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火光如同不安分的精靈般搖曳著，李文那被拉長的影子在帳篷壁上晃蕩。
外面阿飛的吆喝聲、新鳥人瑟瑟的嗚咽聲交織在一起，傳進李文耳朵里，卻像是遙遠的背景音，無法干擾他專注的思緒。
他心里只想著，鳥人還是太少了，遠遠不夠。
“一號，小胖子，你們留下，繼續‘教化’這些新來的。”李文的聲音低沉，那股威嚴就像實質化的氣流，在空氣中蔓延。
“是！老大！”一號和小胖子齊聲回應，眼中狂熱的光芒像是燃燒的小火苗。
李文走到帳篷角落，那里有個巨大木桶，桶口厚厚的麻布封著。
即便隔著麻布，那股濃烈的腥臊味還是直往鼻子里鑽，令人喉嚨發緊。
這是他專門讓人收集的狼血，為了那個瘋狂的念頭。
他深吸一口氣，迅速掀開麻布。
一股更加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猛地撲來，像是有形的手捏住他的鼻腔和喉嚨，胃里也開始猛烈地翻騰。
桶里暗紅色的狼血微微晃動，視覺上就像一頭隱藏在暗處、擇人而噬的野獸。
李文眉頭微微一皺，心底有一絲膽怯閃過，但很快就被堅定取代。
他拿起木勺舀起一勺狼血，湊到嘴邊時，那腥臭味強烈地沖擊著鼻腔，幾乎讓他無法呼吸，可他還是一閉眼灌了下去。
狼血腥咸且帶著野性的味道瞬間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李文感覺胃里像是有一塊冰在迅速融化，寒意順著血管流向全身，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牙齒也跟著打顫發出“咯咯”聲。
放下木勺後，李文雙眼漸漸充血變紅，瞳孔深處像是燃起兩團火焰。
一股殺意不可抑制地在心中涌起，同時他感覺力量在身體里膨脹，仿佛要撐破他的身體，一種恐慌也席卷而來。
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甲刺進手心，卻因為那股力量的沖擊，只感覺到麻木。
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砰！”一聲巨響。
李文像被驚擾的野獸般，血紅的雙眼迅速轉向帳篷入口。
“老大……”張雯雯的聲音帶著顫抖傳進來。
帳篷簾子被猛地掀開，張雯雯沖了進來，看到李文的狀態瞬間僵住。
李文雙眼赤紅，呼吸粗重得像破舊的風箱，正瘋狂地破壞著周圍的一切。
他一把掀翻桌子，木頭碎裂的聲音尖銳得刺進耳朵，又抓起木椅狠狠地砸向地面，木屑四濺，有一些甚至飛濺到臉上，帶來輕微的刺痛感。
“李文！你怎麼了！”張雯雯驚恐地喊道。
李文卻置若罔聞，繼續瘋狂地破壞。
手背被木刺劃破，鮮血滲出，他卻像是毫無知覺。
每一次破壞，都讓他體內那股狂暴力量得到發泄，有一種莫名的快意。
他抓起一塊尖銳木片刺向自己手臂時，張雯雯驚呼一聲，捂住眼楮不敢看。
然而沒有慘叫傳來，張雯雯顫抖著放下手，看到李文手臂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鮮紅血液迅速凝固，傷口邊緣皮肉蠕動，幾秒後傷口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紅印。
李文低頭看著手臂，感受到身體的陌生變化，心中充滿恐懼。
此時帳篷外傳來騷動，阿飛和一號沖了進來。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阿飛話未說完，看到李文的樣子聲音就戛然而止。
一號更是嚇得連連後退，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
李文血紅的雙眼、粗重的呼吸以及身上散發的狂暴氣息，讓他們恐懼不已。
李文緩緩掃視他們，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嘶吼，像受傷的野獸。
他舉起雙手，指尖指甲變得尖銳鋒利，泛著寒光。
“你們……出去……”李文從牙縫里擠出字，聲音嘶啞低沉。
帳篷內他的喘息聲刺耳，猩紅雙眼死死盯著阿飛和一號，喉嚨里不斷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尖銳指甲刺入手掌，劇烈的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也更加痛苦。
他竭力控制體內力量，又擠出幾個字︰“出去……別讓我……殺了你們……”
阿飛和一號被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退出帳篷，跌跌撞撞跑到外面，驚恐地看著帳篷，仿佛里面是凶猛的猛獸。
帳篷外，張雯雯、曹胖子等人焦急等待著。
帳篷內不時傳來物品摔碎聲和李文壓抑的嘶吼，讓他們心驚膽戰。
“老大這是怎麼了？”曹胖子不安地搓著手，臉上肥肉抖動。
“不知道啊，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阿飛臉色蒼白地說。
張雯雯緊咬嘴唇，眼中滿是擔憂。
她想沖進帳篷，卻被阿飛和一號攔住。
“別進去！老大現在很危險！”一號驚魂未定地說。
帳篷內的破壞聲持續許久後漸漸平息。
眾人屏住呼吸盯著帳篷入口，時間仿佛凝固。
大約過了半小時，帳篷簾子緩緩掀開，李文出現。
他臉色白得像紙，雙眼布滿血絲，眼神渙散，整個人虛弱憔悴，像剛經歷一場慘烈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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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猩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麻木。
眾人見狀更加緊張，下意識後退一步，仿佛面前是陌生危險的生物。
李文沒理會眾人，步履蹣跚地走向帳篷外，腳步虛浮。
他徑直走向營地中央的水缸。
李文踉蹌著走到水缸前，彎下腰猛地把頭埋入冰冷的水中。
冰冷的水像無數根細針瞬間扎滿他的頭顱，讓他混沌的意識稍微清醒。
他在水中憋了許久，直到肺部傳來刺痛才抬起頭。
水珠順著發梢滴下，他大口喘氣，胸膛劇烈起伏，蒼白的臉恢復了一絲血色。
他看著水中狼狽的倒影，咧開嘴角露出瘋狂的笑容，像贏得豪賭的賭徒。
他猛地站起身，轉頭看向眾人，興奮地說︰“狼血！這是超級興奮劑！它能讓我變得更強！”
眾人面面相覷，不理解他的話，但看到他的興奮狂熱，心中疑惑更甚。
這時，張雯雯和曹胖子帶著十個新鳥人回來。
這批鳥人不像之前的溫順，眼中滿是恐懼不安，不斷發出尖銳叫聲，試圖掙脫束縛。
兩批鳥人對比鮮明，氣氛更加凝重。
“老大，這批鳥人好像不太听話。”曹胖子撓著頭說。
李文眯起眼楮看著躁動的鳥人，心中思索著。
他知道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把種畜運回大陸。
“先運送種畜！”李文果斷下令，“雯雯，你負責安排隊伍，胖子，你帶人看管好鳥人！阿飛，你負責清點物資！一號，二號，三號，你們帶領一部分鳥人，準備起飛！”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
帳篷里被捆綁的種畜發出不安的嘶鳴，空氣中彌漫著牲畜和鳥人的腥臊味。
每個人都神經緊繃。
經過忙碌，一切準備就緒。
李文率先騎上一只體型較大的鳥人沖向天空，張雯雯、曹胖子等人緊隨其後，形成浩浩蕩蕩的隊伍。
隊伍中，種畜被牢牢捆在鳥人背上，發出低沉的嘶鳴聲。
夕陽西下，天邊一片血紅，像是預示著末日之戰的慘烈。
李文俯瞰著山川河流，心中充滿壯志豪情，緊緊握住韁繩向大陸方向飛去。
天空中，鳥人們發出嘹亮的鳴叫，響徹雲霄，似乎在宣告著他們的歸來。
“李文，中緬邊境已經到了……”張雯雯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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