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燈火還在亮著,編織鋪子照舊開著。
鋪子只留下了一個瞎眼老丈,雙手顫巍巍地摸索著,小心認真地編織著手里的簑衣。
“老丈。你們鋪子里的老板呢?”真金問道。
“老板出門了。”老丈手里的活沒有停下,依舊編織著。
“去了哪里?”
“不清楚,應該是去了碼頭,送貨去了。”老丈又道。
“哦?你怎麼覺得是去了碼頭?”
“你們又是什麼人啊,需要買些什麼,編些什麼,跟老丈我說也是可以的。”
真金想了想又道︰“沒什麼,我家大哥和老板是故交,特地讓我來請他去飲酒。”
“哦哦,那老丈就沒有辦法了。”
“老丈,你還沒有說,你怎麼知道老板是去了碼頭?”
“他帶走了剛編好的船帆,別看老丈我看不見,手上有分寸,心里很透亮,什麼都能編,什麼都能編好。”
“船帆……”
听了這話,真金倒是陷入了沉思。
大宋的帆船,其船帆有很多是用竹篾編織而成,結實有韌性,十分耐用。
“老丈,鄭千,你認不認識?”
老丈又道︰“這船帆,不就是鄭二郎訂下的嗎。怎麼了,你找他也有事?”
“明白了,老丈你忙。”
真金出了編織鋪子,又交代下去道︰“三哥,找幾個人,日夜盯著這家鋪子。”
隨後真金又問︰“這三日,汴梁城內,可有什麼熱鬧事?”
張擇端掐指想去,許久,又道︰“……明日,明日就有。虹橋碼頭有慶典,船會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辦活動,熱鬧得很。”
“虹橋碼頭?壞了,如果不出意外,虹橋會有火情。他們帶走了船帆,不知要搞什麼鬼,所以要特別留意汴河上的帆船。全員出動!”
令出必行,很快,包三將等人各自領隊出發。
不過一會,望火樓上發出信號,小心監視虹橋附近所有船只。
一時間,全城的潛火兵立馬收到了信號,附近的巡邏的潛火兵立刻開始趕往虹橋附近。
半個時辰的時間,一切皆已經部署完畢。
半夜的忙活,此時已經是清晨。
汴河兩岸,到處都埋伏了潛火兵。沿河兩岸的望火樓之上,每一個人都緊緊盯著河面。
真金在虹橋附近的望火樓上監視著,心里十分焦灼。
他還不知道火神會不會放火?怎麼放火?
難道是用船只?
縱火犯的計劃,張擇端也沒有猜透。
過了三個時辰,河面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我真的沒用,不會猜錯了吧。”真金恨道,他已經有些失去了耐心。
“先耐心等一等,你看船會的表演還沒有開始。縱火犯若是想在這里放火,必定等這里熱鬧起來。要不要讓船會的不要舉辦活動了,免得傷及無辜。”張擇端又說道。
“這一點,我已經跟李詹事說過了,上面沒有同意。”真金嘆道。
真金將他的猜測和擔憂匯報給了李部童,李部童思來想去,又匯報給了太子。
太子的答復是,現在只是軍隊戒嚴戰備,又沒有開戰,沒有實際證據,不要輕易干涉百姓生活。萬一疏散人群之後,這里沒有發生縱火事件,這件事情的影響勢必還會擴大,但到時候朝廷的威信只能是一降再降。
太子還說了︰“要是猜測果然是正確的,船會臨時取消了慶典,必然會打草驚蛇,他們很有可能會放棄行動,到時候人也抓不到了。”
李部童無法反駁,潛火軍現在沒有退路了。
“現在我們只能是一查到底。”李部童對真金說。
真金望著平靜的河面,內心卻是翻涌不停。
他此刻竟然十分希望縱火犯會出現,可是又不希望縱火會成功。
這時左側的望火樓傳來了旗幟信號︰汴河之上發現異常。
真金連忙去看,遠處河面上有一艘帆船行駛而來。
船不大不小,是個貨船。詭異的是,船上好似有一個人形的怪影。
“鬼船……”一旁的士兵喃喃道。
正午的陽光十分強烈,等到船走近了,那怪影也看得非常清楚,像是怪鳥模樣的妖怪。人身鳥面,渾身是毛。這一身裝扮好似是瓦舍里面表演小百戲的戲服,不過模樣更加可怖。
這妖怪的手里擎著一面旗幟。
旗上是三足金烏,旗幟隨風擺動,他們又看見了旗的另一面,正是那幾個大字︰天降神火,替天行道。
“這鳥人恐怕是個傀儡,故意裝神弄鬼。”張擇端分析道。
真金疑惑道︰“你察覺沒有,這船十分不對勁,船上好像並沒有看到一個人。”
船帆揚起,這船在河面上航行著,直奔虹橋而去。
張擇端伸手感受了一下風向,立刻說道︰“這船是順風而行,不妙!我猜他們是想用船來放火!”
真金立刻緊張起來,下了望火樓,直奔河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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