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時間過去。
這三天里，曹軍對汝南主城展開了一次又一次強攻。
越來越多的仲朝士兵因為士氣崩潰放棄抵抗，選擇投降。
城樓雖然還未被曹軍佔領，但已經瀕臨陷落。
殘垣斷壁般的場景，說這快成了廢墟也不為過。
距離城池被破，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汝南皇宮之中
樂就裹的跟個木乃伊似的，一瘸一拐的向袁術匯報道︰
“陛下，張勛率領本部五千兵馬向曹賊投降了。”
“這個逆賊！”
“待樂某傷勢恢復，必將親手把這逆賊捉到陛下身旁，讓他給陛下跪著認錯！”
話音落下，袁術冷冷的看向樂就。
據他收到的情報，事情的發展可不是樂就說的這樣。
張勛向曹軍投誠，樂就起初也打算跟隨張勛一起出城。
結果，樂就猝不及防之下，中了夏侯淵一箭，惱羞成怒，暫時放棄了投曹的打算。
但眼下，袁術也沒閑工夫和樂就計較。
汝南城內，人心渙散。
別說這些原先是山賊流寇改編的部將了。
哪怕是袁家剩余的那些族老，心里竟然也升起了投靠曹操的想法。
若不是袁術發現的及時。
恐怕，那些袁家族老現在已經跑到對面的曹營去了！
袁家族老其實也很委屈。
曹營會挖墳，再不投降，等著城破之後被羞辱至死嗎？
心煩意亂的袁術，示意樂就先退下。
很快，一個和袁術看起來有五六分相似的年輕人，從皇宮外面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袁術的長子袁耀，也是仲朝目前的太子爺。
“兒臣參見父皇。”
袁耀那睿智的眼神，令袁術對他非常擔憂。
大仲才剛剛建立，天下群雄並起，若是他這個大仲開國皇帝無法掃平天下。
指望大仲二代皇帝袁耀，恐怕一切都要完犢子！
但袁術對袁耀，還是相當寵愛的。
誰讓袁耀既是他的嫡長子，又是唯一的成年兒子呢？
思來想去，袁術對袁耀吩咐道︰
“耀兒，朕有一件任務要交給你。”
袁耀頓時兩眼放光，期待完成父皇交代給他的任務，在其他兄弟面前好好長長臉。
“這汝南，怕是守不住了。”
“朕，打算離開汝南。”
“但在離開汝南之前，還需送給曹阿瞞那廝一份大禮！”
袁術話還沒說完，袁耀打斷道︰
“父親是要讓我給曹操準備大禮嗎？”
袁術摸了摸額頭，防止青筋暴起，忍不住沖上去給袁耀一比兜。
“朕，打算讓你先行離開汝南。”
“包括這個傳國玉璽，你也帶上，莫要弄丟了。”
說罷，袁術拿出“傳國玉璽”，戀戀不舍的將其交給袁耀。
袁耀屏住呼吸，雖然他腦回路比較清奇。
但就算再傻，此刻也看出了父親袁術眸中的托孤之意。
“你今夜便從地道離開汝南。”
“屆時，朕會讓你叔叔護送你離開。”
當下，汝南城內袁術唯二信任的人，一個是兒子袁耀，另一個是弟弟袁胤。
袁胤雖是袁家庶出之人，但從小便跟在袁術身後充當小跟班。
袁術每次怒懟袁紹時，袁胤也都迫不及待的站出來當他的急先鋒。
一方面，是多年的跟班之情，讓袁術相信袁胤會保護好袁耀，
另一方面，便是袁胤沒少當眾怒罵袁紹和曹操，
在那兩人的帳下，袁術認為並不存在袁胤的生存空間。
安排好太子袁耀，袁術看向不遠處灰蒙蒙的天空。
差不多……是時候了！
誰說他袁公路不知兵？
明日，他袁公路便親手埋葬曹孟德麾下的大軍，以及……汝南城！
……
汝南城外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暴雨。
曹操和曹營士兵連忙進入營帳躲雨。
郭嘉灰頭土臉的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向甦羽說道︰
“子翼，不知為何，郭某有些心神不寧。”
甦羽摸了摸郭嘉的額頭，發現郭嘉並沒發燒，疑惑道︰
“你郭奉孝不尊禮法，不敬鬼神，這世上還有能讓你心神不寧的東西？”
郭嘉指了指地下，道︰
“汝南城外皆是平地，倘若遇到大水沖灌，頃刻之間，便會變成一條大河！”
漢代並沒有“海”和“江”的概念，包括長江，在漢人眼里，也不叫江，而是河。
甦羽目光逐漸變得嚴肅。
水攻，在古代並不罕見。
往遠了說，王賁水淹大梁，覆滅魏國；
往近了說，襄樊之戰關羽水淹七軍，擒于禁斬龐德。
但這兩人，都是攻城方，采取的是利用天氣，讓堤壩蓄水，時機到來之時，從高處向低處灌水。
現如今，曹軍雖是攻城方，但汝南已經快要被破了，曹軍上下根本沒想過水攻汝南。
再者，水攻，造成的損傷並不比火攻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根據相關史料記載，大梁城，當初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慘絕人寰的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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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的話語，給了甦羽一個警醒。
曹軍確實不會采用水攻。
但若是袁術想要玉石俱焚呢？
問題來了，袁術作為守城方，有采用水攻之策的條件嗎？
“奉孝，讓掘金隊的兄弟們再辛苦辛苦，找找這方圓十多里外，有沒有地勢高聳，便于梅雨季蓄水的地方。”
“此事之後，每名掘金隊兄弟的俸祿在原先的基礎上再翻一倍。“
“是。”
郭嘉撐傘離去。
掘金隊的實力不容小覷。
雖然他們的主業是盜墓，但盜墓這一行，對地形和風水也是很講究的。
在二十多里外的一處山上，還真讓掘金隊找到了一個隱藏的蓄水堤壩！
這堤壩，是袁術太爺爺那一輩建立的。
初衷是為了蓄水，便于干旱時節灌溉附近的良田。
汝南袁家的土地，那可不是小老百姓的兩三畝土地。
坐擁大批良田的汝南袁家，為了保障蓄水灌溉，在當時建造這個堤壩是相當有意義的。
但誰都沒想到。
多少年之後，這個堤壩，將會成為埋葬汝南的催魂曲！
掘金隊回來之後，甦羽立馬向曹操匯報此事，並由張遼和徐晃率領五千精銳，去那堤壩附近駐守。
水淹汝南？
倘若袁術真的那般喪心病狂。
甦羽這波操作，足以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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