪弄的，洗洗吧。”
李夢洛端來熱水，拿來毛巾，放在林海面前。
“養豬的事，批了。”
林海把毛巾扔進熱水里，淡淡地說道。
“唔，廠領導同意了？”
“是啊，今兒上邊的領導來視察，看我蔬菜種得好，就讓我試試。”
“又種蔬菜，又養豬的，真怕把你給累著。”
“沒事，累不著。”
“攬這麼多活兒，圖啥啊？”
“蔬菜種好了，領導提拔我為科長，豬養好了，說不定就當處長了。”
“啊，你當科長了啊？”李夢洛一臉驚訝。
“是啊，今天剛提拔的。”林海點了下頭。
“就說嘛，盡往自己身上攬活，原來是有目的的。”
“要沒目的，我才懶得做這些呢。”
說話間，林海洗了把臉。
正準備出門倒水的時候，李鋼闖了進來。
“林海，听說你當科長了？”
“是啊，你都知道了，消息傳得這麼快。”
“可不，廠里的人說你當了科長，不把李懷德放眼里，在辦公室跟他吵了一架，有沒有這回事？”
“對，沒錯。”
“哎呀，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你跟他吵什麼架。”李鋼一臉擔憂。
“是他要跟我吵的。”
“他要吵，你讓著他一點嘛……他是廠長，你是科長，你跟他吵架，他會處處為難你的。”
“為難唄，我和他，只能留一個。”
“你倆之前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了？”李鋼皺著眉，有些不明白。
林海沉默了兩秒，“人和人的關系就是這樣，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平時關系不錯的兩個人，一旦有了利益的糾葛，就會分崩離析。”
“我這麼說，您明白吧？”
“明白。”李鋼點了下頭，“不過，你倆真沒和解的可能了？”
“這麼一鬧，李懷德肯定會想法整我，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
“那你當心點，听說他之前整過不少人。”
“不用擔心，他奈我何。”
“那就好，走吧，過去了，飯快做好了。”
李鋼招呼一聲，林海便鎖好門，攙扶著李夢洛，到中院吃飯去了。
得知林海和李懷德吵架的，不止李鋼一人。
就連隔壁95號院的人，都知道了這事。
大多數人的關注點，放在林海和李懷德吵架這件事上。
而二大爺劉海中的關注點，在林海成為科長這件事上。
林海年紀輕輕的，就成為了科長。
這讓官迷劉海中，羨慕不已。
他在廠里干了十幾年，沒撈到一官半職。
而林海進廠短短幾年，一躍成為科長，劉海中羨慕的同時，又有些嫉妒。
“人和人的命啊，真是不同。”
“林海種種蔬菜，都能成為科長，找誰說理去。”
這話，是劉海中對二大媽說的。
二大媽正在腌白菜，听出他話里的醋味後，便放下了手中的白菜。
“種蔬菜怎麼了？听你的意思，種蔬菜就不應該當科長？”
“當然不應該了，種蔬菜都能當科長的話，我這個七級鉗工，都能當廠長了。”
听了這話，二大媽不可理喻地搖了搖頭。
“知道你對廠有貢獻，但眼下缺吃的，他這個種蔬菜的，就是比你這個七級鉗工重要。”
“人家在廠里種那什麼……大棚蔬菜，供你們廠幾千人吃。”
“這麼大的功勞，當一個科長綽綽有余。”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明事理了？”劉海中表情變了一下，有些吃驚。
“不是我明事理，是事實擺在這的，眼下誰能解決吃飯的問題，誰的功勞就大。”
說完，二大媽撩了撩頭發， 埋下頭繼續腌白菜。
劉海中喝了口茶，咂摸二大媽剛才說的話。
越咂摸，越覺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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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個意思……等林海把豬喂大的時候，他就成處長，甚至成副廠長了。”
“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二大媽抬頭白了劉海中一眼。
劉海中沒當回事，自顧自道︰“你還不知道吧，下一步，林海要在廠里養豬。”
“領導已經批準了。”
“在廠里養豬？乖乖！”
二大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是種菜，又是養豬的，你們軋鋼廠，都快變成農場了。”
“誰說不是呢，廠里不少人也這樣說。也不知廠里領導怎麼想的，居然同意林海在廠里養豬，實在是有些離譜。”
劉海中的話，引起二大媽的興趣。
二大媽放下白菜，跟劉海中聊了起來。
“老劉，看似離譜，實際是好事啊。”
“你之前不一直抱怨，廠里的菜清湯寡水，沒有油水嗎？”
“豬要養成功了，你們就有肉吃了。”
听了這話，劉海中摸摸自己的肚子。
之前的大肚子，短短幾個月，就癟了下去。
看上去，一點都不富態了。
“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呢，就算能成功，速度快，從小豬仔到出欄，起碼也要小半年的時間。”
“到那個時候，荒年早就過去了，廠里采購得到豬肉，就不稀罕他那幾頭豬了。”
劉海中的話頗有道理，二大媽贊同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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