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質使然，王基沒能出口成髒。
他捕捉到了毛階眼中的一些閃爍和漂浮不定。
忽然，他想起了趙儼之事，以及王港的身份和陣營。
此前，王基雖然沒資格進入牌桌。
但南陽王家在王港的帶領下，算是旗幟鮮明的鐘繇鐵桿。
王基耳濡目染，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道道。
會不會王港，其實是被陷害的呢？
王基看了看眼前的毛階，越想越覺得這是極有可能的！
可若是如此，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可就至關重要了！
答不好的話，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從毛階的神情中，王基推測，這廝明面上仍舊偽裝成是甦羽的人。
實際上，卻是在為華歆做事！
可剛才毛階在他面前暴露了真實主子的身份。
毛階敢暴露，自然是需要他王基表明陣營！
否則，就把他王基換掉！
倘若王港之事，是毛階栽贓陷害。
那王家的不少族老，肯定都成了毛階的人，也就是華歆那邊的人。
自己一個毛線實權都沒有的傀儡族長，卻和族老們不一條心，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王基要想活命，要想繼續在傀儡族長的位置上坐著，此刻的他，只能答應毛階！
除此以外，別無選擇。
頭腦風暴在王基腦海中成型。
差一點點，他就上了毛階的當！
毛階這廝，哪是閑的沒事干，過來和他隨便聊兩句的呀？
分明是在搞服從性測試！
王基內心嘆了口氣，表面上演技附體，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王某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都是受毛太守和族老們的抬愛。”
“毛太守的決定，便是王某的選擇！”
“無論何時，王某只會堅定跟隨毛太守的步伐！”
毛階臉上笑容漸漸舒展。
“王族長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運氣往往都不會太差。”
“光祿勛大人特別喜歡賞識年輕人。”
“改日，毛某會親自向光祿勛大人引薦王族長！”
“希望今日之事，王族長好好保密，不要讓無關人事知曉！”
說罷，毛階陰冷的掃了王基一眼。
王家內部，當然有受到他拉攏的族老。
若是王基膽敢表現出任何不服從，都會被當成異端清理！
望著毛階離去的步伐，王基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果然，權力是個好東西。
自己一個傀儡族長，不具備任何反抗毛階的實力。
膽敢向外界泄露毛階的臥底身份，王基必死無疑。
但有的時候，以小博大，才是真正的樂趣！
在偶像甦羽和華歆之間，王基仍舊認為，偶像必勝無疑！
……
離開王家族地，毛階臉上的表情再也沒了雲淡風輕。
法正和陸遜那倆人形檢測器，不出意外，最多明天或者後天也就抵達南陽了。
到那個時候，毛階再想做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難度無疑會直線飆升。
所以，他才會選在今天去往王家。
一來，見見王基這個年輕人。
二來，增加一下存在感，好不容易脫離尚書令府那個牛馬之地，成為一方大員，可不得好好裝裝逼嗎？
可惜，毛階還是失算了。
當他回到府上不久，剛準備用膳之時，衛兵向其匯報道︰
“陸遜大人和法正大人，已抵達葉縣城門口。”
“太守大人，您是否要去迎接他們？”
毛階想都不想的說道︰
“讓他們自己到這太守府報道，哪有太守給助手主薄迎接的道理？”
毛階這是想擺擺官架子，順帶著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矜矜業業“辦事，卻被空降兩個人形檢測器，這能舒服就怪了！
衛兵不再多言。
又過了一會兒，法正的聲音從太守府外響起︰
“呦！毛太守果真是不一樣了”
“當了南陽太守，轉頭就把尚書令府的老朋友給忘了！”
听著法正這酸氣刻薄的話語，毛階冷笑道︰
“毛某在尚書令府干了那麼多年，你法正才干多久？”
“憑什麼毛某努力了那麼多年，才獲得離開尚書令府的機會。”
“而你法正，這麼快就能離開？”
法正笑道︰
“嘖嘖嘖，你要是能像我一樣，為尚書令府推薦更多的俊杰，也能用最短的時間離開。”
“可惜，你沒有這個人脈，沒有這個圈子。”
“但我實在想不明白，跟著荀令君和甦衛尉不好嗎？”
“為何非要鋌而走險？”
此言一出，氣氛瞬間冷冽。
毛階心中慌亂不已，嘴上仍是咬著牙道︰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我毛階生是尚書令府的人，死是尚書令府的鬼！”
“況且，我現在是你的上司，你只是我的助手罷了。”
“難不成，這就是你和上司說話的態度？”
法正笑了。
在曹營之中，除了曹營四害和司馬懿這種老六以外，法正的心眼子幾乎算是最頂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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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他，不過是試探一下毛階。
沒想到毛階竟然這般慌張。
如此表現，更證明了毛階的心虛！
作為權謀高手，昔日東州派領袖，劉備麾下第一謀士，法正的手段，真不是毛階所能相比。
他笑呵呵的對毛階拱手道︰
“下官法正，參見毛太守。”
“法某人生地不熟，毛太守可一定要多多照顧法某呦！”
毛階面冷如霜。
如果能一劍劈了法正，他現在絕對不會含糊。
可惜，他辦不到。
真弄死法正，他也就完了。
至于陸遜，雖然一言未發，但毛階卻不敢輕易得罪。
出來混，終究是要講背景和人脈的。
別看陸遜現在啥也不是。
一旦曹昂上位，陸遜直接就是心腹班底，核心重臣。
毛階是選擇了華歆，但這不意味著他要瘋狂在曹昂面前作死。
所以，能不得罪陸遜，盡量是別得罪。
“毛某剛才在處理政務，有失遠迎，還望伯言見諒。”
越過法正，毛階向陸遜賠禮道歉。
陸遜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毛太守政務繁忙，吾等未能幫上毛太守的忙，已是慚愧，又談何見諒呢？”
“不知毛太守可有需要吾等相助的地方。”
“只要毛太守開金口，我和法正二人，定會全力相助！”
滴水不漏，似軟實硬，這是毛階對陸遜的評價。
而下一刻，毛階陡然大驚。
法正這個不要臉的，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太守專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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