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鎮國軍幾乎都在挖壕溝，根本沒有半點想要攻城的意思，城頭上的守軍卻不能因此而閑著呀。
一直到下午時分，當鎮國軍的壕溝挖到護城河邊時，挖掘工作才稍稍放緩，因為他們過不了河了。
“找一些淤泥積堵之地，然後地道從那里挖過去！”王塵在得知河水擋道後，隨即吩咐。
雖然護城河能有效防止攻城方挖掘地道，但是這個時期的京師護城河道年久失修，許多地方都堵塞了起來，有些地方甚至人都可以踩著水淌過去！
待地道從那些地方挖過去後再放射開來，城上的守兵同樣不知道他們往哪里挖去了。
不過尚可喜也是久戰老兵，經驗比起徐允楨和李國楨兩人來說，還是要老辣許多，針對鎮國軍的地道攻勢，他也采取了一系列的反制措施。
比如下令城頭火炮朝枯水的護城河附近狂轟，希望以此來炸垮地面導致地道塌方，然後又在城腳處放置大水缸，讓士兵們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監听地下的動靜！
第二天的攻城，雙方依然相安無事，甚至兩邊都沒有什麼傷亡，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是大戰前最後的寧靜！
第三天，當太陽剛剛露出半邊臉，鎮國軍的火炮便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轟擊！經過前兩天的狂轟濫炸，東面城牆上已經有許多地方被炸塌了一小塊！
而城中的木板也早就被消耗殆盡！炮兵大隊長恩格隨即下令所有火炮更換實心炮彈，拆城池還是用實心彈來得快一些。
僅僅是第一輪，堅硬的京師城牆便被砸得塵土飛揚，聲震四野。然而，京城畢竟是京城，其城牆寬度普遍達到六七丈之巨，單憑幾輪炮擊，仍難以徹底摧毀。
但老是這麼被動挨打，那也不能夠啊，長此下去，城牆遲早得玩完。
“還擊，咱們也用紅夷大炮炸他們！”尚可喜急切下令道，其實京師的城頭上擁有此時大明帝國最多的紅夷大炮，一共是十七門！
可尚可喜的命令下達後許久，也沒有听到炮聲響起，他大怒之下，立即叫人將炮隊把總給押了過來。
“為何本王炮擊命令下達半天了，你們還不開炮？”尚可喜一臉怒容，就差親手將炮隊把總給砍了。
“西王，屬下冤枉啊，鎮國軍的大炮不知為何，射程比咱們的大炮遠了半里，就算開炮也打不著他們呀，反而會暴露了我方炮位引來反擊！”炮隊把總跪在地上解釋道。
尚可喜聞言，臉上頓時面如寒霜，這還得了，大炮的射程直接決定了他們的有效防守範圍，打不著鎮國軍，就意味著他們只能被打挨打！
“多裝火藥也不行嗎？”尚可喜對火器還是十分了解的，這時提出了一個意見。
“恐有炸膛的風險！”炮兵把總老實回答，大明火藥局制造出來的火藥質量普遍參差不齊，同樣重量的裝藥量，可能上一發不會炸，下一發就會炸。
因此明軍火器兵為了減少炸膛的風險，十分“聰明”的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少裝火藥，如此一來就鐵定不會炸膛了。
這也是為什麼城頭上的火炮射程比鎮國軍差那麼多的重要原因。
這些因素，尚可喜並非不清楚，但戰斗打到現在他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只要能對鎮國軍炮兵造成威脅就行！
“打仗豈會沒有風險，傳我命令，所有火炮多裝兩成藥量開炮！”尚可喜以不容質疑的口吻下令。
炮隊把總只能哭喪著一張臉回去給炮兵們傳達命令去了，尚可喜確實是科班出身，他連火炮的裝藥量都算準了，原先炮兵們肯定只裝了八成，所以他才會要求多加兩成！
東直門上有紅夷大炮五門，此時炮兵們個個愁眉苦臉的正將藥量裝滿，其實如果火藥質量過硬，他們的裝藥量是比較安全的，但誰敢保證這些火藥質量肯定沒有問題？
甚至有些膽大之人，偷偷還是少裝了一成藥量，但開炮的時候，所有人仍是擔心吊膽，點燃引線後，個個都跑得遠遠的！
“轟轟轟……”終于，城頭上的紅夷大炮發出了怒吼聲，其實嚴格來說，這些大炮即使裝滿了藥量，在射程上仍是不夠的。
因為鎮國軍使用的是新式火藥，大炮也是精鋼制成，硬度比銅要強一些，可以填裝更大量的火藥而不炸膛。
但京師的紅夷大炮全架在城頭上，居高臨下開火竟將射程上的短板彌補了一些。
五發炮彈朝著鎮國軍炮兵襲來，還是有一兩發炮彈滾進了陣地中，好在打過來時勢頭已經小了許多，只造成了一些小混亂，並未造成傷亡。
“這個時候就能體現開花彈的優勢了，若那些叛軍使用的也是開花彈，本大帥的炮兵定會有所損失！”王塵語氣帶著一絲慶幸的說道。
“轟隆！”然而，王塵的話音剛剛落下，大周軍的紅夷大炮在開第二炮時，果真炸膛了！
只見上千斤重的炮管被炸的飛起了丈余高，然後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盡管炮兵們都躲遠了，但此情此景仍將許多守軍給嚇了一大跳！
包括不遠處的尚可喜，也被那一下炸膛聲驚的渾身一哆嗦！
“瑪德，大明生產的火藥真特麼不靠譜！比大清生產的火藥還不如！”尚可喜氣的直跺腳，但又顯得無可奈何。
既然火炮對攻的法子行不通，尚可喜只能再另想辦法“快，傳令下去，給本王將城中的房子都拆了，只要是木板都抬到城牆上來！”
與此同時，地底下，數千鎮國軍同時在東、西、北城三個方向挖出了十五道直通城牆腳下的地道！
“呵呵，我看你們能不能全部都防住！”負責挖掘地道的是主攻師的劉宏杰，這會他正望著自己軍隊這兩天來的杰作欣喜不已。
十五條通往京師城腳的地道都會被安置炸藥，主打的就是一個多點開花，就算城中守軍能夠防住幾條，但只要有一條成功爆炸，應該就能炸開一道缺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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