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交代高力士去取酒具後看向張小川，趁著等待的空檔要算算賬︰“听說這酒是你自己釀的？”
“回陛下，這是臣和韋家共同釀制。”
“你昨天晚上宿醉了？”
張小川心道，這皇帝真閑，要問的這麼細致嗎，可表面還笑呵呵的說道︰“瞎逛踫巧遇到了飲中八仙，就多喝了幾杯。”
“幾杯嗎？朕可是听說你們喝了兩大箱子，幾十瓶酒。你這才到京城幾日就與他們混熟了，看來你也是個好酒之徒。”
張小川覺得賊委屈了︰“陛下，臣真的不是好酒之人，確實是湊巧。”
李隆基眼楮一瞪︰“還敢跟朕撒謊，不是好酒之人你能發明如此美酒？”
“那是韋家……”
“是嗎？韋家這麼多年都沒出新酒，你去他們就行了？”
張小川只得承認道︰“新酒確實跟臣有關，可臣真的不是好酒之人。”
“你再狡辯！”
靠，居然威脅我，算了我認︰“臣有罪，臣是好酒之徒，日後必定時刻提醒自己好酒誤事，酌情飲酒！”
“嗯，甚好！”
張小川在心里問候了李隆基一串亂碼。
高力士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走了進來，放于桌案上立刻打開，拿了一個小酒杯遞給張小川。
誰知張小川接過小酒杯之後不是直接倒酒，而是又從箱子里拿出一個分酒器。
就在高力士和李隆基疑惑的目光中，把瓶子里的酒倒在了分酒器中，倒了三分之二就停了下來。
然後拿著手柄端起來，輕柔的搖晃酒杯，酒花順著旋轉的酒水在里面飛舞，一時間酒香四溢。
張小川邊搖邊說道︰“這剛打開的酒就像沉睡的美人，需要喚醒才能展現出最美麗的面貌，好了，現在美人醒了。”
說著把分酒器里的酒倒入小酒杯中，酒水滿出杯沿，卻將溢未溢。
張小川輕輕捻起酒杯，放在鼻下聞了聞︰“香！第一口為品，小口淺飲，酒順舌尖而下流至舌下，再緩緩吞咽，方品出其中醇香。”
說著按照自己說的方式淺嘗一口，閉眼享受了一下，高力士看他這樣肆無忌憚在皇帝面前飲酒，正想要出言喝止，卻被李隆基伸手擋下。
就听張小川接著說道︰“第二口為敬，先干為敬，滿杯大口吞入口中，酒水深入喉間，兩腮擠壓到舌頭上，再咽下去，辛辣醇香，爽！”
說著把杯中之酒用力倒入口中，閉眼然後大口咽下，喝完嘴里還不由自主的咂摸了一下，好酒之人看著口水都流出來了。
李隆基連忙按照張小川的方法開喝，喝完之後跟張小川描繪的差不多，充分的感受到了高度酒的香、醇、爽。
可是這老小子卻沒有夸獎，而是埋汰張小川道︰“你小子就是個老酒鬼，就這喝酒的講究勁，怕是那八仙都不及你，不過這樣喝確實很過癮，這也是你發明的？為何以前就沒人發現呢？”
張小川听李隆基埋汰自己，都不想理他，可是不理不行，只好回答道︰“其實之所以以前沒人這樣喝，是因為酒不一樣，陛下喝完之後可發現了嗎？”
不一樣肯定是不一樣，可是你讓李隆基說具體怎麼個不一樣，他一時也說不清楚，于是仗著自己是皇帝，耍橫說道︰“少給我繞賣關子，快點說！”
“民間有句俗話叫做︰酒是糧食精。我們喝的酒其實包含兩種東西，一是水，二就是糧食精華，簡稱酒精。所以酒的好壞取決于酒中的酒精。”
說到這里張小川怕李隆基消化不了，特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那酒精和水的比例則稱之為度，一度則是指這酒中有百分之一酒精。如陛下以往喝的酒大約只有十度左右，所以喝起來有些寡淡，今日這酒則是四十三度，因此陛下喝起來才覺得醇厚無比。”
李隆基也是听懂了七七八八，贊嘆道︰“酒是糧食精，果然高人在民間啊！你這番解釋不僅新奇，而且直指本質，難怪能釀出如此好酒。”
張小川恭敬道︰“謝陛下夸贊！”
“按你所說，那豈不是度數越高酒越好，不知道能不能釀出百度的酒。”
張小川在心里嘀咕，那還能叫酒，那玩意叫乙醇，嘴上一本正經瞎掰道︰“理論上是可以釀造出來的，只是這酒精乃是糧食精華，蘊含巨大靈力，以臣推算，應以不高出五十五度為宜，若度數再高則會因靈力濃郁而損傷髒腑。”
李隆基認同的點點頭︰“嗯，這就是所謂的過猶不及吧！對了，听聞此酒只是下品，那中品和上品為何不獻上，難道你還要欺瞞與朕不成？”
張小川也是嗶了狗，這皇帝是有毛病吧，怎麼突然又翻臉了，可是這新酒都釀出來個把月了，韋家不至于還沒送進宮吧。
于是說道︰“陛下，臣目前只有下品，至于這中品和上品，臣有個疑問，不知……”
“說！”
“臣與韋家創出此酒已有月余，按理來說韋家應該已經進獻，可看陛下好似尚未喝過此酒，臣實在是不解。”
李隆基看向高力士︰“韋家近日可曾有酒送入宮中？”
“奴婢這就去查。”
高力士效率倒是很快，片刻就回來了，對著李隆基道︰“陛下，韋家旬日前確實有進貢一批酒，只是歷來都是新酒窖藏，先飲陳酒。故而那新酒還在庫中，尚未開封。”
沒想到居然是個烏龍，越是高位越是愛惜臉面，只听李隆基道︰“這是借口，難道韋家進貢之人沒有說明是新酒嗎？”
高力士語塞︰“這……”
不過高力士也思慮極深的人，去查的時候就擔心皇帝問些自己不知道，所以已經把掌管內庫的內府太監喊到門外候著，這不就用上了。
“回陛下，內府令正在殿外候著，奴婢這就招他進來詢問。”
“準！”
高力士沖外面喊了一句︰“宣內府令！”
內府令進來後高力士連忙重復了剛才的問題，內府令答道︰“回陛下，韋家送酒之人是有特別囑咐這是新酒，但是往年也多有新酒，往往都是大差不差，因此奴婢一忙就沒有在意。”
李隆基一拍桌案︰“狗東西，自作主張，廷杖二十！”
“謝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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