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幾名官員紛紛開口附和︰“陛下,請徹查此事,還雲安公主一個清白,給雲安公主一個公道。”
李恆看著這些人一唱一和,輕蔑地笑了笑,心中暗道︰“你們一個個看似是為雲安公主鳴不平,實則是在逼迫朕。若你們真為雲安好,就應當閉口不言,佯裝不知。定國公啊定國公,沒想到你常年在外,朝堂中竟也有為你說話之人,這便是你的野心所在嗎?”
李恆眼楮眯了眯,並未言語,他要看看還有多少人要摻和此事。
鎮國公欲言又止,他本想幫皇帝,幫雲安說上幾句,可若屆時真要讓雲安公主進門,他鎮國公府怕是要淪為眾人的笑柄。
本以為皇帝定會雷霆大怒,未料李恆卻沉默不語,平靜得讓人難以捉摸。
過了良久,見無人再說話,李恆冷冷一笑,而後幽幽道︰“不必查了,此事屬實。”
此語一出,猶如驚濤駭浪,眾人驚詫地望著皇帝,這簡直是連顏面都不顧了。此時只見李恆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繼續道︰“雲安已然告知于我,說她與江寧乃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才發生了那等事。”
此話一出,更是令人震驚不已,滿朝文武一片嘩然。定國公出列道︰“陛下,您不必因江寧是臣之子,就偏袒于他,臣說過,只要他敢玷污公主,臣便親手將他打死。”
“朕也說過,朕是因武皇後才未過多追究江寧。但如今朕要說的是,朕從輕發落江寧,一是因武皇後定下的婚約,二是因雲安鐘情于他。”李恆看著定國公,不緊不慢地說道。
“陛下,無論如何,江寧玷污公主乃事實,應當嚴懲,治定國公一個管教不嚴之罪。”一御史說道。
“哎,定國公已與江寧斷絕關系,怎能治定國公管教不嚴之罪?至于江寧,他與雲安兩情相悅,少男少女情竇初開,只因朕一心想完成武皇後的遺言,硬是讓他與雲陽成婚,這倆孩子的愛情就此被朕打碎,兩人傷心之下做出偷吃禁果之事,也是情有可原。”李恆有些自責地嘆了口氣。
“陛下,若雲安公主與江寧兩情相悅,當初為何還要上告江寧偷看她沐浴呢?”一名官員出列反駁。
“那是因為雲安以為如此便可讓朕廢除江寧與雲陽的婚約,而後改為與她,可憐她一片苦心,朕卻一意孤行,讓其一片痴心付諸東流。”李恆唉聲嘆氣,悔不當初。
一些大臣見皇帝已經定下基調,便開始見風使舵。
定國公眼中浮現一絲冷笑,嘴角微動,而後開口道︰“陛下,若真是兩情相悅,雲安公主何必將此事告知陛下,這豈不是將江寧置于死地?”
“哎,都怪朕一心想將雲安嫁入鎮國公府,雲安心有所屬不願嫁與他人,傷痛之下告知了朕。她不惜以清白為賭注,想著再賭一次,想讓朕成全他們,他們的愛情,讓朕想起了已故的武皇後。”李恆一副感動之余開始追思回憶的模樣。
兩次從李恆口中听到武皇後,定國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毫不掩飾地看向李恆。
“雲安公主與江寧的愛情簡直情比金堅,天地可鑒,鎮國公府願解除婚約,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鎮國公趁機從這樁事中脫身而出,既幫了皇帝,也小小地將了皇帝李恆一軍。畢竟江寧已與雲陽成婚,又何來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皇帝李恆看向鎮國公,心懷感激。若是鎮國公指責陛下將非完璧之身的雲安嫁入國公府,皇帝李恆又得費一番唇舌,還得許之好處安撫鎮國公府。
至于如何讓江寧和雲安公主有情人終成眷屬,這著實令人頭疼。李恆對鎮國公道︰“多謝愛卿體諒,為表歉意,不如讓小小這孩子嫁給大皇子如何?”
鎮國公未料到皇帝也給他將了一軍,他深知自己女兒的性子,若進了皇室,怕是連骨頭渣都不剩。
就在鎮國公思量之際,定國公突然開口道︰“陛下,正如鎮國公所言,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成全這對有情人呢?”“有情人”三字定國公咬得極重。
“我倒要瞧瞧你能如何應對?難不成還能讓雲陽公主與江寧和離不成?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定國公心中冷笑。
“一邊是矢志不渝的愛情,一邊是我對武皇後許下的諾言,朕也甚是為難。”說完,李恆便陷入沉默。
沉默許久,就在眾官員蠢蠢欲動之時,禮部尚書突然開口道︰“陛下,臣有一法。”
李恆顯然是在等禮部尚書開口,他佯裝驚喜的模樣說道︰“愛卿速速道來。”
“不如讓江寧同時入贅雲安公主府,如此便可兩全其美。”禮部尚書話音剛落,便有一御史出聲呵斥︰“徐長安,你枉為禮部尚書,哪有兩位公主同時讓一人入贅的。”
“鎮國公不是娶了雲家兩姐妹,莊貴妃和惠貴妃不也是姐妹。”禮部尚書反駁道。
鎮國公和李恆未想到禮部尚書會拿自己舉例,兩人裝聾作啞。
“雲安和雲陽乃是公主,怎可相提並論。”那御史不依不饒。
“莊妃和惠妃也是趙國公主。”禮部尚書懟了一句。
“江寧是入贅,如同女子嫁人,哪有一女侍二夫的。”御史換了個論題,怒目而視。
“可江寧是男子,誰說不能服侍了。”禮部尚書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
“好了。”李恆此時打斷兩人的爭吵,看了眾人一眼,而後道︰“等朕問過雲安和雲陽,若她們無異議,便如此定了。雖說此舉有損皇家顏面,但誰叫朕同時也是個父親呢。”李恆說完,看了一眼大太監王公公。
王公公心領神會,喊了一聲“退朝”。還未待眾人反應,李恆便起身離開,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雲安公主的事情就這般戲劇性地告一段落,從一個不守禮儀的淫蕩公主,變成了為了愛情義無反顧的公主,雖說有些負面影響,但已不影響大局。
至于此時的江寧,剛剛起床,還全然不知自己和雲安公主竟有著矢志不渝的愛情。
定國公回到府中,江天便急忙問道︰“父親,情況如何?”
定國公看了江天一眼,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好大的福緣。回看大秦五百載,除了皇帝,有幾人能同時擁得兩位公主,而且還是姐妹。”
江天頓時石化,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定國公,想確認一下,卻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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