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逸塵的思緒如齒輪般轉動,腦海中閃過妹妹冉以沫那些看似荒誕卻總能扭轉局面的主意。
上次她用化學課學到的酸堿反應,在街道主任來查戶口時,用白醋和小甦打偽造了“消毒水”痕跡,成功讓王叔的家人躲過了盤問。
上上次,沫沫利用自已是孩子的優勢,又把渣爹尹建華做過的惡心事說出來,把供銷社售貨員哄得聖母心泛濫,換來了限量供應的白糖和肥皂,還有很多瑕疵布。
雖然那些東西最後都送到了孤兒院……。
現在,妹妹正用她那個空間里取出的東西,在他臉上施展所謂的“易容術”。
鏡中的自己逐漸陌生,冉逸塵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嘆。
妹妹空間里為何會有那麼多這個年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比如這副逼真的假發,比如這細膩的粉底,比如這些能改變瞳色的隱形鏡片……
妹妹不說,他和媽媽就共同守護住這個秘密就行。
冉逸塵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妹妹的動作,大腦飛速計算著每一種可能的變數。
如果他們被政敵盯上,媽媽會面臨什麼,如果他們被迫卷入歐陽家的權力斗爭,他們該如何自保?
十歲的年紀,卻已經能推演出成人世界的殘酷博弈。
他和妹妹雖然還是孩子,卻比大多數大人都更清楚——在這個風聲鶴唳的年代,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段陳年舊事,都可能成為致命的武器。
冉以沫的手指靈巧地在他眼角點下一顆假痣,徹底掩蓋了歐陽家遺傳的長相。
“哥,怎麼樣?”
冉以沫歪頭一笑,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像不像特務電影里的變裝橋段?”
冉逸塵嘴角微勾。
妹妹總是這樣,哪怕是在最危險的時刻,也能用天馬行空的比喻讓氣氛輕松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已經交換了所有信息。
無論歐陽家是福是禍,他們只有一個目標——保護媽媽,絕不讓十一年前的秘密曝光。
那段往事若被有心人翻出,必將成為政敵攻訐歐陽家的利器,更會讓他們母子三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時局動蕩,那些對歐陽家虎視眈眈的的政敵,才不會在意當年歐陽睿淵是遭人設計才與冉南雪有了糾葛。
他們只會像嗅到血腥的豺狼,將這段往事扭曲成歐陽睿淵生活糜爛的證據,借此摧毀歐陽家的一切,到時他們母子三人想獨善其身也不可能……
思及此,冉逸塵眸色漸沉。
他清楚,一旦此事被有心人利用,歐陽家輕則面臨革職下放,重則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而作為歐陽家血脈的他們,也必將被卷入這場風暴。
當冉逸塵走下樓梯時,他已經從一個冷峻聰慧的天才少年,變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普通小子。
飛機頭、陳舊的衣衫、刻意輕佻的步伐,完全符合這個年代人們對不良少年的刻板印象。
而冉以沫則搖身一變,成了個嬌弱怯懦的小姑娘,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沒人會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能在三秒內解開復雜的門鎖,或者用一支鉛筆計算出最優逃生路線。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眼中盡是默契。
冉以沫俏皮地眨眨眼“哥,這下誰還認得出我們是歐陽家的孩子?”
歐陽煜繞著改頭換面的二人轉了好幾圈,前後後、左左右右轉了好幾圈,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眉頭擰成了結“你們這是在演哪出?”
冉以沫怯生生地低頭,嗓音細若蚊蠅“哥,大哥……我們、我們只是不想惹麻煩……”
冉逸塵痞氣地咧嘴一笑,故意用帶著口音的腔調說“要不是你知道家里只有我們幾人,我倆這樣出現在你的面前,你能認出幾分。”
冉以沫撲閃著蝶翼般的假睫毛,壓低聲音道“我們這都是為了安全著想。”
歐陽煜不以為然地撇嘴“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至于嗎?”
“為什麼要變樣,爺爺說他已做了安排。”
冉逸塵笑了笑,拍了拍歐陽煜的肩膀“煜哥,歐陽爺爺雖然做了安排,但再周全的計劃也可能有疏漏。你也說了,我和沫沫的臉太有辨識度了,走在街上都能被一眼認出來。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防患于未然,畢竟安全第一嘛。”
歐陽煜听了,雖然心里明白他們說得在理,但看著這兩個平時熟悉的面孔變得有些陌生,心里還是一陣別扭,總覺得不習慣。
歐陽煜盯著眼前改頭換面的兄妹倆,嘴角抽了抽。
冉逸塵那標志性的寸頭變成了夸張的飛機頭,冉以沫那雙靈動的杏眼被濃密的假睫毛遮得幾乎認不出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你們這樣……我看著真別扭。”
十四歲的少年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明明比雙胞胎年長,卻連保護弟弟妹妹都做不到。
這種無力感讓他胸口發悶,喉嚨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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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老歐不夠強,歐陽家不夠厲害……。”
歐陽煜聲音低啞,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要是夠厲害,爺爺奶奶也不用提前退下來,連見孫子孫女偷偷摸摸都做不到……”
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一股灼熱的氣流直沖眼眶。
真他媽操蛋的世道。
冉逸塵的手掌穩穩落在他肩上,溫熱的觸感透過衣料傳來“煜哥,別想太多了,你知道的,我們真的過得挺好。”
“就是啊……”
冉以沫蹦過來,假睫毛忽閃忽閃的“你住在家里這段時間,我和哥哥也跟著蹭了不少好吃的,這樣也很好啊”
“還有啊,歐陽叔叔已經很厲害了,你想一下,整個華國,33歲的師長,屈指可數喲。”
“何況我們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小小的改變就能省去很多麻煩。”
歐陽煜被他們倆一唱一和心里的郁悶也散了不少。
歐陽煜嗓音里帶著笑,伸手揉了揉冉以沫蓬松的劉海,又在冉逸塵肩上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等我將來登上高位,一定讓你們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
少年揚著下巴,眉宇間盡是意氣風發。
冉以沫眼楮彎成了月牙,假睫毛撲閃撲閃的“那可說好了!”
她伸出小拇指“男子漢說到就要做到”
突然踮起腳揪住歐陽煜的耳朵“不要光說不練……”
“嘶——妹妹你下手輕點!”
歐陽煜齜牙咧嘴地護住耳朵,卻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陽光透過窗欞,將三人嬉鬧的身影拉得很長。
在這個動蕩的年代里,少年人許下的誓言,比任何盟約都要鄭重。
他渴望一家人能夠團團圓圓、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部隊派的車還有一會才來,兄妹幾人沒有浪費時間,把早上做好的包子一股腦全打包好裝進背包里。
現在已經深秋,這個季節天氣冷了下來,包子放在外面一兩天也不會壞,冉以沫也就沒有放到空間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部隊的車一會兒就來接他們離開。
廚房里揉好的面團靜靜地躺在案板上,原本他們計劃晚上包餃子吃。
時間緊迫,冉以沫當機立斷,指揮著兩個哥哥把面團全部做成烙餅,帶在路上吃。
廚房里,冉以沫麻利地調好了烙餅的餡料,動作嫻熟,根本不像10歲的孩子。
嘴里吩咐著”哥,你把面團分成小塊,把餡料放進去,做成肉餅,這樣什麼都不浪費。小煜哥,你去熱鍋,記得火別太大,不然餅會糊的!”
歐陽煜站在灶台前,手中不停地翻動著鍋里漸漸泛黃的烙餅,臉上掛著一絲無奈與幽怨,他偷偷瞥了冉以沫一眼。
然後湊近冉逸塵,壓低聲音說道“小塵,我們倆明明是家里的男人,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為啥什麼都要听妹妹的?還得學做家務……等我回去告訴爺爺奶奶,我會做飯了,他們肯定以為我被鬼上身了。”
歐陽煜夸張地搖了搖頭。
小少年冉逸塵聞言,輕輕斜了他一眼,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中的那份最初因陌生而產生的排斥感早已煙消雲散。
他淡淡地反駁道“誰說家務活就一定得女人來干?在我們冉家,可從沒有‘君子遠庖廚’那套陳規陋習。”
“再說了,如果你爸爸真的想和媽媽在一起,他就必須學會分擔家務,不然的話,我和沫沫寧願媽媽保持單身,我們有能力照顧好她,不需要靠別人。”
歐陽煜本想伸手搭在冉逸塵的肩上,以示友好,但低頭看到自己沾滿面粉的雙手,只能無奈地收回了手,表情有些訕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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