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裂縫將小瑤和林墨拋向地面的瞬間，晨霧正漫過城市的天際線。
小瑤摔進花壇時，沾了一身泥，卻顧不上拍打——她的視線被眼前的景象釘住了︰
街道上，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舉著儀器狂奔，儀器屏幕上的紅點瘋狂閃爍，像在追蹤什麼活物。更遠處，穿黑色制服的安保隊封鎖了路口，頭盔上的探照燈掃過每一扇窗戶，光束里漂浮著細小的紫黑顆粒，和她曾在實驗室見過的逆鱗觸須同色。
“他們在找我們。”林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半蹲著，指尖抵著地面，第四瞳的藍光在晨霧中凝成細線，“信號源……是你胸口的稜鏡。”
小瑤低頭，看見稜鏡正微微發燙，表面浮起與地面紫黑顆粒相同的紋路。那些顆粒像有生命般朝她聚攏，在半空凝成一行血字︰
“人性之火，必被撲滅。”
“無光之眼的標語。”林墨扯下外套罩住她的頭，“他們已經知道你突破了母巢。”
話音未落，最近的安保隊員突然轉頭。他的瞳孔泛著詭異的紫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找到你了，002號容器！”
——
街頭追逐•人性的碎片
安保隊員的速度快得反常，眨眼間就沖到小瑤面前。林墨揮刀攔截，刀刃卻被對方的手肘輕易撞偏——那手肘上覆蓋著和實驗室觸須相同的紫黑皮膚，血管里流淌著金紅色的光。
“你們不是人類！”小瑤後退兩步，裂痕處的光突然迸發，將安保隊員震退三米。
“我們是‘進化者’。”安保隊員的聲音變得尖銳，“基因鎖的完美形態！沒有痛覺，沒有恐懼，只有……”他舔了舔嘴唇，“對‘光’的渴望。”
林墨的第四瞳驟然收縮。他拽著小瑤沖進旁邊的便利店，反手鎖上門。玻璃櫥窗上倒映出兩人的影子——小瑤的裂痕泛著銀光，林墨的第四瞳流轉著幽藍，而便利店里其他顧客仍渾然不覺，正低頭刷著手機，仿佛外面的追捕只是幻影。
“他們能屏蔽感知？”小瑤貼著門縫觀察，看見安保隊員正撞碎櫥窗。
“不。”林墨的聲音低下去，“是我們屏蔽了他們。”
他指向收銀台後的老店主。老人的手正抖著往貨架上補貨，額角的汗滴落在價簽上，把“礦泉水2元”的“2”暈染成模糊的團。
“他在害怕。”林墨說，“但他的恐懼沒有被‘進化者’讀取——因為你胸口的稜鏡，正在屏蔽所有非人性的波動。”
小瑤這才注意到，老店主的瞳孔仍是普通的棕褐，沒有泛紫黑。她突然想起地底實驗體的話︰“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痛過，恨過，愛過……這才是‘活著’的樣子。”
“幫我們。”她輕聲說。
——
便利店•人性的戰場
安保隊員撞破玻璃的瞬間，小瑤的裂痕突然刺痛。她沖過去，抓住老人的手腕——老人的皮膚下沒有逆鱗血管，只有正常的淡青色脈絡，卻讓她想起實驗室里那些被封印的實驗體︰她們也曾有這樣的皮膚，直到被基因鎖啃噬。
“疼嗎？”她問。
老人愣住，隨即笑了︰“疼啊，姑娘。昨天搬貨閃了腰，現在還酸著呢。”他指了指後腰，“但我閨女說，疼說明我還活著——她剛給我發了視頻，小外孫會喊‘爺爺’了。”
小瑤的眼眶發熱。她松開手，裂痕處的光突然變得柔和，像層暖融融的紗，裹住老人的腰。老人的呻吟聲漸弱，他驚訝地摸了摸後腰︰“不酸了……咋回事？”
“這是……”林墨的聲音發顫。
“人性。”小瑤轉身面對沖進來的安保隊員，“痛覺、愛、希望……這些被你們鎖死的‘缺陷’，才是真正的力量。”
她的指尖凝聚出銀色光刃，卻沒有刺向安保隊員。光刃掠過他的耳畔，劈碎了他後頸的紫黑觸須——那觸須里滾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晶核，表面刻著“079”的編號。
安保隊員突然癱倒在地，皮膚下的紫黑血管迅速消退，露出底下正常的皮膚。他捂著頭，眼神迷茫︰“我……我剛才怎麼了？想咬人……想砸東西……”
“你被植入了‘進化者’的意識碎片。”林墨蹲下身，第四瞳的藍光掃過他的太陽穴，“但現在，你的人性在反抗。”
——
終局轉折•光的共鳴
便利店外傳來警笛聲。老店主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110︰“警察同志，這兒有群穿黑衣服的瘋子，想搶我的店……對，我沒事，就是剛才有個姑娘幫我治了腰……”
小瑤和林墨退到後巷，看著安保隊員被警察銬走。007號的意識體從她影子里飄出來，這次她的身體不再是融化的蠟，而是半透明的光，發梢還沾著晨露︰“姐姐，你看——”
她指向街角。那里有個穿紅裙的小女孩，正踮著腳把掉落的共享單車扶起來。她的瞳孔里沒有紫黑，只有和小瑤一樣的裂痕——從左眼貫穿至鎖骨的、人性之火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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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發光。”007號輕聲說。
小瑤摸了摸胸口的稜鏡，它不再發燙，反而像塊溫玉，貼著她的皮膚。林墨的第四瞳里，銀光與藍光交織成星河，他突然開口︰“剛才那個安保隊員，編號079——和你記憶里的實驗體名單吻合。”
小瑤翻出母親留下的筆記殘頁之前戰斗中撕下的），果然在最底下看見一行血字︰
“079號︰拒絕接受進化液，被標記為‘失敗品’。”
“他們所謂的‘進化’，其實是消滅人性。”小瑤的聲音發顫，“而我們……”
“是‘失敗品’的火種。”林墨接口。
巷口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看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陰影里，他的左眼嵌著半枚紫黑晶核，右眼的星辰卻與小瑤的裂痕同色——正是之前在地底消散的克隆體殘像。
“歡迎來到真正的戰場，002號。”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無光之眼的高層已經注意到你了——他們說，你胸口的‘人心心髒’，是打開‘原初之海’的最後一把鑰匙。”
小瑤握緊稜鏡，裂痕處的光突然暴漲。晨霧中，所有被她治愈的路人、所有實體化的實驗體意識體，都朝她伸出手，他們的光匯聚成一條河，托著她走向男人。
“原初之海？”她問，“那里有什麼？”
“有答案。”男人的身影在光中消散前，留下最後一句話，“關于你母親，關于林墨，關于……”
他的笑容變得復雜，“關于‘光’為什麼要成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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