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眾人已匯合
洋州，海邊
韋程與郭淮二人接到漁民驚慌失措的報案之後，迅速趕往海邊。抵達現場時，他們遠遠地就望見前方聚集著一大群人，正圍成一圈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兩人快步走上前去湊熱鬧。
待到靠近人群，他們終于看清里面的情況。只見一名男子面朝下靜靜地趴在沙灘之上，全身上下濕漉漉的，仿佛剛剛從大海深處被沖上岸來一般。韋程見狀，連忙跨步向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名男子翻轉過來。當男子的面容清晰地呈現在眼前之時，韋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這人竟然是大壯！
就在這時，洋州府衙的官差們也風馳電掣般地趕至現場。他們迅速行動起來，趕圍觀百姓。
“依我之見，從死者身上所呈現出的種種特征來推斷，此人應當是于昨夜不幸墜入海中溺亡的。再瞧瞧這腿部的傷痕，顯然是踫撞到礁石所致。”郭淮蹲下身去，仔細觀察一番後，冷靜地分析道。
韋程听後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郭淮的觀點，但緊接著又提出自己的疑惑︰“話雖如此，可大壯向來都在海邊討生活，其水性可謂精湛至極，按理說絕不至于會被海水淹死啊。況且經過我的初步檢查，並未在他的嘴邊嗅到絲毫酒氣，由此可見，他不大可能是因醉酒而失足落水的。”說罷，韋程再次認真地檢查起尸首來，試圖從中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
“嗯……你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我倒是注意到他腰間有一處紋身，這圖案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到過。”郭淮原本還想進一步查看那處紋身，然而此時洋州知府大人卻走了過來。知府草草打量幾眼尸體後，便斷言這只是一起尋常的溺水案件而已，隨即便下令將尸首送往義莊安置，等待其家屬前來認領。
世子離開後，先前的措施逐步解除，洋州已交由洋州知府和洋州世族管理。
韋程和郭淮緩緩地走向離碼頭不遠的一個小攤子，他們在簡陋的桌椅旁坐定後，各自點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然而，盡管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但郭淮似乎仍沉浸在方才發生的事情當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韋程見狀，一邊輕輕吹著碗中的面條，一邊開口說道︰“別再想那個圖案啦，世子之前特意跟我說過，這是他臨行前專門交給我的呢。”說著，韋程便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一張泛黃的紙張，然後遞到了郭淮面前。
此時的郭淮，雖然接過了那張紙，但眼神卻依舊飄忽不定，顯然心思並未完全放在這上面。而另一邊的韋程，則一邊大口吞咽著美味的面條，一邊不住地搖頭嘆息道︰“唉，如今我手中掌握的權力已然全部交出去了，想要辦起事情來可真是困難重重啊！這不，最近這案子就像雨後春筍一般，一樁接著一樁冒出來，可偏偏每一件都成了毫無頭緒的無頭案！”
听到這里，郭淮也不禁放下手中的碗筷，附和道︰“可不是嘛！而且更奇怪的是，這些受害者竟然清一色都是來自臨海漁村的村民，這未免也太過于巧合了吧！”
“嗯，確實如此。依我之見，咱們應當將這些案子整合起來，一同上報給刑部，請刑部派遣專人前來徹查此事才好。另外，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位洋州知府的言行舉止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具體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郭淮听著韋程的分析，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韋程被郭淮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發懵，愣了一下後回答道︰“我說洋州知府有些怪異呀。”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郭淮急切地追問道。
“哦，上一句啊，我是說把這些案子交由刑部處理，讓刑部派人過來調查。怎麼了？難道你有什麼不同的想法嗎？”韋程疑惑地看著郭淮。
郭淮突然間如夢初醒般瞪大了眼楮，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興奮之色。只見他迅速地伸手將那張神秘的紙張展開，並激動地在韋程面前不停地比劃著，聲音因興奮而略微顫抖︰“這圖案……我曾經在刑部尚書府里見到過啊！”
听到這話，韋程不禁大為驚訝，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失聲叫道︰“什麼？刑部尚書？”
郭淮用力地點點頭，繼續描述道︰“那天我護送刑部尚書家的千金回府時，偶然之間發現的。不過呢，當時那圖案並非出現在別處，而是就在尚書大人的鎖骨位置，正是這兒！”說著，郭淮還用手指準確無誤地指向自己的鎖骨部位，一邊比劃著形狀和大小，以便讓韋程能夠更清楚地理解。
“而且啊，那個地方比較隱蔽，如果不是因為尚書大人剛好彎腰，我也不可能這麼湊巧就瞧見了。”郭淮補充說明道。
此時的韋程已經完全失去了繼續吃飯的興致，心中充滿了各種疑問和猜測。他與郭淮對視一眼後，兩人默契地站起身來，決定立刻趕回洋州府，將這件驚人的發現盡快告知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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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刑部尚書府
“父親，女兒想去秀水一趟，還望您能夠應允！”一名嬌俏可人的女子站在書房門口，輕聲對屋內正在專心看書的刑部尚書請求道。
然而，刑部尚書卻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十分不屑地回應道︰“好端端的，去那里做甚？咱們南都可比那秀水要好上千百倍！”
“哎呀，父親，實不相瞞，我今兒個就是打算去見見沐芊呢。”那女子身著淡粉色羅裙、模樣嬌俏，一蹦一跳的走進了書房，輕晃著尚書的手臂，撒嬌般地說道，臉上滿是急切與期待，“如今她懷有身孕，我作為她的好姐妹，去探望探望，這不也是人之常情麼？”
“女兒，此事萬萬不可！”尚書皺著眉頭，滿臉擔憂地勸阻道，“現在世子正在秀水那里巡查，平常你去，父親肯定不會阻攔，可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上前往，難免會招致旁人的口舌是非！”尚書輕輕拍了拍女子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而且前幾日世子來咱們府中時，也明確說了，像父親這樣的高官，家人親朋最好離沐家遠一些，這可是世子的意思，咱們不能不當回事兒啊！”
“不管不管！”女子跺了跺腳，眼中滿是倔強，雙手叉腰，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秀水那麼大，被世子踫上的可能那也太低了吧！而且我就是去去就回，不會被發現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似乎已經想好了如何避開世子。
“不行！你哪兒也不能去！”尚書此時沒了看書的心氣，“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書本，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地走到女子面前，鄭重地告誡道，“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家待著，等世子返京之後你再去秀水也不遲！”
“父親！”女子嬌嗔地喊了一聲，試圖用撒嬌來打動尚書，可尚書不為所動。
“管家！”尚書大人提高了音量，朝著門外喊道。很快，一位白發蒼蒼、神情恭敬的老管家疾步走了進來，彎腰行禮，“在！老爺有何吩咐？”
“安排人將小姐看好，沒有我的同意，不得將小姐放出府外！”尚書目光堅定，語氣強硬。
“是！老爺！”老管家領命後，立刻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守在了書房門口。
那女子見狀，知道今日是去不成了，只好氣鼓鼓地被人請出了書房。她一步三回頭，嘴里還嘟囔著︰“哼，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不信還真去不成了。”
回到自己的閨房後，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眼神卻望著窗外，心里盤算著怎麼才能避開家人的監視，去秀水看望沐芊。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沐芊的樣子，想象著沐芊見到自己時的驚喜表情，越想越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這根本攔不住她想去秀水的心思。
秀水，某客棧
世子緩緩撕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目光在信紙上快速掃過。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不安。他心中暗叫一聲︰大事不妙！
世子迅速站起身來，喊道︰“可安！”
不一會兒，可安走進書房，拱手行禮道︰“世子，喚我何事？”
世子神情嚴肅地說道︰“可安，馬上用我的名義寫信告知莫將軍，讓他務必派人保護好林懷遠一家。最近洋州有莫名勢力出沒，情況十分危急。另外，也要叮囑郭淮和韋程，讓他們最近小心處事，切不可大意！”
可安听後，立刻點頭回應︰“是，世子！我這就去辦。”
此時，可雅提著一籠吃食，歡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想著世子從書院歸來，忙碌了一整天，肯定還未吃東西，便特意前往街上最有名的店鋪買了些美食回來。
可雅一蹦一跳地走進書房，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嬌聲喊道︰“淵哥哥，我回來啦！”她將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興高采烈地說道︰“淵哥哥，這是我從鎮上最有名的店鋪買的，可好吃了！”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食盒，將里面的美食挨個擺放在桌上。有香氣四溢的桂花糕，色澤誘人的水晶蝦餃，還有外酥里嫩的炸春卷，每一樣都讓人垂涎欲滴。
然而，可雅擺放好美食後，卻發現世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開心的笑容，也沒有對她買回來的食物表示贊賞。相反，世子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喜悅。
可雅心中有些疑惑，走上前輕輕挽住世子的胳膊，撒嬌地問道︰“怎麼了，淵哥哥？有什麼不開心的嘛？這麼一臉嚴肅！”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像顆糖酥。
可雅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眨巴著那雙靈動的大眼楮，小嘴微微嘟起，撒嬌賣萌的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世子原本一臉嚴肅，可看到可雅這般模樣，那緊繃的臉也實在是沒法繼續板下去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寵溺，說道︰“來秀水都這麼多日子了，別的事兒沒見你上心，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你倒是摸得一清二楚，可正事呢，一件都沒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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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雅听了世子的話，腦袋一歪，眼楮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急忙辯解道︰“哪有啊，我和可安這段日子可沒閑著，也搜羅到不少消息呢。只是那些消息太雜亂了，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整理而已。這樣吧，等晚上的時候，我慢慢講述，你就坐在一旁好好記下就好！”
說完，可雅輕輕將頭靠在世子那寬厚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如同春日暖陽般溫柔的笑臉。
世子看著可雅這副嬌憨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笑著說道︰“你呀！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是北狄的公主。自從你我成親之後，你倒是越來越像南都的大家閨秀了！”
說著，世子輕輕牽起可雅的手，緩緩走到桌前，輕輕坐下。
就在這時，清兒在樓下客棧前台辦完事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一看到世子和可雅，便熱情地喊道︰“哥，嫂子！”
她眼楮一下子就瞅見了桌上擺放著的春卷，清兒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個，迫不及待地放進嘴里咀嚼著。
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念叨著︰“哥，掌櫃的說，目前客棧就剩三間房了，你看你怎麼分配呢！”清兒一邊說著，一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世子，似乎在等待著世子給出一個合理的安排。
“那還不簡單！”可雅搶過話，“我和你哥一間，你和可安一間，那伴花一間，這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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