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古代窮的只剩下一把砍柴刀

第278章 詐取飛流渡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江暮隱 本章︰第278章 詐取飛流渡

    濃墨般的夜色,沉重地壓在長水兩岸,仿佛一只無形巨掌攫住了大地。空氣凝滯,帶著水汽和一絲若有似無的腐壞氣息。

    飛流渡水寨那巨大、猙獰的輪廓,在黑暗中宛如一頭蟄伏的史前凶獸。

    唯有寨牆之上,零星分布的松油火盆在風中 啪作響,跳躍的火光艱難地撕開一小片一小片的黑暗,映照出秦軍甲士鐵灰色的冰冷甲冑,折射著令人心悸的幽芒。

    “鐺——鐺——”

    刁斗聲沉悶而遲緩地在濕冷的空氣中回蕩,間隔似乎比規定更久,透著一股難言的疲憊和壓抑的警惕。

    自從嚴汜“收復”飛流渡,秦廷上下便如履薄冰。

    正如樞密使所言︰“打下來易,守住難如登天!”為此,短促幾日,飛流渡已被打造得固若金湯︰

    寨牆下,糧秣堆積如山;包鐵柵門厚重如城牆,其後,三架猙獰龐大的元戎弩如同巨獸的獠牙,兒臂粗細、長達一丈的精鋼弩箭在火盆余光下,流動著冷硬的死亡光暈。

    三十余架投石車呈扇形排布,引弦待發,鑿刻好的渾圓石彈在空地上堆疊成一座座沉默的小丘。

    更令人心底發毛的,是空氣中那揮之不去的刺鼻氣味——火油!上百個密封的木桶排列在寨牆內側,黑  、滑膩膩,散發著危險的光澤。

    而在這些火油桶之間,隱約還能嗅到另一種更為隱秘的氣息——硫磺!

    秦廷的火藥工藝雖不及周朔精妙,威力有限,但此刻堆積在寨內各處的火藥分量,一旦被引燃,足以將整個水寨連同強攻者一起,瞬間化為燃燒的煉獄!

    秦沐風這個秦朝皇帝,還有整個秦廷對飛流渡都極其重視,這關系到以後進攻代州的重大戰略目標。

    西門高聳的了望塔上,守將韓韜像一尊鐵鑄的雕像,全身披掛緊握冰冷垛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盔檐下,他布滿血絲的眼楮死死釘在水寨下游的方向,幾乎要穿透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五天……整整五天!”他在心底焦灼地低吼。

    嚴汜大將軍親率主力追擊潰散的趙天嘯殘部,按計劃早該有象征勝利的煙火信號在夜空炸響,或是流星快馬帶回捷報!

    然而,長水下游的河面只有一片死寂的漆黑,靜得如同凝固的墨汁,靜得令人窒息。這股死寂,像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沿著他的脊椎向上纏繞,越收越緊。

    更添幾分心頭陰霾的,是這幾日寨中士卒的異狀︰頭疼、發熱、腹瀉……三萬人里已有千人病倒,軍醫疲于奔命,只說是“水土不服”,但韓韜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絕非巧合!煩躁與不安如同水底滋生的藤蔓,死死纏繞著他的心神。

    “將軍!快看…前方!有火光!”身側一名親兵突然發出一聲干澀嘶啞的驚叫,如同在寂靜墓穴中投下一塊巨石!

    韓韜心髒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他幾乎是撞到垛口前,身體前傾,雙眼圓睜,死死盯著黑暗中的下游。

    果然!

    一點……兩點……三點……如同夏夜墳地里的螢火,微弱、搖晃,卻堅定不移地從遠方的黑暗中浮現出來,越來越多,逐漸匯聚成一片星星點點的長龍,朝著水寨方向緩緩移動。

    “全軍戒備!弓弩上弦!元戎弩預備!投石機校準!油桶封蓋!”韓韜的吼聲在驟然繃緊的空氣中炸開,帶著金石般的厲色,“了望手!辨認旗號!傳令兵待命!沒有我的口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寨門百步!違令者,亂箭射殺!”

    整個西門瞬間沸騰。

    弓弩絞盤吱嘎作響,沉重的弩矢被填入弩槽;油布被迅速掀開,露出黑洞洞的火油桶口;石彈被塞入投石機兜囊;士兵緊張的呼吸聲在風中清晰可聞。

    緊張如一張無形的弦,拉到極限。

    火光逐漸接近,輪廓也變得清晰,打的是黑水蛟旗,甲冑樣式亦是秦軍制式。

    “韓將軍,”一名負責了望的校尉湊到韓韜身邊,聲音里帶著一絲猶豫和困惑,盡量壓低,“看旗號、甲冑像是我們的人……會不會是……嚴大將軍得勝歸來了?”

    他說出這個猜測時,自己都帶著難以置信。凱旋?為何深夜歸來?為何毫無預警?

    韓韜的瞳孔劇烈收縮,心髒狂跳。“絕不能大意!”他厲聲道,聲音緊繃如弦,“告訴下面的人,守好寨門!除非確認是嚴大將軍本人,驗明身份,否則決不能開啟寨門!嚴帥將此寨托付與我,若出差池,你我皆是百死莫贖!”

    話音未落,一個清晰、洪亮且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如悶雷般穿過夜色與百丈距離,直抵寨牆之上︰

    “韓韜——!營門緊閉,弓弩相向,是何道理?!還不速速大開寨門,迎接本將凱旋?!”

    是嚴汜的聲音!真真切切!那熟悉的威嚴語調,穿透人心!

    寨牆上緊繃的氣氛為之一滯。不少士兵下意識地將目光從遠處船隊轉向自家將軍,握緊兵器的手微微放松。

    韓韜臉上的驚疑和凝重也瞬間被驚喜取代!真的是大將軍!連日來的擔憂瞬間化作狂喜。

    他急忙對著下方喊道︰“末將不知是大將軍深夜駕臨!罪該萬死!這便開寨門!”他一邊喊著,一邊用力揮手示意,“快!收起拒馬,打開寨門!恭迎大將軍!”

    沉重的包鐵巨門在絞盤和鐵索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咯吱—— 嚓”聲中,極其緩慢地向上、向兩側開啟。

    那聲音如同巨獸骨骼錯位,刺破夜晚的死寂。韓韜三步並作兩步沖下寨牆,身後跟著數名親衛。

    嚴汜當先一騎,緩緩踱入洞開的寨門內。馬是嚴汜的棗紅馬,人穿著嚴汜那套標志性的明光鎧,頭盔雖遮掩了半張臉,但體態、氣勢無二。

    他身後,百余名身著秦軍普通甲冑的精悍兵卒魚貫而入,排成兩列。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

    韓韜快步上前,抱拳躬身,深深一揖,聲音激動︰“末將韓韜,恭迎大將軍得勝歸……”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就在韓韜彎腰低頭的剎那——

    “鏘——!”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厲嘯!

    馬上那威風凜凜的“嚴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左手猛地扣住韓韜頭盔前壓,右手一道刺目的寒光從腰側悍然暴起!

    那速度,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極限!冰冷的劍鋒帶著決絕的殺意,精準無比地橫壓在韓韜毫無防備的頸側動脈之上!肌膚瞬間感覺到刃口的寒氣與刺痛!

    與這動作同步的,是那緊隨“嚴汜”身後看似平常的“親衛”!他們如同早已演練千百遍,身形驟然暴起,快如鬼魅!

    寒光閃爍間,無數把淬煉的短刀、鋒利的匕首、沉重的錘頭,精準地頂住、架在了門口數十名負責開關寨門的守軍士兵的脖頸、胸口、腰眼!動作整齊劃一,配合天衣無縫!

    這些守門士兵臉上茫然的神色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失,只覺得眼前一花,致命的寒意就已加身,身體頓時僵直,動彈不得!

    正是曾二小所率領的麒麟衛!

    “都別動!”

    “棄械!違者死!”

    凌厲的呼喝瞬間壓倒了方才的寂靜,冰冷的話語鑽入每個守門士兵的耳膜,帶著不容置疑的死亡命令!

    在寨門內側士兵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劇變中完全反應過來之際,他們大部分還在朝外看“凱旋”的隊伍,第二批緊隨而入的“麒麟衛”精銳已如虎入羊群,迅猛無比地沖向兩側登牆石階!

    他們的目標明確——控制寨牆!控制元戎弩!控制火油!

    “啊?!你們……?!”韓韜被劍壓著脖子,身體僵硬,驚怒交加,難以置信地抬眼望向馬上之人。火光搖曳下,他看到頭盔陰影里那雙原本熟悉的眼楮,此刻只剩一片冰冷陌生、死寂的殺機!

    嚴大將軍怎麼會對自己人出手?

    一股冰寒刺骨的絕望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他掙扎著嘶吼,喉嚨卻被劍鋒壓得發疼,聲音嘶啞︰“將軍?!末將韓韜啊!這是何故?!為何要對付自己人?!”他試圖理解這無法理解的背叛!

    嚴汜內心帶著絲絲愧疚,︰“韓將軍,稍安勿躁!讓所有人都放下武器!原地待命!稍後自有分曉!若敢妄動——”

    他手中劍刃微微用力,一絲殷紅的血跡瞬間順著韓韜的脖頸皮膚滲了出來,“休怪本將不講昔日情分!執本將令!全體繳械!違令者,格殺勿論!”

    秦軍等級森嚴,主將威儀深入人心。韓韜被擒,嚴汜“親令”,從嚴汜的親口里發出,如同巨石投入混亂的漩渦,帶來了瞬間的迷茫和服從慣性。

    寨門口的守軍最先放下武器。牆根下的士兵們還在愕然,看看被架在劍下的韓韜,又看看“大將軍”,一部分人遲疑著,猶豫著將兵器丟在了地上。這種混亂和遲疑,給了麒麟衛最寶貴的擴張時間!

    曾二小率領著後續涌入的真正的精銳,如同鋒利的錐子鑿開朽木,趁著秦軍短暫的混亂和群龍無首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各個關鍵節點!

    他們五人一組,配合默契︰一組搶佔並守住登牆通道;一組撲向最近的一架元戎弩,鋒利的環首刀瞬間斬斷主控繩索,兩名弩手連哼都未哼一聲便被割喉;另一組則直奔牆內側的火油桶區,將封蓋砸下,防止被流矢點燃!

    “不好!中計了!有詐!”

    “韓將軍被挾持了!”

    “快!奪回城門!攔住他們!”

    終于,有反應過來的中下層軍官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部分靠近寨門的秦兵試圖反抗!

    轟!鏘!啊——!

    短兵相接的慘烈交鋒瞬間爆發!刀刃撞擊的刺耳爆鳴、利器入肉的悶響、瀕死的短促慘嚎,在狹窄的寨門處混作一團!鮮血開始飛濺!

    幾個試圖反抗的秦兵瞬間被麒麟衛老辣狠厲的合擊格殺!

    然而,整個水寨的防御體系太大,三萬之眾即便部分病弱,反應過來的人數也是麒麟衛先鋒的數倍!尤其是在寨牆遠端、遠離寨門的地方,越來越多的秦兵正在組織起來,軍官的叫罵聲、兵器的踫撞聲匯聚成一股充滿殺機的怒潮!

    “投石機!放!砸死他們!” 一個遠離寨門的秦軍校尉厲聲嘶吼!

    就在這千鈞一發,整個奪寨行動即將演變成血腥內耗、甚至可能功虧一簣的時刻!

    嚴汜拉馬而立,大聲喝道,“本將嚴汜,所有人原地待命,若敢不從軍法從事!”

    士兵們不明所以,但嚴汜身為大將軍這點威嚴還是有的,就算有人不信,就這一點點遲疑,足夠曾二小的麒麟衛,趙天嘯的飛魚衛控制全場!

    “你們被包圍了,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看著寨牆上冒著殺氣的元戎弩箭矢,手持鋼刀的周朔士兵,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襲來,心理素質不好的秦朝士兵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兵器。

    猶如多米諾骨牌,沒放下的都跟著放下了武器,明知被包圍的情況下誰都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幾乎在嚴汜替身引開西門外所有注意力的同一時刻。

    長水之上,無聲的獵殺也已展開。

    長水黑沉的水面下,不知何時,幽靈般的艦隊已然抵達。

    周朔水軍——自飛流渡開戰伊始便被刻意“敗退”隱藏的主力,在趙天嘯水軍副將陳彪的親自率領下,像一群融入夜色的嗜血鯊魚,悄無聲息地完成了對停靠在碼頭龐大秦軍水師艦船的半圓合圍!

    水流輕柔地拍打著船舷,掩蓋了艦隊靠近時的細微聲響。

    陳彪佇立在指揮艦船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燈火零落的秦軍艦群。

    “上!”

    一聲壓抑卻清晰的命令如同閃電劃破寂靜!

    無數身著玄甲的周朔水軍精銳劃著小船,如同捕食的魚龍,悄無聲息地靠近對方艦船!

    碼頭附近、較大的秦軍戰艦上,並非全無守衛。一些輪值的哨兵抱著長矛,在甲板上逡巡,被連日的“沉寂”和寨內不散的“病氣”消磨了太多警惕。甚至有人靠著船舷打盹。

    “嗖!嗖!嗖!”

    微弱的弓弦震動!幾名分布在關鍵哨位的秦軍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喉嚨或心口上多了一支細細的、尾部染黑的短弩矢。

    緊接著,“啪啪啪!”一條條帶著倒鉤的纜索被拋上秦軍大船的船舷,死死扣住!無數矯健的身影如同猿猴般,順著纜索迅速攀緣而上!

    “兄弟們!動手!奪船!”陳彪自己也是第一批登上最近一艘秦軍戰艦的人!

    他手中雪亮的長刀在黑暗中劈出一道奪目的寒光,瞬間斬斷了一名剛被甲板震動驚醒的秦兵手臂!

    “啊——!”

    淒厲至極的警號終于從某個恰好從艙內走上主甲板、目睹這一切的秦軍水兵口中沖了出來!然而,這聲音只拔高到一半,便被淹沒在驟然爆發的、更為密集更為驚駭的慘叫聲中!

    “殺!殺!一個不留!”

    “快堵住艙門!”

    潛伏的獵殺驟然轉為狂暴的強攻!周朔水軍以有備對無備,以精銳對留守的老弱,大量水軍精銳都被嚴汜調去作戰或已在岸上休息養病,如同猛虎撲入羊群!

    登船的水軍士兵們目標明確︰控制甲板!控制船舵!清理艙室!

    刀光劍影在碼頭的火光映照下瘋狂閃爍,金屬撞擊、慘嚎、沉重的倒地聲、跳幫搏命的嘶吼瞬間取代了方才水上的死寂!鮮血順著甲板流淌,滴落長河。

    陳彪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溫熱鮮血,看到自己身邊的勇士們勢如破竹,心中豪氣頓生!

    他高高舉起滴血的長刀,聲音如洪鐘大呂,在血腥的夜空中震蕩︰

    “兒郎們!給我殺!凡跪地棄械者,免死!凡執械頑抗者——斬盡殺絕!奪船!奪旗!一船也不能漏網!”

    恐懼、混亂、突如其來的致命打擊!留在艦船上的人本就不多,且分散在各艦,心神懈怠。

    面對潮水般撲上甲板、悍不畏死的精銳周朔水兵,抵抗迅速瓦解。許多人還在睡夢中就被闖入艙室的刀光驚醒,倉促間連武器都摸不到。

    一些試圖沖上甲板支援的秦兵,直接在狹窄的舷梯口被以逸待勞的周朔士兵堵住絞殺。

    更有甚者,眼見大勢已去,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扔掉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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