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的清晨,天還沒有亮,文武百官已經穿戴新衣,手持賀禮,靜靜的等在承天門外。
“鄭相公,新年好啊∼”
“新年好,王尚書∼這是?”
“奧,這是劍川節度使韋皋差人呈送的神兵,今日特意敬獻給陛下∼”
“這∼元日當天呈送神兵是否不妥啊∼”鄭 一皺眉頭提醒道。
“鄭相公,此乃吐蕃親王所持寶刃,值此新春,特意敬獻,對我大唐敬意可見一般啊!”
“若是如此,當是喜事一件吶∼”
“自然自然∼”
咯吱∼咯吱∼
“吆,門開了,鄭相公請了∼”
“王尚書請∼”
“進∼”俱文珍來到宮門口喊道
文武百官整理朝服,分列緩步朝著太極宮前進。
“陛下駕到∼山呼∼”
只見百官興跪拜禮,稽首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齊呼,響徹雲霄,宮苑上的積雪仿佛受到了牽引,隨著響徹的聲音抖了抖擻精神。
“今日朝會,無需這般嚴肅,眾愛卿可載舞自歡”李適在等待一系列前期的禮儀後開口說道。
隨即便是一陣咳嗽聲響起。
“陛下,注意保重龍體啊!”听聞到咳嗽聲,眾大臣關切道。
“無妨,不妨事!”李適在俱文珍的攙扶下略微平復了一番。
“陛下∼”此刻王尚書站了出來,“此乃吐蕃神兵,劍南節度使韋皋特遣人交由臣,呈以陛下∼”
“哦?吐蕃之物,快,呈上來∼”李適听聞立馬來了興趣。
俱文珍見狀趕忙下去捧起兵刃畢恭畢敬的來到李適的面前。
李適拿了一下,發現重量不輕,示意俱文珍,俱文珍也不含糊,直接抓在手中,李適順勢拔出劍來,發出了鏗鏘的聲音。
“好一把寶劍∼傳朕口諭!賞∼”
“臣替劍南,吐蕃謝過陛下!”
“陛下,臣受浙西觀察使李琦所托敬獻精品珊瑚,取名天下社稷∼”
“吆,這珊瑚當真是精巧∼”
“哼∼不過是勞民傷財!”
底下大臣也是分成兩派,有驚嘆精巧者,亦有對此不屑一顧的。
“哦?呈上來瞧瞧∼”李適倒是來了興趣,讓俱文珍搬了上來。
“還真是了不得,此等手藝當真是精巧非凡啊!”李適看到的是其中手藝之精非常人能及。
“此物出自何處啊?”
“回稟陛下,來自杭州∼”
“此物雖是精巧,但如此勞民傷財的,以後就不要再進貢了!百姓生活不易,切莫讓剛剛好起來的日子又變得艱難了起來∼”
“陛下心系天下,體恤百姓,臣為大唐子民謝過陛下!”
“好了,今日朕也乏了,就到這里吧∼愛卿們可以自便!”李適擺了擺手,示意將這天下社稷的珊瑚撤下去。
“太子∼太子今日可曾前來啊!”李適腳步一頓扭頭對著俱文珍問道。
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大殿上,突然落針可聞∼紛紛重新站好,氣氛突然有些凝重了起來。
“回稟陛下,太子風疾,雖說生命眼下並無礙,但至今還是無法站立,恐無法參與今日元日朝會,還請陛下不要怪罪!”禮部尚書
權德輿回應道。
“不怪他,不怪他∼”李適听聞後,搖了搖頭,在俱文珍的攙扶下朝著內宮走去,佝僂的身軀,雙眸已然有些濕潤,一瞬間似乎更加蒼老了。
“俱文珍啊,改日你陪朕去趟東宮,去看看太子吧,也不知如今好了幾分∼”
“老奴遵旨∼陛下,咱也要保重身體啊,如今太子殿下風疾,無法下地,也不知何時是個頭啊∼”
“無論如何,他都是朕的太子∼明日,就明日!你隨朕過去看看!”
“是,遵旨!”
李適自己可能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元日的夜間,居然就病倒了∼
東宮太子府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哎哎哎,嚷嚷什麼?”李忠言李公公趕忙出言呵斥道。
“李公公,太子殿下何處?”韋執誼邁著步走進了東宮之中。
“吆,王兄,韓兄,程兄你們都在啊∼”
“韋翰林,看你急急忙忙的,是發生了何事?”
“今日不是元日朝會嘛,王尚書敬獻了神兵,浙西觀察使李琦敬獻了珊瑚,可單單陛下關心的則是我們的太子殿下,還特意詢問今日太子殿下未去,仿佛少了些什麼∼”
“這算是什麼好事,太子殿下如今不能親臨,自然還是讓陛下心生芥蒂∼”
“不,據我在內宮的人來報,下朝後,陛下便與俱文珍言說無論如何,太子殿下都是陛下的太子!還說明日便會過來看望太子∼”
“當真?”
“自然是真真的∼”
“若是如此,太子殿下在陛下的心中的地位還是牢不可破的!當真是件大好事∼”
“別愣著了∼趕緊將這喜訊告訴太子吧∼”
“對對對∼”
“廣陵王到∼”這時吐突承璀扯著嗓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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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何事如此高興啊!”
“是廣陵王殿下∼參見廣陵王殿下!”
“無需多禮,今日是元日,本王特地來給太子殿下拜年,遠遠的便听到這里熱鬧非凡,不知可否將那喜悅之事與本王講講啊”
“回殿下的話,今日下朝後,陛下言說要明日要來東宮看望太子,故而吾等想著要將此事稟明太子,也好早做準備!”王叔文回應道。
“哦?那如此當真要好好準備一番,走本王與諸位一同將此消息告知太子∼”
“廣陵王請∼”
“請∼”
舒王府地下暗室
“哼,今日乃是元日,這頭一天就如此不遂人願,本想著敬呈賀禮能讓陛下開懷,沒成想倒是弄巧成拙了∼”
“舒王殿下何需如此∼今日見陛下神態,似有病入膏肓之前兆。殿下無需在這等小事上費神,而是要讓陛下動那易儲的心思。”
“羅先生有所不知,陛下還是對那站不起來的太子心生憐憫!不知這溫和的改召能否成行,對了人馬可都準備妥當了∼”說話間舒王神情驟然肅殺了起來。
“殿下放心,這次不再會有紕漏∼若是陛下能易儲便罷了,若是一直拖延,也別怪吾等心狠了,想當年若是太宗皇帝心軟,如何能奪那玄武門!”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走這一步,畢竟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殿下即便到了此刻,不死不休的局面依然心懷百姓,當真是百姓之福∼”
“羅先生,你我如此相熟就不必恭維了∼辦好接下來的事,成就大業當屬重中之重!”
“謹遵殿下之命∼”
“好了,下去吧,今日本王還需去聯絡內宮宦官,時刻保持對陛下一舉一動的都要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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