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歐陽睿淵真切地感受到，在生命最幽微的維度里，確實存在著科學尚未照亮的神秘地帶。
就像他現在飄蕩的靈魂……。
就在這時，他听到冉以沫壓低聲音，對站在一旁的冉南雪說道“媽媽，我用空間的儀器檢查過了，彈片取出來後，他的頭部恢復得很好。我也給他喂了空間的靈藥，按理說他早該醒來了。”
“可這都一個星期了，他還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這一點都不正常，不科學……”
歐陽睿淵听到這里，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腦部的彈片早在幾天前的凌晨就已經被取出來了。
主刀的是冉南雪，手術很成功，後期的恢復也很好。
按照冉南雪的預估，他早在三天前就該醒過來的。
可是，他卻一直沉睡不醒，被困在了一個無盡的夢境中。
他想要開口說話，想要告訴冉南雪和孩子們，他就在這里，他能听到他們的聲音。
“南雪……”
他在心中默默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而顫抖，“我就在這里，你能感覺到我嗎？”
任憑他如何努力，不要說是冉南雪，房間里的幾人誰都听不到他的聲音。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冉南雪輕輕撫摸著床上那個“自己”的臉頰，眼中滿是柔情與擔憂。
冉逸塵走到冉南雪身邊，低聲說道“媽媽，你別太擔心了。爸爸一定會醒過來的。他那麼堅強，怎麼可能被這點小傷打倒？”
冉南雪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嗯，我知道。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歐陽睿淵想要告訴他們，他就在這里，他從未離開。
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空間？靈藥？”
歐陽睿淵皺起眉頭，心中更加困惑。
他明明听到了每一個字，卻完全無法理解這些話的含義。
什麼空間？什麼靈藥？
這一切听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可冉以沫的語氣卻如此認真，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冉南雪身上。
她依舊那麼美麗，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那雙眼楮中多了一絲疲憊和擔憂。
低頭看著病床上的“自己”，手指輕輕撫過他的額頭，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
歐陽睿淵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他想抱抱她，想告訴她，他就在這里，他從未離開。
這樣想著，他也這樣做了。
他飄到冉南雪身邊，張開雙臂，試圖將她摟入懷中。
然而，他的身體卻穿過了她的身體，仿佛他們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歐陽睿淵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無奈。
他明明就在她身邊，卻無法觸踫到她，這種無力感像一把鈍刀，狠狠地割在他的心上，疼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冉南雪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仿佛在等待一個奇跡的發生。
歐陽睿淵想起女兒叫他爸爸了，這是不是代表著阿雪也承認他的身份了。
這點認知，讓他疼痛的心稍微好受了那麼一點點。
他知道，無論自己現在是死是活，他不能就這樣被困在這個虛無的空間里，他必須找到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回到冉南雪和孩子們的身邊。
他想要陪在他們身邊，不想夢中看到的那一切變成現實。
想到夢中看到阿雪莫名其妙出了車禍，兄妹倆被送到農場，沫沫被幾個流氓欺負後又被分尸的場面。
還有小塵，那麼優秀的孩子，最後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生命定格在25歲那年，歐陽泉淵的心房陡然被綿綿麻麻的針給刺穿，疼痛的讓他呼吸都覺得痛
冉南雪目光復雜地看著病床上越來越消瘦的男人，第一次對于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歐陽睿淵那張蒼白而消瘦的臉上。
他的呼吸平穩，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隨時都會醒來。
冉南雪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額頭，觸感冰涼而僵硬。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不醒？”
她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手術的每一個細節——彈片的位置、手術的步驟、術後的護理……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進行，沒有任何差錯。
女兒甚至動用了空間中的靈藥，她有看過說明，那可是肉白骨活死人的神藥。
對于女兒空間里出現的東西，冉南雪從來沒有懷疑過，可這一次，為什麼偏偏失效了？
“媽媽……”
冉以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擔憂。
她走到冉南雪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爸爸的情況很復雜，這不是你的錯。”
冉南雪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不，是我的錯。我是醫生，我應該讓他醒過來的。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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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逸塵也走了過來，站在冉南雪的另一側。
他的目光落在歐陽睿淵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媽媽，爸爸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們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
冉南雪抬起頭，看著兩個孩子堅定的眼神，心中那股無力和自責稍稍被驅散了一些。
她知道，現在不是沉浸在情緒中的時候。
她得找到問題的根源，想辦法讓歐陽睿淵醒過來。
目光落在冉以沫身上，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沫沫，我有一本藍色封面的書，你可有帶來？我記著那上面好像有一個病例，也許，我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來京市的時候，冉以沫就把家里重要的東西全部收進了空間。
知道媽媽的習慣，也明白這次來京市可能會用到很多東西，所以早早做了準備，為的就是避免臨時抓瞎。
听到冉南雪的問話，她立刻點頭“媽媽，你稍等。”
話音剛落，一本厚厚的藍色封面的書憑空出現在病床上，書的封面已經有些磨損，邊角微微卷起，顯然是被翻看過無數次。
冉南雪伸手拿起書，翻開書頁，一頁頁仔細翻閱著，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有的是工整的筆記，有的是潦草的批注，甚至還有一些手繪的解剖圖和藥方。
目光快速掃過每一行字，眉頭微微皺起，神情專注而凝重。
冉南雪的手指在書頁上輕輕滑動，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翻動書頁的聲音，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媽媽，你在找什麼？”冉以沫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打擾到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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