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霸拳
餐桌上，藍舞頭戴一頂大氈帽，腦袋幾乎要貼到桌子上，只顧著埋頭吃飯，偶爾還能听到她咬動銀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食物上。
李芳華則一門心思地給凌羽和蘭兒夾菜，壓根就不理會藍舞。
“小姨，你可別把桌子啃掉了……”凌羽強忍著笑意，對藍舞說道。
“藍藍姐，桌子好吃嗎？”蘭兒歪著腦袋，滿臉疑惑地問道。
“吧唧~吧唧……”
木屑四濺……
“凌羽，你打算怎麼安置蘭兒？這小丫頭我可喜歡得緊，不如我收她做干女兒吧。”李芳華滿臉溺愛地看著凌羽，那眼神盯得他連飯都有些吃不下了。
“哦，您看著辦吧，不過這小家伙可黏人了，要是一會兒看不到我，保準得哭，您可得有個心理準備。”凌羽漫不經心地說道，一邊伸手摸了摸蘭兒的腦袋，那模樣就像是在寵愛自家的寵物。
蘭兒眯著眼楮，主動壓低了腦袋，好讓凌羽能更方便地撫摸。
“……”李芳華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你爸說你被那個冰雪大帝欺負了，需不需要為娘幫你報仇啊？”李芳華溫柔地說道，在說出“冰雪大帝”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隱隱閃過一陣刺骨的寒光。
“不勞您費心，這種小角色我還應付得來，只是讓那家伙給跑了，想要再找到他，可能得花些功夫。”提起冰雪大帝，凌羽面色平靜如常，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浮現出一抹帶著邪意的弧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對母子的性格還真是頗為相似。
“好吧，你的事我也不多管了。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經歷了什麼，竟然能突然提升到八階魂師，但我相信我的兒子，有能力解決遇到的困難。”李芳華也察覺到了凌羽實力的變化，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從還未覺醒魂體到成為八階魂師，如此妖孽般的提升速度，她也是生平僅見。不過她並沒有主動詢問，在她看來，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些秘密注定是不會與她分享的。
吃過晚飯，李芳華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直接找了個房間住了下來。這些天她一直住在皇城里，早就住膩味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出來，自然是不會輕易回去的。而且她留下來也有保護凌羽的考慮，雖然她替凌羽扛下了這次的事端，金家明面上或許不會再追究，但誰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暗中下黑手。
有自己在這里守著，總歸能安心一些！
修煉室內，凌羽雙手環在胸前，各抱著一個西瓜大小的圓球，怪笑著說道︰“小紫，你看我這樣子像不像凹凸曼啊！”
“不像。”小紫語氣平淡地回答道。
“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你說碧雲獸和七彩神鳳哪個更厲害些？”他手中抱著的兩個圓球，一個是七彩神鳳的蛋，另一個則是晚上李芳華送給他的碧雲獸蛋。
對于“碧雲獸”這個名字，凌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怪在哪里。
“七彩神鳳可以進化到聖魂獸級別，但它的成長期比較長，最快也得十年時間才能成年。而碧雲獸雖然只能進化到天階巔峰，可進化到成年期只需要三年時間，如果能找到天材地寶喂養，時間還會更短。”小紫不緊不慢地說道。
“哦……那孵化它們需要多長時間呢？”
“放在蒼白領域里，我可以調節一定範圍內的溫度，預計一個月左右就能孵化出來。”小紫似乎對什麼都了如指掌。凌羽當下就把兩枚魂獸蛋放進了蒼白領域，隨後便開始專心修煉起沖天炮。
大炮拳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可惜下午被那個金光燦攪了局，沒能參加擂台賽。不過揍了金光燦那麼多拳，凌羽或多或少也有了一些感悟，勉強可以開始修煉第二招霸拳和鴻腿了。這兩招需要手腳並用同時修煉，難度比大炮拳要高很多。凌羽從前從未接觸過拳法和腿法，修煉起來頗有些不順。
但好在有小紫在一旁悉心指導，修煉進度倒也不算太慢。
“霸拳注重的是氣勢，你得有唯我獨尊的心態，才能將它修煉到完美的境界。而鴻腿講究的是海納百川、包容萬物的心境。一拳一腳，關鍵不在于招式是否華麗，而是在于心境的變化。主人，你學過假象法，可以把自己假想成雲海孤峰上的參天大樹，枝葉就如同你的拳，隨心而動，隨風而舞，變化無常；腿則是根基，要堅如磐石，哪怕山崩地裂也不能動搖。只有根基穩固，才能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凌羽似懂非懂地听著，漸漸閉上雙眼，緩緩在修煉室寬敞的空間里行走起來。他的步伐看似凌亂，實則有跡可循。他雙手隨意地舞動著，仿佛在勾勒一幅抽象的圖畫，與步伐截然不同的是，雙手的動作毫無規律可言。他的全身看似破綻百出，卻又給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仿佛剛一靠近他，就會遭遇到鋪天蓋地的猛烈還擊。
凌羽的身體異常放松，整個人顯得十分慵懶，看上去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這是被西麗蒂斯的放松式修煉法磨練出來的成果，現在凌羽只要一個念頭，全身的肌肉就能達到完美的松弛狀態。這種松弛並非意味著虛弱無力，而是一種全身心的舒暢，沒有絲毫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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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凌羽在修煉室內繞行了數十圈，好幾次都差點跌倒，但他的身體總能扭曲成一個怪異的角度重新站穩，然後繼續晃晃悠悠地走著……
就這樣，“醉鬼”凌羽在修煉室里毫無目的地晃蕩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晨，璀璨的陽光透過屋頂的窗戶灑了進來，他才緩緩睜開眼楮。
一抹精光閃過，凌羽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樣？”他突然問道。
“已經掌握了三分火候，不過還不足以用來對敵。”小紫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異樣。
“才三分？這也太慢了。”凌羽有些不太滿意。
要是這話被別人听到了，肯定會大罵他一聲“妖孽”。沖天炮可是天階魂技，每一招每一式都值得人花費一生去研究，或許都未必能完全參透，而他僅僅用了一個晚上就掌握了三分，居然還一臉不滿意地說太慢了，這不是妖孽是什麼？
幸好這里只有凌羽一個人，否則他肯定會引起公憤的！
吃過早餐，藍舞就像個受了委屈又得不到大人安慰的小孩子，賭氣似的把自己鎖在閨房里，一整天都能听到里面 里啪啦、稀里嘩啦的響聲，束胸、旋轉小褲褲之類的衣物到處亂飛……
可惜凌羽沒看到這一幕，不然肯定會口水直流。
“蘭兒，你嘴巴上有一粒飯哦……”凌羽秉持著不浪費一滴勞動成果的優良傳統，湊過小嘴，風卷殘雲般地把米粒掃進了肚子里，又說道︰“新衣服合不合身呀，我來檢查檢查……”
說著，他又伸出“狼爪”，攀上了某處飽滿……
一雙明亮的眼楮從暗處偷偷張望過來，“凌天宇這個王八蛋，居然教小羽兒這些……等他來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竟敢教壞我的寶貝兒子……哎呀，你倒是出手啊，光說不練非好漢！對對，再加把勁，表情還不夠到位嘛……”
凌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李芳華的眼中，還在繼續為蘭兒整理衣裳，口水都流了滿臉，而小妮子則一臉陶醉地癱軟在凌羽懷里，小嘴微微喘息，吐出一陣陣溫熱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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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帝都里到處都在流傳著一件驚天大事︰金家八王子金光燦被人暴揍了一頓，罪魁禍首是李家的魔女、帝都男人心目中的女王陛下藍舞，另一個則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屁孩。據權威人士透露，這個小男孩竟是藍舞的私生子……
就在所有人都為女王陛下的前途憂心忡忡時，皇城卻異常安寧祥和，沒有傳出任何消息，仿佛被暴打的不是他們的八王子，而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一些有心人又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有人說八王子被打成了殘廢，金家暫時無暇顧及藍舞；也有人指出藍舞有凌家李夫人的庇護，肯定會安然無恙。
各種說法層出不窮，不一而足……
帝都皇城內，金磚鋪地，玉瓦蓋頂，瓊台樓閣林立，置身其中，仿佛來到了仙境神國，滿眼都是金光燦燦，富貴堂皇。在皇城中心的金色城堡里，突然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打破了這里的寧靜祥和。
“八王子，您忍著點，要是掙扎得太厲害，蛋可就保不住了……”
“該死的臭婊子，老子一定不會放過她的！”金光燦躺在床上破口大罵，他全身都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活像一具木乃伊，雙腿被支架撐著高高抬起，一名醫師舉著一柄亮晶晶的刀片，手起刀落，蛋黃崩裂……
醫師又處理了一番，悻悻地說道︰“還好只打壞了一顆，修養一段時間還是可以重振雄風的……”
醫師不再理會暴怒的金光燦，轉身離開了。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金色長袍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他面容英俊，和金光燦有幾分相似，臉上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到金光燦淒慘的模樣，他干笑了兩聲︰“八弟，我早就說過藍舞那妞不好惹，這下吃苦頭了吧。也幸好她手下留情，不然我們金家可就要出史上第一位不能人道的王子了……”
金光燦撇過頭去，對這個金服青年不理不睬。
房門又被推開一道細縫，一雙如同皓月般靈動的雙眸往里面張望了一陣，隨後傳出一陣如風鈴顫動般悅耳的笑聲，笑聲漸漸遠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間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金光燦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金浩，父皇為什麼沒來？”
金浩是他同父異母的二哥，在這樣的大家族里，不管他們小時候感情有多好，等懂事之後，關系也會漸漸疏遠，甚至產生莫名的敵意。
被叫做金浩的青年呵呵一笑︰“父皇在接待議會的來客，哪有功夫管你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金光燦大怒︰“我都被打成這樣了，金家的臉面都丟盡了，這還算小事嗎？”
“你也知道你把金家的臉面都丟盡了，還好意思說！要是我是你，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自我了斷了，省得給金家丟臉。”金浩毫不留情地諷刺著，臉上卻依舊掛著那抹平靜的笑容。
“你……”金光燦掙扎著想要從軟床上爬起來，卻不小心踫到了雙腿間那脆弱的部位，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面容一陣扭曲。
“你就等著吧，我勸你先別想著報仇。這次是李夫人替你扛了下來，有她在帝都，你就別再打藍舞的主意了。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想的，居然跑去和那個瘋女人提親，她一答應你就急著求婚，你難道不知道李芳華的話不能信嗎？”金浩丟下一句話，便奪門而出。
金光燦欲哭無淚，他也知道李芳華的脾氣性格古怪得很，可他垂涎藍舞已經很久了，哪里還顧得上那麼多。可以說，他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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