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寶貝，為什麼這樣說？”
威廉托起海西的下巴，輕吻她的唇角，仿佛海西的試探和宣言，都是孩童莫名其妙的孩子氣。
唇角的輕吻溫柔而矜持，帶著威廉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氣。“我自然是信任你的！”
海西默默承受，眼神卻依舊冷靜如深潭，“信任呀？”
她輕笑一聲，伸出細長的手指，將貼近的臉頰推遠。“貴族的信任……嗯…看起來像鑽石一樣璀璨透明……”
海西從座位上起身，拿起小吧台一個水晶玻璃杯，屈指輕敲，“叮……叮”
“事實上，不過是脆弱無比的玻璃罷了~”
“寶貝，我保證你會是名副其實，德文郡公爵府的女主人，手握權柄的公爵夫人。”威廉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目光緊緊跟隨海西的動作。
海西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哦？是嗎？可你派來的管家們，似乎正孜孜不倦地‘教導’我認清自己的位置。艾米莉的‘慣例’，皮埃爾的‘抉擇’……”
“呵呵，寶貝，我承認我確實察覺了他們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威廉雙手攤開，倚靠在沙發深處，“我相信他們在你面前不過是跳梁小丑。”
他拿起沙發上的披肩，輕嗅上面特有的馨香，壞笑道︰“不過，我更期待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所以我來了……”
“是我的錯。”海西毫不猶豫地提裙道歉，“這次我沒能配合你的意願將戲演下去，下次我一定注意……”
威廉快步上前，將海西打橫抱起，放到壁爐邊的長沙發中，強勁有力的手臂阻攔在海西身前。
“寶貝，你真的生氣了？”威廉終于有些忐忑，拉起未婚妻的手掌輕吻手背，“我不該心存試探，我以後會注意，好嗎？”
海西挑起眉毛，心中愈發想要嘲諷威廉這貴族式的完美回答。不過那樣的應對，並沒有任何益處，不是嗎？
海西被握住的小手，反客為主，將威廉的指尖牽制到唇邊，引領它觸踫柔軟溫暖的唇瓣，描繪紅唇的曲線。
“威廉，我現在要懲罰你的錯誤。”
少女的嬌嗔和舉動，讓威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當指尖傳來尖銳的疼痛，才回過神來。
伴隨著疼痛，是海西直擊靈魂的拷問︰“威廉，你如何能保證，今日的‘考察’戲碼，不會是未來公爵府的日常？”
這樣的問題，對于威廉公爵充滿了計謀和手段的大腦，不過是小菜一碟。可惜清晰的邏輯和善變的言辭，都被指尖傳來的溫暖濕潤攪亂了。
海西無辜地看向全身緊繃的男人，仿佛在說，“你看我不是在幫你嗎？”
“我道歉，我認罰，如果再有，我就任憑你處置……”語無倫次地回答，卻仍然沒有任何的紕漏，果然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坐穩爵位的人物。
“錯誤的答案…”柔軟的唇邊溢出殘忍的判決，尖銳的犬齒，順著無名指指腹的神經滑動，讓威廉的額頭冒出來細汗。
他不敢大力地掙脫，少女溫柔地眼底是冰冷地警告，如果不讓她滿意，她就會讓他痛不欲生。
“你告訴我答案好嗎?”威廉一向沉穩自信的聲線，變得顫抖破碎。
眼前的少女漸漸展露真實的一面，那些之前隱約顯露的片段，睚眥必報，強勢，魅惑，漸漸完全浮出水面。
“好吧，我這個人要比你大方得多。”海西松開牙齒，將可憐的無名指握在手中，看似溫柔，實則強勢地按在齒印上。
“我給你兩個選擇，這第一個嘛…”海西偏頭甜蜜地笑了，“如果再有這種情況，你要放我分居出來住……我要”
“我選第二個！”威廉強勢地打斷了海西的話語。
貴族夫妻之間長期分居並不是什麼駭人听聞的稀奇新聞，往往各過各的，各玩各的，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狀態。
物理上的徹底分離，從來不在威廉的選項里，海西徹底脫離他的視線範圍，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地獄。
德比郡莊園里，那個在海西脫逃之後，在他最絕望，最憤怒的時候，準備出來的最堅固，最隱秘的密室，才是他心里最真實的寫照。
“哎！~，你確定嗎？”海西將威廉的手掌翻轉，終于放過了連動心跳的手指，柔軟地手指在掌心緩慢地打圈，“不必這麼著急決定哦！”
壁爐里燒得正旺的爐火，心里被點燃的難言的欲望。
讓他在數九寒冬的室內，冷汗徹底浸透了絲質襯衫的後背，額發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
他挫敗地低頭，從齒縫里擠出破碎的低語，帶著一種被徹底剝去驕傲後的狼狽︰“你知道的，小惡魔，我不能放開你。”
海西微涼的手掌，倏然覆上了他劇烈跳動的脖頸動脈！
她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皮膚下奔涌的、狂亂的生命力，如同困獸的掙扎。
“我要你，” 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告她的“判決”， “每次心存試探，每次想要用那些所謂的‘規矩’、‘管家’、或者任何不入流的手段來‘考察’我時……”
她微微前傾，氣息拂過他汗濕的鬢角︰
“都反復地、清晰地告訴自己︰海西•班納特•卡文迪許，是你的‘妻子’。是與你‘平等一體’的存在。尊重她，就是在尊重你自己。踐踏她，就是在踐踏德文郡公爵的尊嚴！”
空氣仿佛凝固了。壁爐的 啪聲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威廉冰藍色的眼眸里，風暴肆虐後，是一片被強行開墾的廢墟和……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的明悟。
這不是懲罰，這是重塑他靈魂契約的基石。
她不要珠寶，不要權力，她要的是他思維深處那根深蒂固的傲慢與多疑的根基，被徹底拔除和重塑！
干燥地手帕緊貼威廉汗濕的額頭，動作輕柔仔細，“威廉，我心里的婚姻，應該是讓彼此成長，讓生活更加美好的過程。否則，那就不過是一場交易，一場大家互相配合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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